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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歸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姜煥之還是不了解清遠,清遠這一輩子頭一次這樣惦記一個人,不是想占有穆宴溪借他上位那種惦記,而是真的惦記。她搖了搖頭:“不。姜煥之,不?!?/br>
    “那你想如何呢?”

    “與你一起?!?/br>
    “我明日要走了?!?/br>
    “留下。求你。”

    “對不起,清遠?!?/br>
    姜煥之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狠了狠心:“西線距這里幾千里,就算快馬加鞭晝夜不停也要二十幾日,我不可能留在京城,你亦不可能離開京城。就算你我之間有一人放棄一切,別忘了,最重要的是:我心里沒有你?!?/br>
    姜煥之太狠了,清遠看著他,他說的對。就算自己放棄一切又能如何,姜煥之心里根本沒有她。她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喊了聲:“來人?!?/br>
    丫頭進來了,看到主子眼睛腫成了兩顆核桃,姜煥之站在那一動不動。

    “送客吧!”清遠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蔻丹,仿佛剛剛那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姜煥之拿過自己的披風披上,又看了一眼清遠,轉(zhuǎn)身走出去。這才發(fā)現(xiàn),清遠為自己選的院子不大,方方正正,方位像極了自己的院子,只是她的小院里沒有花。不知怎的,他想去看看她的臥房,讓丫頭帶他去看,歐陽和宴溪正站在那一面墻前說話,看到姜煥之進來,宴溪對歐陽說道:“歐陽大人,姜郎中在瘟疫之時去了無鹽鎮(zhèn)?!倍髮獰ㄖf:“公主不知為何,非要在這面墻上做書墻,她對書墻要求高,就連書格的方向都不能錯。歐陽大人畫了一夜,終于畫出了她想要的樣子。”

    姜煥之沒有做聲,抖著手接過那張圖紙,分明是自己的書墻。她大概不知,那幾個傾斜的書格是年久失修爛掉了,自己隨便找了幾塊板擋上。

    不知心里哪塊地方被狠狠的觸動,起了生生的疼,他把圖紙交給宴溪轉(zhuǎn)身向回跑。

    推開那扇門,看到清遠正坐在那里,她的雙肘支在桌上,雙手捂著臉,無聲的哭。聽見開門的聲音說了句:“出去!”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這樣崩潰過。

    話音剛落,就感覺一雙手放在她的肩膀,她被提了起來跌進了一個微涼的胸膛。

    “傻不傻?”姜煥之抱緊她,在她頭頂說了這樣一句。

    清遠不知該如何說,伸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身,生怕他轉(zhuǎn)身就走。

    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哭完了?”姜煥之低聲問她。清遠點了點頭:“哭完了。”聲音沙啞。

    姜煥之捧起她的臉,明明是一張艷絕的臉,此刻卻哭的紅腫,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太難看了,以后還是不要哭了?!?/br>
    想親她一下,卻發(fā)現(xiàn)哪里都是腫的,找了半天找不到一個能下嘴的地兒,只得嘆了口氣吻住了她的唇。

    姜煥之不知多少年沒有與女子這樣唇齒相依過了,這一瞬竟有些失神,清遠也不懂該如何繼續(xù):“是這樣嗎?...”開口問姜煥之,卻被他趁虛而入。

    待氣喘吁吁的分開,清遠忽而笑出了聲。

    “?”姜煥之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清遠止住了笑,正色道:“那一日在你的書墻前...我以為你深諳此道....”

    “................見笑了。”姜煥之說完,再次吻住了她。

    宴溪和歐陽還在跟那面書墻較勁,歐陽看著宴溪埋在圖紙上的臉看了許久,這些日子與宴溪相處,讓他無法討厭他。

    “穆將軍以后會在無鹽鎮(zhèn)安家嗎?”突然開口問他。

    第87章 千里寄相思(八)

    宴溪頓住了, 起身看著歐陽。他應當知曉了自己與春歸的事, 不然不會這樣問自己??蓺W陽的神情那樣云淡風輕, 令宴溪以為他沒有疼。

    “我與春歸...”宴溪不知該怎樣跟他說, 從前不知多少個夜晚坐在屋頂上看他與春歸說話,那時宴溪嫉妒他放在春歸頭上的手,但那時他與歐陽亦是陌生人。而如今, 歐陽是自己的幕僚, 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宴溪有些怕傷害他。

    “春歸...我一直把她藏在心底,請穆將軍好好待她...”歐陽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在凄苦的日子中,春歸是他唯一的甜。直到現(xiàn)在他都記得,他離開無鹽鎮(zhèn)的那個傍晚, 春歸追了他那樣遠, 記得他們之間唯一的一個擁抱。

    春歸是他碰不得的傷,歐陽強忍住熱淚, 他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只是沒想到竟是這樣疼。就跟行尸走rou一樣, 一旦閑下來就會想起春歸, 想起她在自己面前識字, 常常背出一句詩來等他夸獎。春歸...

    “歐陽大人?!毖缦驹谒砗螅骸凹仁悄銌柶?,我便開誠布公的與你說。我沒想騙你,只是那是你與春歸之間的事,不應由我來說。是在四年前,我受了傷她救了我, 我們...我始終沒有忘了她..我會好好待她..”

    “多謝你,肯與我說這么多。”從前他最怕下雪,那些年,下了雪就會極冷,他衣裳不夠,里三層外三層的裹著,還是覺得冷,去面館吃面,阿婆常常給瑟瑟發(fā)抖的他盛一碗面湯,后來春歸叫青煙為他做了一身棉衣,終于不再冷了;眼下那件棉衣穿在朝服里,下這樣大的雪,亦沒覺得冷。然而那棉衣,已經(jīng)破了小洞,他縫縫補補仍舊捉襟見肘。

    歐陽也曾想過去爭一爭,可他不想為難春歸。若不是春歸愿意,穆宴溪強迫不了她。他又站了一會兒,雪將他的頭發(fā)打白,這大概就是自己曾暢想過無數(shù)次的天長地久。

    “歐陽大人,勞煩您看一眼,這里應當如何打?”工匠出聲說道,歐陽回過神來,他的眼睛微微紅著。走到那堵墻前,頓覺天昏地暗。他的手比了比:“這樣打?!倍髮ρ缦f道:“勞煩穆將軍盯一盯..我有些頭暈,興許是昨夜沒有睡的緣故?!闭f完不等宴溪回答,戴著帽子轉(zhuǎn)身走進大雪中。

    今日這雪下的真好,將人打了個透心涼。歐陽走在大雪中,裹緊了衣裳。他來了京城快一年了,始終沒有覺得京城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哪兒呢?是在無鹽鎮(zhèn),在那個小春歸的身旁。歐陽迫切的想回家睡上一覺,興許醒來就一切都好了。

    狂風卷著大雪打的人眼睛有些睜不開,他隱隱的看著前面有個女子雙手緊緊抱著樹,好像在沖他喊什么。歐陽耳朵立起來仔細聽了聽,那女子聲嘶力竭喊的是救命。頂著大雪走到她面前,看到她露在外面的手有些紅腫,臉也是又紅又腫看不清長相,腮邊還掛著冰碴,想必是哭過后淚水被凍到了臉上。

    “你這是怎么了???“歐陽擔心她聽不清,不得已扯開嗓子對著她喊。

    那女子看到他猶如看到救命恩人,哇的一聲哭了:“小女子..腳崴了..走不了…”

    歐陽低頭看了看她的腳,緊緊貼在樹上,彎下身去撥開她的裙擺看了看,隔著毛靴都能看出腫來。

    “小姐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歐陽抬頭看了看,馬上就要天黑了,風越刮越大,他的袖口鉆著風,整個人被寒冷打透了。

    那女子神色變了變:“小女子是冀州人..獨身前往京城玩,沒料想到會遇到這樣大的風雪,連客棧還沒有找…”

    冀州,那可如何是好?歐陽四下望了望:“我?guī)湍阏覀€地兒住下吧,這樣下去會凍死在街頭?!彼稚斓侥桥由砼?,拉起她的肩膀,說了句:“失禮了。”而后背起她??蜅6荚谟腊埠舆叄吆荛L一段路。歐陽本來萬念俱灰,卻沒成想碰到一個需要搭救之人。被他所救之人把頭靠在他肩上,一語不發(fā)。

    歐陽沒做過這樣的苦力,這女子穿的又多,身上不知帶著什么繁重的東西,走幾步便有些吃不消。但想到她的腳已經(jīng)腫成了那樣,想必是沒法走路。忍了忍沒有開口,待走到永安河旁之時,腿已經(jīng)軟了。

    把她放到客棧門口對她說:“小姐稍等片刻,我去里面找一間房。”那女子沒有說話,伸手用圍脖把自己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歐陽覺得她行為有些怪異,但也不便多問。起身進去給她找了間房,又給了幾塊銅板叫了個小二,二人一起把那女子抬進了房間。

    那女子到了房間,也不摘她的圍脖,反而在自己身上摸索,片刻后拿出一塊碎銀子放到面前的桌上:“多謝公子?!边@會兒無風無雪,她終于能好好說話了,聲音有些綿軟。

    歐陽沒有與她客氣,拿起那塊碎銀子放進自己袖中,朝她拱了拱手:“只能幫小姐到這里了,小姐有什么事兒就喊小二吧!”說罷轉(zhuǎn)身要走,卻聽那女子問他:“敢問公子姓名?”

    歐陽頓了頓:“歐陽,歐陽瀾滄。”

    “多謝公子?!?/br>
    歐陽點點頭,出了客棧。背一回人竟然賺了一塊碎銀子,莫不如拿這塊碎銀子換點酒喝。他走到酒坊,提了一壇酒,又去rou坊,切了幾兩rou,向自己的住處走。到了住處,開始止不住的哆嗦,仰頭干了那壇酒,轉(zhuǎn)身躺在了床上,昏沉睡去。這一睡,夢境流轉(zhuǎn),終于是回到了無鹽鎮(zhèn),看到了面鋪前站著的春歸。春歸穿一身鵝黃的衣裙,辮子上插了幾朵報春花,看到歐陽后,咧開嘴對他笑。

    歐陽在夢中感覺到一陣鈍痛,那是春歸,自己錯過了便再也無法擁抱的春歸。歐陽在夢里哭的泣不成聲。那時貧窮,總覺著不能苦了自己心里的姑娘,藏的那樣多的話,都寫在信中,不敢寄給她。也只有在夢中才敢放肆的抱著春歸,問她:“春歸,你為何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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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在這一日,無鹽鎮(zhèn)也下起了雪,比京城還要大的雪。

    春歸站在面館的窗前烤著火盆對阿婆說道:“這是瓢潑大雪嗎?”

    “你倒是會造詞?!卑⑵疟凰盒α?,青煙挺著肚子到了窗前:“可不是瓢潑大雪,我們春歸沒說錯?!闭f完向外看,外面白茫茫一片,只一會兒,地上便積了厚厚一層雪。一個小圓點由遠及近,漸漸走近了才看出是個人,再近一些才看清,不是月小樓是誰?他在雪中踽踽獨行,走一步深陷一步,終于是走到了面館這里。春歸連忙推開門讓他進來,他閃身進來,嘴唇凍的青紫。

    “怎穿的這樣少?這么大的雪還出來做什么?”春歸覺得月小樓與一般男子不同,他總會讓人心疼。

    小樓跺了跺腳,將鞋子上的雪跺掉才開口:“沒成想是這樣冷。今日戲樓歇業(yè),到了這會兒才想起還未吃飯,就想著來這里吃一碗清湯面?!彼f完話坐在火盆上,伸出手來烤火。一雙好看的手凍的通紅。

    青煙坐在他身旁對他說道:“不會有什么事吧?”小樓看了看春歸,搖了搖頭:“一切都好,不必擔憂。”說完輕輕咳了一聲。

    薛郎中聽到他咳,對春歸說道:“春歸,你幫月老板把把脈?!?/br>
    月小樓連忙擺手:“不必了不必了?!闭f罷把自己的手縮回衣袖,而后看著春歸:“給我一碗面可好?”

    “好。阿婆在做了。你讓我給你把把脈?!贝簹w說罷不由分說拉過他的手,月小樓卻快速的抽了回去:“無礙??葞茁暰鸵衙},當真是嬌氣了?!闭f罷站起身走到阿婆面前:“阿婆,我的面里,可以放一些辣嗎?”

    “不唱戲啦?”阿婆記得他不吃辣,他說吃辣毀嗓子。

    “這幾日戲班子休了班,我有點饞辣。無礙的,這一頓養(yǎng)兩天,就好了?!痹滦钦f完雙手合十朝阿婆拜拜,用戲文唱了句:“多~~~謝~~~”他看著是在笑,眉眼間就有一絲憂愁。阿婆看了看他,沒有再說話,在面碗中加了一些辣。

    月小樓端著這碗面坐到一旁,一根一根的吃面條。他其實吃不下,只是想來這面館與這些良善之人坐上那么一會兒,聽他們說說話,這樣心里就暖了。又抬眼看看春歸,她拿著一顆果子咬了一口,果子似乎是有些酸了,令她的眉頭皺了皺。

    “前些日子寫信與宋為說你來了這里,想必這幾日宋為該收到信了?!贝簹w在月小樓面前叨念,月小樓沒有抬頭,他想起宋為臨走前對他說:“此次一別,當是永別,月兄保重?!倍蟪Я吮D(zhuǎn)身走了。那時月小樓想與他多說幾句話,然而宋為的馬,一騎絕塵,再不給人留有機會。

    宋為比原定的日子走的早,他說他要來無鹽鎮(zhèn)探望春歸。他一天都不愿再東線多待,幾乎是逃跑似的離開了東線。

    “若是宋為知道你也來了無鹽鎮(zhèn),他一定很開心,估計過了年就找了轍子來這里與我們相聚了。”春歸又說道。

    “春歸,我要走了?!痹滦谴驍嗔怂?/br>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抱歉內(nèi),這幾日更新不是非常穩(wěn)定,因為家人安排了手術(shù),所以大多數(shù)時間都泡在醫(yī)院里。存稿所剩無幾,為了每日都能打卡,只能一日12章。感謝理解

    第88章 千里寄相思

    “你要走去哪兒?回東線嗎?”春歸聽說月小樓要走, 開口問他。

    “還沒有想好, 戲班里好些人喜歡無鹽鎮(zhèn), 干脆留在這里經(jīng)營著戲樓。我自己大概回去另一處, 再盤一間戲樓。”他說完笑了笑,用手指捻起一顆果子,朝春歸比了比:“我吃一顆好嗎?”

    “酸..不是唱戲不能吃酸嗎?毀嗓子。”

    “這幾日不唱, 可以放肆?!币Я艘豢? 果然很酸, 鼻子皺了皺,扶額哀嘆:“春歸,你是如何吃下去的...”

    春歸咯咯笑出了聲:“我從前在山上每日都吃的!我吃慣了,你不成。青煙起初吃也吃不了?!闭f罷給他找了顆果干:“這個自己曬的, 不那樣酸, 很甜。你既是今日開了葷,索性就酸甜苦辣都嘗一遍吧!”

    月小樓將果干放到口中, 果然不酸:“春歸沒有騙我?!?/br>
    青煙站在一旁看他, 明明是笑著說話, 眉眼間的愁思卻是遮不住。今日他食了酸辣甜, 這些都是往日以后不沾的東西。好些年前, 青煙在紅樓里起過尋死的念頭,那會兒她把從前想做未做之事都做了個遍。想到這里,走到月小樓面前對他說:“我在成衣鋪新畫了一些衣樣子,月老板隨我來看看,幫我出出主意, 看看是否足夠好?”

    月小樓點點頭:“眼下雪太大了,你身子又不便,改日吧?”

    “明日吧?雪后初霽正合適?!?/br>
    “好?!痹滦浅酂熜π?,而后端坐在窗邊與春歸一同看雪。這雪下的這樣爽利,在東線倒是很少見這樣下雪,一年大概有這樣一回光景。去年的那場大雪,是與宋為一起看的。在月小樓的宅子里,月小樓在東線的宅子,亭臺樓閣極盡柔美。宋為初次去的時候并不驚訝,他對月小樓說:“京城的戲老板也多是財力雄厚?!?/br>
    “那你可知那些財力是哪里來的呢?”那時的月小樓問他。

    “自然是唱戲得來的?!?/br>
    那時的月小樓心里笑他天真,到了后來卻發(fā)覺是自己天真。他長在那樣的家里,怎會不知那些戲老板為何那樣富有?給對方留有顏面罷了。日子久了,便發(fā)覺宋為時時處處為對方留有顏面,從不說過分的話,從不問不相干的事,他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在那場雪中到了月小樓的宅子,與他一起坐在涼亭之中,周身是火爐的熱氣,廊柱上覆著水珠。二人泡了一壺茶,一邊看雪一邊閑聊。月小樓看著宋為晴朗的眉眼滿是笑意,他講的是那個名為春歸的女子。他講著別的女子,月小樓卻還是為他心動了。

    月小樓在這烏糟的世上茍活了二十載,見遍了烏糟之人。他的金銀財寶如何來的呢?是甩著水袖在達官貴人的府中唱戲,而后步入一個個永夜中得來的,他躲不開。宋為是他生平第一遭看到的皓月當空。這些,他從不敢對任何人道。

    “這雪下的真好,竟是把月老板看癡了。”春歸用手指觸了觸他的手肘,而后問他:“小樓,你很難過嗎?那一日帶你去山腳吊嗓子,你一開嗓我就差點哭了?!?/br>
    “我們唱戲的講求以情動人。”小樓笑了笑,而后站起身:“我該回去了,明日找青煙看衣樣子。”說罷穿戴好走進了雪幕之中,他的身影逐漸變成一個小圓點,消失在春歸和青煙的視線之中。

    過了許久,薛郎中才開口對春歸說道:“春歸,你這幾日必須尋著機會為月老板把脈,他面黃而氣虛?!?/br>
    春歸點點頭。她最擔憂的不是他的身子,而是他看起來了無生氣。

    青煙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她答應過月小樓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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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在這一日,宋為在京城收到了春歸寄給他的信,信中赫然寫到了月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