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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在線閱讀 -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jié)閱讀_187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jié)閱讀_187

    “許是‘弦’張‘弛’廢之意?”

    厲大王眼睛一瞪:“噢!我張揚發(fā)達了, 他就廢了?怎么就不能是‘張弛有道’之意?!”

    “是是是,張馳有道, 張馳有道!”柴東城連連點頭, 猶豫道:“您看這……合適嗎?”

    厲弦的父親大人厲昭是老仲帶著“特種兵們”, 去厲氏的故土給打包拎回來的,而厲大王的庶弟厲弢,如今隱姓改名為“李弛”者, 則是柴東城帶著輿情司的蝦兵蟹將, 靠著坑蒙拐騙,在這小子流放邊塞,被虐得死去活來, 差點讓人送上前線之時,給撈回西北的。

    人弄回來稍遲了些, 厲弢的臉和腿都毀了, 性情也大變。

    來到西北之后,他不愿意托庇于兄長翼下,自賃了一間鄉(xiāng)舍, 苦讀求學。

    厲弦原也與這庶弟不親,把他弄回自已地頭上免得來日麻煩,也算救了他一命,便不再放在心上,只是讓輿情司盯著些,免得有什么不開眼的人欺辱于他,或是利用厲弢的身份多生事端。

    怎么說,他也是個厲大王勉強認可的厲家人。

    “他可有違我西北之法,犯我西北之紀?”厲弦不再說笑,盯著柴東城森然道。

    “并無。”

    “他可合吏考之選,有明法之才?”

    “合選。……他新結識的王姓學子,對他的才學甚是佩服,平日也常見他勤學苦讀,想是有才的?!?/br>
    “既如此,為何不能允他吏考?”

    厲弦看著柴東城額角細汗?jié)B出,微微一笑,一腳踹上老柴深深彎腰而拱起的屁股,笑罵道:“別整天費心琢磨這些屁事!阿弢那邊不用看得太緊,倒是我家那位老的,要盯牢些,他可是順桿就能攀云霄的人物。”

    “大王放心,屬下一定把這老……咳,老爺子看得牢牢的,保證連他夢話說什么都日日讓您知道。”

    柴東城嗬嗬呼疼,腆著笑臉一表自家的忠心能干,那里還有前世陰陽怪氣的酷吏模樣,整個一只努力鉆營向上的馬屁精!總算這小子還算有點分寸,也頗有才干,手頭的事一樣樣做得漂亮,除了太愛揣摩上意之外,倒也沒什么大的毛病,假以時日,必然又是一只成精的老狐貍。

    “麻溜地滾吧!”

    “喏!謹遵大王旨意~~~”

    “東城,”厲弦突地又喊住他,沉聲道:“你要牢記,我西北以民為本,唯才是舉,更重德行?!?/br>
    “喏?!辈駯|城深深一躬,返身而出。

    次年驚蟄時分,西北第一次吏考聲勢浩大地開試了。

    報名應試者三千余,除經初選篩除的一干路都走不穩(wěn)的老冬烘、不學無術碰運氣的、身份背景極為可疑的……等等不合宜的人選,就連那些抱著簡數、簡字才啃了幾個月的投機酸書生都過了初試,充分體現了西北王重才識才,唯才是舉的原則。

    復試者千二百零十人,最后選了二百十七人,這是西北吏選歷史上第一次銓試,也是錄取比率最高的一次。往后的吏選一次比一次難考,考的人一次比一次多,厲大王在位一朝,最可怕的一次吏考,錄取比率竟然高達三百七十比一,以至錯過第一次吏考的落選者,哭天搶地,悔不當初,只恨時光不能倒流!

    吏取之后,二百多名吏員如杯水灑入干土,很快便被各有司哄搶一空,為了搶幾個能算會寫,中意的年輕人,越胖子差點沒和煙青玩摔跤。

    西北地域遼闊,在厲大王幾次吸納災民流民之后,人丁也逐漸多了起來,這就難免泥沙俱下,良莠不齊。各種違法犯罪之事逐漸增多,尤其是因西北多為逃災避荒之民,能有幸存活而來到此地的女子甚少,以致jian案不斷。

    厲大王震怒之余,對此等惡行嚴懲不貸,專門批示讓幾個畜牧司的專業(yè)人員轉崗去了新成立的刑獄司,專司對民憤極大的極惡分子施以腐刑。

    周邊戰(zhàn)云陰霾不散,厲大王帶領著西北不敢有須臾放松。

    吏考剛落幕,立時又開展了民兵集訓,此次招納的司吏一概下鄉(xiāng),作為一員普通民眾參與軍訓,能服從能適應者可用,不能調適者棄之。

    兩月軍訓結束,二百多名頗有書生氣、酸腐氣或是油滑之氣的新吏員,被從皮到骨狠狠訓一番,脫胎換了新骨,卻也足足淘汰了三十一名——厲大王說了,深入民間、參加軍訓便如打鐵,千錘百煉才得百折不撓,碎成片的,軟成泥的,都不可成器,寧棄之。

    在余下的一百多名正式入選的吏員之中,有三人被選為“秀鋒”,意即鐘靈毓秀、砥礪鋒出!

    其中一名“秀鋒”,身有殘疾,面容殘毀,卻以絕大毅力和執(zhí)著在一干健全人中勝出,實是讓人震撼。

    此人名“李弛”,此前名不見經傳,更無根底。

    西北王在召見三位“秀鋒”之時,嘉勉有加,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砥礪前行,以顯揚不墜為心。

    此后十數年,當初第一屆吏考之選沉沉浮浮,或升或墜,大多都漸漸升任要職,成為司職的中流砥柱,秀鋒三人更是名揚一時,有兩位都走上了平坦的文官仕途。

    唯有李弛,以明法科入刑獄司,幾十年未負初心,以“酷吏”之名,行司法之事,鐵面無情更無私,真正做到了他自己所信奉的法家之言——不別親疏,不殊貴賤,緣法而治,一斷于法!

    后來,竟以其名鑄成典故——“城謀弛斷”,謀為謀劃出神,斷為斷案如鐵。

    燕升平四年,突利圖汗終于吞下了西突厥的所有力量,將先汗王阿史那王子的殘余勢力一掃而空,騰出手來,狼顧南漢。

    是年,五支突厥蠻胡萬人隊入寇大燕,壓近西北邊塞,仙嶺一線邊防壓力驟然增大。

    仲衡將軍依依惜別我王,領著兩萬黑甲軍馳援仙嶺關。祝刀雖是極為不放心即將臨盆的妹子,卻也深知覆巢之下絕無完卵的道理,不管是為了親人,還是為了安定生活在這片樂土之上的百姓,他都別無選擇。

    鬼騎如風,侵掠如火,動如雷震。

    ***

    “滾,滾!廢物,廢物,滿朝皆廢物!”

    大燕皇帝周敦面色潮紅,眼似滴血,一腳踹翻了壽昌殿中的短幾,轟隆好大一聲響,震得七八個站立不安的大臣渾身一抖,汗出如漿。一聽陛下有旨,忙伏地參拜,逃也似地“滾”了。

    大將軍無能,幾十萬兵卒如膿包,他們一幫子耍文弄筆的文臣們又有什么辦法?難不成真的口誅筆伐還能干掉野獸似的蠻胡?若真是如此,大伙一起寫他個七天七夜,還需要招什么兵,買什么馬,封什么將軍?!

    “皇上息怒,息怒?。∧?,您要保重龍體啊!”柳慶榮跪伏于地,拼命壓低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哆嗦著。

    周敦腥紅的眼轉了過來,死死盯著如條蛆蟲般趴在地上的小人,他突地抽出天子佩劍,大步上前,在柳慶榮面前蹲了下來,低聲問道:

    “你說,突厥蠻子壓境,朕的大將軍膽都嚇破了,幾十萬兵卒鼠竄狼奔,被人趕得無處可藏。你說說,你說說!”

    他猛然將劍壓到了柳慶榮的脖子上,開刃的利鋒瞬間劃破了柳慶榮脖子上的肌膚,一絲殷紅的鮮血緩緩蜿蜒流下。

    “朕該如何是好?該如何保住大燕,保住周家的祖宗基業(yè)?”

    周敦細聲細氣地問道,似是頗有不解。

    田喜似木頭樁般矗在一旁,連絲大氣也不敢透出,只見柳慶榮臉色忽青忽白,似是要暈又絕不敢暈,一條命已去了大半條。

    “……皇,皇上!臣,臣,臣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