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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嬌寵_分節(jié)閱讀_66

    九皇子摩挲著那玉佩,半響,凝視著阿宴,只覺得她猶如三月枝頭一朵紅得醉人開得嬌艷顫巍巍在風(fēng)中抖著的花兒一般。

    一瞬間,忽然想起在某個(gè)似云非云似霧非霧的夢里,她就是這么嬌美地站在一片撲簌迷離的桃花中。

    一時(shí)又想起,初初見面時(shí),她小手攥著那枝桃花兒,顫巍巍的花骨朵已經(jīng)被□□得滲透出了汁液,不過她依然努力地笑著,將那花枝獻(xiàn)寶一般地送到自己面前。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熱燙在他胸臆間醞釀,他忽然有那么一刻,沖動(dòng)地想走上前,緊緊抱住她。

    不過他到底是深吸了口氣,壓抑下了。

    她現(xiàn)在的眼神猶如一個(gè)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正小心翼翼地握著小拳頭,豎著耳朵等著自己反應(yīng)吧。

    他唇邊情不自禁地綻開一點(diǎn)笑意,清冷的眸子也漸漸有了柔意,壓抑下心間的狂喜和一絲的躁動(dòng),他沙啞清冷地開口:“你,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阿宴原本確實(shí)是豎著耳朵聽他說話的,此時(shí)忽然聽他開口,還問自己是不是有話要說,頓時(shí)心口一縮。

    她低下頭,細(xì)白的頸子仿佛都均勻地氤氳著一層米分紅的上等胭脂:“是……”

    她的聲音特別小聲,比蚊子吶吶聲并大不了多少。

    不過九皇子還是聽到了。

    九皇子捏著那玉佩,低頭凝視著她那一如既往般美好的頸子,低啞地道:“你說吧。”

    九皇子近在跟前,她都能感覺到他灼燙的喘息聲。

    一瞬間朦朧中記起上一世,她好像上一世從來沒有機(jī)會(huì)距離這個(gè)人這么近過。

    他是尊貴的九皇子,俯瞰天下萬人跪拜的帝王,而她只是卑微到塵埃中的小小人物。

    她低著頭,卻又不著痕跡地小心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年紀(jì)小小的少年,卻已經(jīng)生得身量高挑,挺拔冷峻,少年的面,已經(jīng)有了剛棱有力的輪廓,雙眸深邃,鼻骨挺秀,面目如玉,俊美得猶如畫兒一般。

    他往日神情總是淡淡的清冷,阿宴是見識過那種讓人孤高的清冷的。

    尤記得,曾經(jīng)因?yàn)樯驈募稳⒓訉m中的宴席,宴席上眾貴婦語笑嫣然,可是作為皇上的他后來忽然出現(xiàn)了。

    他一出現(xiàn),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了,低著頭膽戰(zhàn)心驚地站在那里。

    沈從嘉說,這是天子之氣。

    所謂寡人,正是如此,孤高絕冷,俯瞰天下。

    可是現(xiàn)在,這孤高清冷的天子之氣仿佛煙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如玉面頰上一點(diǎn)微紅,以及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

    阿宴只覺得周圍的氣息都變得悶熱難受,她幾乎有種窒息的感覺,不過她還是拼命地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低聲地道:“上一次,我打了你,是我對不住你。謝謝你不曾追究?!?/br>
    九皇子聞言,卻是挑眉:“哦,你要謝謝我?”

    阿宴咽了下口水,小心點(diǎn)頭:“是。”

    九皇子俊面上沒有半分表情,唇依然是抿成一條直線,不過那神色間卻有幾分不悅之氣。

    他真得是生來的真龍?zhí)熳?,不悅之下,周圍的氣息都冷了下來?/br>
    阿宴頓時(shí)一慌。

    九皇子凝視著阿宴,淡淡地開口:“你既說要謝我,難道空口就幾個(gè)謝字?”

    阿宴聽到這話,有點(diǎn)想哭,不過還是忍住了:“九皇子,那您要我怎么謝你?”

    這九皇子缺什么嗎?不,他生來錦衣玉食,后來更是榮登寶座,他實(shí)在是什么都不缺。

    阿宴好生為難,低聲地問道:“九皇子,你……”

    話剛說到一半,九皇子忽然用火燙的目光凝視著她,沙啞地道:“你欠下我的那一巴掌,我自然給你記下,以后會(huì)討還的。不過——”

    九皇子微挑眉:“你是不是已經(jīng)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shí)候,我就告訴過你我的名字?”

    阿宴微窒,握了握手,她清晰地感覺到手掌心有濕潤在慢慢滲出。

    她記起初初見面時(shí)的自己,那時(shí)候的自己比現(xiàn)在勇敢許多,那時(shí)候的自己牽著九皇子的手,大方地喊著她的名字。

    當(dāng)下她攥著汗?jié)竦氖?,咬緊了唇,低聲道:“永湛……”

    九皇子猶如天上星子一般的黑眸定定地凝視著她,聲音依然低啞粗噶:“好,阿宴,現(xiàn)在有什么話,你直接說吧?!?/br>
    阿宴低著頭,她連看一眼他的勇氣都沒有,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意:“你是不是娶我們府上的四姑娘?”

    九皇子目光盯著她那因?yàn)樯l(fā)著米分澤的幼滑臉頰:“顧松跑過去問我這個(gè),是你讓他問的吧?”

    阿宴輕輕點(diǎn)頭,羞澀地承認(rèn)。

    九皇子忽然笑了一下,他笑起來,真得很好看,就好像萬里冰封輕輕地融化,千年鐵樹悄然花開。

    阿宴仿佛都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她驟然抬起頭,發(fā)亮的濕潤眸子直直地望向九皇子。

    九皇子目光如火,火勢燎原,阿宴只和那如火的眸子對碰了一下,便目光一抖,瞬間撇開視線。

    心里面慌慌的,就跟里著了火一般,一時(shí)之間站都不知道怎么站了。

    九皇子越發(fā)笑了,低聲道:“阿宴,你若要問什么,可以親口問我。”

    阿宴別過臉去,就是不敢看這九皇子。

    她咬著唇:“那你說??!”

    話一出口,阿宴自己被自己的聲音羞到了,自己的聲音充滿了撒嬌和任性的味道。

    九皇子慢慢收斂了笑,認(rèn)真地望著阿宴,鄭重地道:“我從來沒有要娶四姑娘,也絕對不會(huì)娶四姑娘?!?/br>
    這話一出,阿宴頓時(shí)覺得心都放到了肚子里,暖融融的滋味。

    只要九皇子不娶四姑娘,那便一切都好。

    九皇子審視著阿宴的神色,見她唇邊挽起那么一點(diǎn)笑來,頓時(shí)他眼睛迸射出別樣的光采,唇邊忍不住重新綻開笑來。

    他低頭,摩挲著手中的玉佩,然后伸手忽然握住阿宴的手。

    姑娘家的手,滑膩軟嫩,握在手里跟握著豆腐一般,那手開始的時(shí)候還試圖掙扎了下,不過他硬是握住不放,于是那手就頹然地不再掙扎,只是越發(fā)別過臉去,不再看他了。

    九皇子略帶粗糙感的指頭摩挲著那纖細(xì)的手腕,只覺得那手腕就仿佛是枝頭上脆弱的一縷嫩莖般,稍微那么用力就會(huì)折斷。

    他目光顏色逐漸變深,略帶歉疚地想起那一日自己握著她的手腕,生生勒出紅印的情景。

    他聲音低醇,仿佛陳年老酒:“那一日,實(shí)在是我莽撞了,你不要生氣?!?/br>
    阿宴咬唇,手腕兒被他那樣握著,自己是連看一眼都不敢,只能低著頭,羞澀地別著身子。

    聽他這么說,低聲下氣給自己說歉意,她又是歡喜,又是受用,又覺得這驚喜來得太突然。

    半響,他望著她米分紅嬌軟的耳朵,見她一直不應(yīng)自己,莫名就有些慌:“阿宴?”

    阿宴這才從喜悅和羞澀中回過神來,用細(xì)微的聲音道:“只要你不娶四姑娘,我自然不會(huì)生氣。”

    捂臉,其實(shí)她要求得很簡單……

    九皇子火熱的眸子凝視著阿宴,抬手將那玉佩放到了阿宴手心里,低聲道:“你知道的,這是一對兒,你戴如來,我戴觀音。你好好收著,不要掉在地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