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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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修道之人,怎么可能是上了年紀而恍恍惚惚呢,不是還有些地方?jīng)]有灌溉嗎?這些沒有灌溉的地方是沒有辦法修渠打井,我看了你交上來的輿圖,這樣吧,你讓姜子牙帶著人去一趟沒灌溉的地方,讓他用法力開渠打井也行,升壇作法也罷,總之要把田地灌溉了?!?/br> 楊任一聽,皺著眉頭,“公主這主意好是好,既不動用民夫又不勞民傷財,只不過姜子牙有這個本事嗎?” 要有本事早就在山上修煉了,何至于下山呢? “你不讓他試試,你怎么知道他有沒有這種本事,都是為民著想,想來姜子牙是愿意的,這事跟他好好說說,他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能不能辦又是另外一回事?!?/br> 楊任聽了,想到如今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若是再不灌溉,那只能秋收減產(chǎn)。 “公主先在這里安坐,臣這會兒就去找姜子牙?!?/br> 女荒點點頭,楊任離開之后,殷破敗就來求見。 殷破敗以前盯著姬昌,現(xiàn)在盯著伯邑考,今天來這里肯定是伯邑考那邊又有什么動作了。 果然殷破敗高高興興地來到女荒跟前,女荒看他滿面笑容,就知道八成有什么好消息,讓人給他端了一碗水,看他喝下去之后就笑著問:“破敗弟弟,難道有好消息了?” “是有一個好消息,伯邑考來到朝歌之后沒有把姬昌那老匹夫帶出去,所以西岐那邊著急了,他們準備送一件寶貝過來。” 女荒這個時候?qū)氊愄貏e感興趣,聽說了之后趕快問殷破敗。 “什么寶貝?” “我聽見伯邑考自己說的‘始祖父留下的七香車’,公主您聽聽,是七香車呀。” 說完之后,自己又在那邊酸溜溜的接了一句,“就他們有臉面敢稱一聲‘始祖父’,咱們一說起黃帝他老人家,只能說人皇?!?/br> 黃帝姓姬名軒轅,姬昌他們家就是黃帝的直系血脈,如果講究一個嫡庶,人家就是嫡枝,別人都是旁支。 所以黃帝的許多寶貝都隨著姬昌的祖上遷到了西岐。 這一輛七香車聽說是黃帝當年大破蚩尤的時候,陷入迷霧的指南車,皇帝坐在車上,讓車向東這輛車就向著一個方向走,讓車向南,這個車立馬換一個方向。無懼蚩尤放出的迷霧,自己能辨別方位,最妙的是不用驅(qū)動,既不用人推也不用牛馬去拉。 女荒自己小的時候睡不著覺就纏著父王說話,父王就講過這個故事。 當然那個時候作為黃帝的后人,父王用頗為得意的口氣把這輛七香車描繪的天上無地上有,而且是地上僅有的一輛。 這件寶貝足以打動人心,女荒已經(jīng)能看到這輛寶車帶來的好處了。人皇就能坐著這輛車征戰(zhàn),自己怎么就不能? 這車能自己辨別方位,不管什么神通都不能改變,就沖著這個,足以稱的上寶貝被大軍保護。 再一看面前的殷破敗,殷破敗兩眼放光?!肮?,到時候這東西來到朝歌,咱們一定要收下來。這可不僅僅是一輛戰(zhàn)車,這還是始祖留下來的寶貝,到了咱們手里,就證明咱們這一支比他們姓姬的更有本事,他們除了祖宗留下來的姓氏之外還有什么?白瞎了他們的‘姬’姓?!?/br> 東西是肯定要收下來的,收下來怎么辦事兒才是重點。 “我知道了,到時候這輛車來到朝歌,咱們把年輕一點的兄弟姐妹們都叫過來,也讓下面的那些小輩們都過來看看,畢竟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聽說了這么久也該親眼看看才是?!?/br> 殷破敗聽了眉開玩笑,但是他還沒忘記更重要的事。 “公主,咱們把車收了,到時候真的不放人?” “當然放啊,姬昌是不可能放回去的,到時候把伯邑考放回去就行了。” 恐怕就算是把伯邑考放了他也不會走,盡管姬昌很想讓兒子回到西岐去,但是伯邑考也有自己的考慮。 殷破敗這一下就放心了,高高興興的出了延慶宮,心里面想著這會兒也不必再去驛館了,先回家跟哥哥侄兒說說這個好消息。 他剛剛回到家門口,就聽見外邊兒一陣馬蹄聲,一個騎士匆匆忙忙的來到自己跟前,根本沒有行禮,從馬上滾了下來,在地上爬了幾下之后,跌跌撞撞的要往家里面去。 殷破敗一看趕快跟了進去,這個騎士已經(jīng)被其他奴隸架著抬進正院去了。 殷破敗就知道發(fā)生大事了,也不換衣服帶人直接往大哥的正院而去,進去的時候,騎士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從懷里拿出竹簡,奴隸們趕快接過來遞給了殷破天。 “大哥發(fā)生什么事了?這是誰家的人?” 殷破天這個時候正在看信,沒工夫搭理弟弟,旁邊就有奴隸給殷破敗解釋,這個信使的信是從陳塘關(guān)那里送來的。 殷破天只看了一個開頭,就皺著眉頭跟左右兩邊的人說,“先把他帶下去,讓他吃點東西喝口水,等會兒帶他到我跟前來,我有話問他?!?/br> 奴隸們就扶著剛才進來的騎士到外邊去了,殷破天看周圍沒人趕快擠到哥哥旁邊,兄弟兩個頭挨著頭,看起這封信來。 這封信特別的短,只說哪吒闖了禍,闖了什么禍沒說明白,又說李靖這個人不好好的教養(yǎng)兒子,如今jiejie都不知道自家孩子除了玩耍還學過什么? 殷破敗看了之后用手捶了一下桌子,“那李靖是什么意思?咱們jiejie給他生下了兒子,到如今jiejie居然連兒子的教養(yǎng)都不能過問一下。” 殷破天也皺著眉頭。 殷破敗這個時候更暴躁了,忍不住站起來在屋子里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把李靖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越罵越上火,罵到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時候,就想出門找李靖打一架。 他這邊剛想轉(zhuǎn)身兒去開門,就聽見后面的殷破天問他:“你要干什么去?” “我當然是要砍了李靖那狗頭給咱們jiejie出氣,他是個什么人,居然敢對不起咱們jiejie,敢給咱們jiejie臉色看,咱們jiejie是多好的一個女子,嫁給他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屎上。他也不去找個銅鏡看看自己,就他那長相,就他那學問……呸,我就看不上?!?/br> 殷破天這個時候頭大,被弟弟的暴脾氣氣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少說兩句?!?/br> 正好這個時候他們的侄兒殷戊回來了,殷戊的爹和殷夫人是親姐弟,已經(jīng)早亡,這些年跟著殷破天殷破敗這兩個堂叔一塊過日子。 殷戊因為年前被選中為太子的伴讀,每天進宮半天時間在東宮陪著太子一塊兒讀書。這個時候已經(jīng)回來了,剛到家門口就有自家的家將過來跟他說,“剛才來了一個騎士,怕是陳塘關(guān)那邊的人來送信了?!?/br> 殷戊一聽趕快撈起袍子就往叔叔的正房跑,跑到院子里面,看見有奴隸正站在門口兩旁,屋子里面殷破敗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出來,正在大罵李靖。 殷戊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聽了之后,只是覺得一股氣直沖頭頂。 他的心里想著肯定是李靖欺負了姑姑。 又想著如今爹爹不在了,姑姑才是與自己血脈最近的那個人,若是看著姑姑就這么白白的被欺負了,自己怎么能對得起去世的祖父和爹爹。 殷戊他父親去世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有了爵位,家里面還養(yǎng)著不少家將,家中田地奴隸都有,雖然跟著兩個叔叔一塊過日子,殷戊自己繼承的財富這么多年累積下來并沒有減少。 心里面想著為姑姑出氣,轉(zhuǎn)身出了院子,就把跟著自己的奴隸叫了過來。 “你們回去,到咱們家把咱們家的將全部點了出來,帶上干糧,就說小爺我?guī)е麄內(nèi)ヒ惶岁愄陵P(guān),打了李靖出氣,把咱們姑奶奶接回來。” 奴隸聽了并不敢應承,只得勸殷戊去找兩位老爺商量商量,又說出門可不像在家里面這么方便,除了帶上干糧也要帶一些水和被褥。 殷戊不管這么多,“讓你們?nèi)マk你們就辦,我這會兒去一趟東宮跟太子告別,再回來跟兩位叔叔說了,隨后咱們就出城去?!?/br> 說完之后就跑出去騎馬,一個人打馬往東宮去了。 奴隸不敢怠慢,先是回家傳了令,又打發(fā)女奴們到后院去取殷戊的被褥。 殷破天的妻子正在后院兒里面分派事情,聽見隔壁院子里面吵鬧了起來,就派女奴去打聽打聽,這一打聽不要緊,就聽說了大公子要去陳塘關(guān)的消息。 殷破天的妻子心想沒聽見自家丈夫說要派侄兒去陳塘關(guān),怎么這個時候收拾起東西來了,自己親自到隔壁院子坐鎮(zhèn),又派自己身邊的女奴到前面去給殷破天殷破敗兄弟兩個傳話。 前院來傳信的信使已經(jīng)吃過飯喝過水了,整個人恢復了一點精神,虛弱的來拜見兄弟兩個。 這信使向他們兄弟兩個坦誠,“我等雖然是夫人身邊的家教,但是上次夫人在回陳塘關(guān)的時候?qū)⑽覀兞粼诼飞?,說是往后傳信更方便一些,到時候只管傳遞竹簡,人馬俱能休整,能早點把信傳到朝歌。 昨天晚上我碰見了以前的同僚,他把信送過來,只跟我說夫人在陳塘關(guān)有難,那姓李的已經(jīng)給夫人臉色看了,還說許多人都勸夫人回來,但是夫人因為舍不得三公子一推再推。” 這個人說了很多都是從別人嘴里聽說的,殷破天覺得可能是傳話的人把話往嚴重了說,若真是受了委屈,jiejie的脾氣也不可能真的忍下來。 殷破敗就覺得jiejie肯定是受大委屈了,要不然為什么連身邊的家將奴隸都看不下去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哥哥不必攔著我了,我這就進宮找公主說一聲,我這倒霉的活誰想干誰干,我不干了,我這就去趟陳塘關(guān),我不掀了他們家的房頂我就不姓殷。” 殷破天就讓人攔著弟弟,他妻子派的奴隸已經(jīng)到前院了,正巧碰見兄弟兩個在前面拉拉扯扯,站在旁邊聽了幾嗓子之后,趕快攔在他們跟前,說是大公子已經(jīng)到東宮去了,大公子還讓人準備東西馬上就走,也說是要到陳塘關(guān)一趟。 殷破天心想今天都碰上什么事啊,隨后把竹簡卷起來塞到自己懷里,帶著殷破敗先來到了延慶宮。 來到延慶宮的時候,女荒正帶著殷洪吃飯。 晚飯是兩碗豆飯和一只燉雞。 雞放在青銅頂里面煮了一會兒,掀開木蓋子之后,能聞到一股非常濃郁的香味兒。 “姑媽,看來以后煮rou的時候多放一點香料會特別好吃?!?/br> 往rou里面放香料,這主意還是女荒想出來的呢,雖然聞著味道特別好,女荒覺得沒吃到嘴里還不能多下結(jié)論。 “先別這么說,咱們先嘗嘗,好吃了往后也這么做,若是不好吃了……放香料進去煮也是一種很奢侈的事情啊?!?/br> “咱們悄悄的,不讓人家知道。” 女荒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了揉侄兒的小腦袋,“傻孩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種事情怎么能瞞得住呢,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jīng)有了亂臣賊子說咱們奢侈?!?/br> 心里面想著有大把的香料去通神,為什么就不能分出一點給自己煮rou?女荒覺得給自己煮rou的這些香料比那些拿去通神的要有價值的多。 殷洪這個時候把筷子放在一邊,鼻子湊在小鼎旁邊深吸了一口氣?!肮脣?,往后咱們多干活,也讓天下子民都能用得起香料煮rou。到那個時候咱們用香料煮rou就不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br> 女荒點點頭,說了這么多屋子里面的香味已經(jīng)特別濃郁了,女荒用筷子夾起一根雞腿放到了殷洪的盤子里。 殷洪高高興興的夾起雞腿還沒吃,就聽見外邊殷破天因破壞兄弟求見。 既然已經(jīng)趕上了,女荒吩咐人多拿兩雙筷子兩張盤子進來,又讓人拿小碗盛了兩碗雞湯放在旁邊。 這兄弟兩個來了之后聞見一股香味兒,才看見桌子上放了小鼎。 女荒也沒問什么事兒,先讓這兩個人坐下,一個人賞賜一份雞湯,讓他們喝完之后再說。 哥哥在面前的時候,殷破敗不敢亂說話,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鼻孔還在出大氣,看上去氣得不輕。 殷破天娓娓道來,最后跟女荒說:“公主,臣想去一趟陳塘關(guān)?!?/br> 女荒點了點頭,“你去一趟也可以,破天弟弟,你先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寫一封竹簡給你?!?/br> 留他們?nèi)齻€人先吃飯,女荒回到正殿上鋪開竹簡,想了一會兒落筆刻好幾個字又拿大印蓋了上去。 這是一封任命的詔書,女荒拿著竹簡出來之后遞給了殷破天,“你去看看,若是那李靖還忠心王室,你過去要么把jiejie接回來,要么勸他們夫妻兩個重歸于好,這事要看jiejie的意思。若是李靖那各人包藏禍心,你只管把他趕走,你做陳塘關(guān)的總兵,讓人把jiejie送回來。” 殷破天趕快接了詔書,想了想就跟女荒商量,想把侄兒殷戊一塊兒帶過去?!八哪昙o大了,就算我不帶他,他自己也敢摸過去。如果我要留在陳塘關(guān),到時候讓他陪著jiejie一塊回朝歌,若是我不用留在陳塘關(guān),到時候我們兩個一塊回來,就當是帶他出去見世面了?!?/br> 女荒點了點頭,這么做很妥當,殷戊已經(jīng)去東宮拜別過太子了,正往延慶宮來,進到延慶宮發(fā)現(xiàn)兩個叔父也在這里,低著頭不好意思多說話。 在公主跟前殷破天也不想教育侄兒,有什么話回家再說也一樣,但是殷戊既然來了,女荒就想多囑咐他幾句。把他叫到自己身邊,把小鼎里面的另外一只雞腿放到了他的盤子里。 讓兩個孩子一邊吃,一邊給他們兩個講一些人情世故,重點是遇一件事情要多想想,冷靜為上,千萬不可熱血上頭。 這頓飯吃完之后,殷破天他們兄弟叔佰離開了,女荒又嘆了一口氣,把吃飽喝足的殷洪趕回了大營,自己又回到正殿上。 想到若是出兵,他日渡過黃河,經(jīng)過孟津,西出潼關(guān)之后,就要經(jīng)過游魂關(guān),穿云關(guān),界牌關(guān),泗水關(guān),金雞嶺,壽陽山和燕山這幾處關(guān)隘。 如今潼關(guān)總兵張鳳不是個有本事的,早早的把張鳳換掉才是。 以前還想著讓殷破天前去堅守潼關(guān),如果殷破天要去出任陳塘關(guān)總兵,那么張鳳的接任者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 不只是潼關(guān)的總兵,還有其他幾處的總兵,不是老邁就是本事普通,要是放在太平年間自然無事,可是這一次大戰(zhàn)面對的不是普通人。女荒心里面就有些擔憂。 女荒這會兒就惦記著截教的那些人馬,什么時候截教的弟子才會愿意下山呢? 換句話說,什么時候通天教主才愿意放這些弟子下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