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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耳朵說它想認(rèn)識你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蒲桃笑了起來,她被哄好了,短短幾個字,她周遭日光傾城。

    她掂高手機(jī),余光避著行人:好想你啊。

    她也不太理解自己為什么老重復(fù)這句毫無營養(yǎng)又毫無技術(shù)含量的話,可這就是最直觀的表達(dá)。

    程宿:我也是。

    蒲桃難過又甜兮兮:你回家了嗎?

    程宿:在店里。

    蒲桃:怎么沒回家。

    程宿:怕更想你。

    蒲桃徹底痊愈,打了輛車:我給你留了東西。

    程宿:什么?

    蒲桃:在你枕頭下面,你回去了再看。

    因?yàn)檫@句話,本打算在店里待到晚上的程宿,提前回了家。

    進(jìn)門后他直奔主臥,掀開枕頭,下面果然擺著一只信封,淡黃色紙殼,仔細(xì)蓋著火漆印戳。

    他坐在床邊,小心拆卸。

    里面是一張相片,他們這幾天來唯一一次合影,她瞇著笑眼,他微微勾唇,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打印的。

    翻到背面,有女人寥寥幾筆就繪下的生動圖畫,和正面照片很像,但形象更可愛一些。

    下面寫著:“程宿蒲桃鎖了!??!”愛心,愛心。

    程宿失笑,又?jǐn)磕壳屏藭?、背面,有些愛不釋手,最后拍了張照片發(fā)給蒲桃,故意說:就這?

    蒲桃還在出租車上:就這????

    程宿:什么時候印的。

    蒲桃:那天逛超市,我說要去趟衛(wèi)生間,讓你在店里等我,其實(shí)是看到旁邊有家圖文店,就臨時有了這個主意。

    程宿:你鬼點(diǎn)子真多。

    蒲桃:哪有,明明是你床頭太空,需要個相框填補(bǔ)。

    程宿:我去找個相框。

    蒲桃:要好的。

    程宿:要多好?

    蒲桃笑嘻嘻,無恥要求道:就放里面一輩子都不會氧化褪色的那種。

    程宿:我認(rèn)真找找。

    蒲桃稱心如意問:喜歡我留的小禮物嗎?

    程宿將那張相片插回信封,像是將太陽撂下的一小片明暖亮光妥帖收藏。她的問題,他無法準(zhǔn)確回答,說喜歡似乎太狹隘淺薄,他喜愛關(guān)乎她的一切,。

    可他不是個易于知足的人,這種缺點(diǎn)大可以隱藏,可它被這幾天的眷念依存反襯出來了,當(dāng)他環(huán)視空蕩的房間,只會有難以適應(yīng)的落差。

    程宿放棄完美的周旋,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在為難她:怎么不把自己留下,我會更喜歡。

    蒲桃察覺到其中施壓:我倒是想。

    她說:可我要上班,你的書店在山城,異地戀,沒辦法的。

    她打字超快,不知為何,她平白無故從程宿回復(fù)里嘗出苛責(zé)的味道,這種苛責(zé)閘開了她翻江倒海的委屈。

    委屈隨之而來的是慪氣,她情不自禁地放狠話:如果你接受不了就及時跟我講,畢竟我們時間還不長。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敏感得像易破的殼膜,內(nèi)里搖搖欲墜,隨時能泄洪。

    點(diǎn)了發(fā)送,出租車已至樓下。

    蒲桃按黑手機(jī),開門去提行李。

    她明明也想他想的要死,哭得心臟像從咸澀海水里打撈上來的一樣,他卻開始要求她。

    回到公寓,開門的一瞬間,蒲桃快被撲鼻蓋臉的怪味熏暈,像是不當(dāng)心跑進(jìn)了泔水桶。

    餿味無孔不入,蒲桃放下行李箱,沒有換鞋,徑直跑到廚房找禍源,果不其然,垃圾桶和周邊堆滿了外賣盒,有些甚至溢流到外邊。

    她能想象,不在的這幾天,喪尸如何污染腐蝕了公共區(qū)域。

    她本以為,從程宿那里回來,是從美夢一腳踏回現(xiàn)實(shí),可她沒想到是踩入噩魘。

    本就洇著一股火氣,蒲桃此是徹底爆發(fā),她氣勢洶洶跑到室友門前,猛力敲門,哐哐響。

    這一次,里面人開門很快。

    只是,現(xiàn)身的并非他室友,而是一個陌生男人。

    他外形過分龐大胖碩,只穿著件白背心,氣勢唬人的紋身從肩膀蔓生到手背。

    原先還微喘的蒲桃登時斂息,預(yù)想的征伐被提前扼殺。

    男人沒有輪廓被rou糊成一片的下巴動了動:“這么敲門是想干嘛。”

    蒲桃胸脯起伏一下:“住這間房的女生呢?!?/br>
    男人說:“在床上睡覺,找她有事?”

    蒲桃問:“你是她男朋友?”

    “嗯。”

    “廚房的外賣都你們丟的?”

    “對哇?!彼鏌o愧色。

    蒲桃冷臉,繃著唇:“可以收拾掉嗎?”

    “要你管啊,你房東?”男人突然揚(yáng)手恐嚇。

    蒲桃縮了下脖子,眼眶嚇到急速洇紅。

    胖子呵呵笑起來,偏頭問屋內(nèi):“是她嗎?整天找你茬那個??!?/br>
    “就她?!迸艘坏┯辛俗o(hù)盾,聲音都要比平時尖昂。

    蒲桃如鯁在喉,死咬了下牙關(guān):“這房子就你們???不然你們?nèi)庀潞昧耍朐趺礃泳驮趺礃?。?/br>
    “你哈批啊,還敢跟我說批話?”男人面目兇悍起來:“受不了就搬走,沒本事就受著?!?/br>
    “……”

    顧及個體差異和人身安全,蒲桃不想起更多正面沖突,忍氣轉(zhuǎn)身回房。

    “瓜婆娘,”那男人還在背后唾道:“提個行李,東莞規(guī)培回來的吧?!?/br>
    室友哈哈大笑。

    蒲桃梗著咽喉,在惡臭與辱罵里,走回自己房間,轟一下帶上門。

    周圍安靜下來,她才發(fā)覺褲兜里手機(jī)在震。

    蒲桃抽出來,瞥見程宿的名字,好像被夏季的勁風(fēng)席卷,一下子熱淚滾滾。

    她接通了,沒說話。

    程宿也沒說話。

    興許是聽見她壓抑的低泣,他問:“又哭了?哭包子?!?/br>
    很溫柔的稱呼,蒲桃再也遏不住,用力抽動鼻腔。

    程宿敗在她可愛的,孩子氣的哭音里,求和道:“剛才是我不好,是我心急了,不該說那種話。”

    蒲桃揉了下濕漉漉的鼻頭,當(dāng)下只想找個人仰賴:“嗚嗚我被人欺負(fù)了?!?/br>
    程宿聲音嚴(yán)肅幾分:“誰?”

    “我室友跟她男朋友,他們把房子里弄的一團(tuán)糟,還罵了我很多難聽的話,”負(fù)面情緒沖頂,令蒲桃大腦充血,她手撐臉,鮮少如此喪氣。程宿帶來的光環(huán)被惡氣撲滅,她清楚認(rèn)識到,原來她并沒有變成無憂無慮的大小姐,還是一個難以隨心的普通社畜:“我是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你以為我想嗎?可房租都交了,我暫時還能去哪。你想我留下,可我也想有男朋友給我撐腰出頭,我也好想你在啊?!?/br>
    程宿問:“你住哪?”

    蒲桃沒有吱聲。

    程宿氣息急促幾分:“把地址發(fā)我,”他要求:“馬上?!?/br>
    “你千萬別來,讓我傾訴發(fā)泄一下就好了,”蒲桃說:“你來了我只會壓力更大,覺得自己很沒用。”

    “我不去,只是想要個地址,”程宿聲音柔和下去:“微信發(fā)給我?”

    蒲桃切回微信,發(fā)送自己定位,并且把具體樓號門牌告訴了他。

    不到半個鐘頭,她聽到外面門鈴響。

    這么快,肯定不會是他,蒲桃猜測著,想出去開門,卻發(fā)現(xiàn)外面有了響動,隔壁已經(jīng)先行一步。

    她手貼在門板上細(xì)聽。

    是胖子去開的門。

    有男人同他對話:“請問有位叫蒲桃的女孩子住這邊嗎?”

    蒲桃當(dāng)即拉開房門。

    玄關(guān)處立著一個平頭男人,與程宿年紀(jì)相仿。

    他視線越過胖子,只看她一眼就了然,他沖她走過來,再次確認(rèn)身份:“蒲桃對嗎?”

    蒲桃點(diǎn)了下頭。

    他自我介紹,言簡意賅說明來意:“我叫吳境,是程宿的朋友,你收拾下,立刻搬家?!?/br>
    他名字有些耳熟,但這并不能減緩蒲桃的吃驚:“現(xiàn)在?”

    吳境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閃出一點(diǎn)笑意:“對,程宿已經(jīng)開車過來了,他說如果到之前我還沒把你安頓好,就要拿我問罪開刀?!?/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個人真是異地戀嗎,無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