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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嬌寵_分節(jié)閱讀_209

    阿宴笑了下,試探著道:“我怎么聽說,我那祖母是生我父親后,產(chǎn)婆做了手腳,就這么才血崩死的?!?/br>
    老祖宗猛然間聽到這個,臉都白了,連干笑都已經(jīng)扯不出來了:“這,這話哪個說的,怎么可能呢!”

    阿宴垂眸,一時心間有些凄涼,想著看來此事果然如此了。

    嘆只嘆自己那祖母,早已煙消云散幾十年,怕是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今時過境遷,那愁怨早已淡去,望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垂垂老矣的婦人,她起身,淡淡地道:“老夫人,殿下那邊實在離不開人,我就失陪了。”

    這老祖宗原本是有事要求阿宴的,拉拉扯扯了這么一堆,自己還沒說話呢,沒想到阿宴就要離開,當(dāng)下忙上前求道:“王妃啊,你可知道,如今咱們顧府已經(jīng)七零八落,衰敗得不成樣子,你jiejie阿緋又遭受皇上厭棄,如今這個時候,你可要出一把力?。 ?/br>
    阿宴挑眉,冷笑一聲:“老夫人,這和我又有何干?”

    老祖宗見此,竟然噗通一聲跪在那里:“阿宴啊,一只筆寫不出兩個顧字,再怎么說,咱們顧家也是你的娘家,我們?nèi)羰蔷痛怂。阋裁嫔蠠o光??!”

    阿宴回首,淡掃過地上的這個老人。

    她并不是心腸冷硬的人,若是換作別個老人這么跪在她面前,怕是難免心軟。

    可是此時看著這個老人刻薄的眉眼,想起她往日的種種,從自己的父親幼年時受過得種種苦楚,到父親亡故后母親帶著自己和兄長活在敬國公府的艱難,再到自己幼時她對自己的各種厭棄和反感。

    輕輕嘆了口氣,她冷道:“老夫人,我的娘家兄長那是顧松,鎮(zhèn)南候顧松,我的母親乃是大昭國一品誥命夫人。雖說都是顧家,可是天底下姓顧的多了,你和我們——”

    她略一停頓,頗為嘲諷地道:“又有和干系?”

    說完這個,便吩咐一旁的素雪道:“送客!”

    這老祖宗一看這個急得脖子都紅了,上前一把就要揪住阿宴:“阿宴,你就這么無情無義嗎?怎么說你也是敬國公府里長大的,如今就看著不管?”

    素雪哪里能讓她抓住阿宴呢,輕盈地一擋,就將老祖宗攔下,冷著臉道:“顧老夫人,王妃說了送客,莫要讓我們底下人難做?!?/br>
    老祖宗怔怔地看著已經(jīng)離去的阿宴背影,頓時絕望地軟在那里,她呆滯的目光轉(zhuǎn)移到了素雪臉上,卻見素雪這個昔日她敬國公府的丫鬟,那臉上竟然帶著幾分鄙夷地望著自己。

    “你,你不過是昔日我府里一個下人罷了,真?zhèn)€下賤玩意兒,竟然這么攔著我?”她手指頭都?xì)獾冒l(fā)顫了。

    素雪聞聽,冷笑,一揮手,吩咐一旁侍衛(wèi):“把這個老夫人給趕出去!”

    ☆、153|151.149. 1.1

    阿宴回到房中,將這事一一說給了容王,容王聞聽,眸中泛冷,淡道:“我派人去查查吧,若是當(dāng)年你的祖母真得死于這老夫人之手,總不能就此放過她?!?/br>
    阿宴卻道:“罷了,聽這孟嬤嬤的意思,當(dāng)年接生的穩(wěn)婆都已經(jīng)不在了,此事本就難查。如今我知道了這事兒,從此后這顧府再也和我們沒有任何干系?,F(xiàn)在顧家落魄至此,我便是查到了又能如何,總不能上前給那么一個一只腳踏進(jìn)土里的老人一巴掌。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其實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的報應(yīng)?!?/br>
    容王聽到這個,凝視著阿宴,忽而笑了下:“這樣也好?!?/br>
    她能這么想,自然是已經(jīng)放下過去所有的怨仇。

    他也喜歡自己的女人雙手潔白不染一絲塵埃,而那些注定晦暗見血的事情,就留給他來做吧。

    ***************

    待到容王傷勢稍好,阿宴這邊便張羅著回去容王府了。

    她已經(jīng)很久不見自己的兩個娃兒,如今回去后,倒是看著他們長了許多的樣子,見了母親,也不見生疏,趴在懷里蹭啊蹭的。

    蘇老夫人見了阿宴,先是詢問了容王中箭的事兒,接著便提起程府,便開始抹眼淚了,說了程芒被打后的凄慘,程家人也是嚇壞了,如今來到了燕京城,就在顧府里呢。

    蘇老夫人這不明就里的,便拉著阿宴問起到底怎么回事,阿宴哪里能說這其中的事由呢,只好搪塞了下。

    可是誰知道蘇老夫人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忽而問道:“如今外間的傳聞描繪得有鼻子有眼,你可聽說了?”

    阿宴只好裝糊涂:“母親,這外邊的流言,你信它做什么,左右不是真的?!?/br>
    蘇老夫人低哼一聲:“我倒是想不信的,可是就怕容王信了,就怕皇上信了啊!”

    聽說以前皇上三日不見兩個小世子,那必然是要派人來接進(jìn)宮去的,如今呢,都三五日了,也不見皇上過來問一聲,這難保不是心里起了疑惑。

    阿宴卻篤定地笑著,安撫母親道:“母親,別說自從成親后,我是見都沒見過阿芒表哥一面,你以為容王和皇上真會信這些鬼話?再說了,兩個小世子長得和容王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哪個見了的敢說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呢?也就是那些沒見過的在那里嚼舌根子罷了!”

    蘇老夫人想想也是,便點頭道:“你說得也對,只不過這個總是要小心。這名聲是大事兒,也不能任憑別人如此詆毀?!?/br>
    阿宴點頭:“母親這個倒說得對,回頭我和容王商議下吧。”

    一時蘇老夫人卻又提起那昔日的敬國公府來,不免感嘆道:“如今連宅子都賣了呢,一家人不知道搬去哪兒了。聽說大奶奶還求到了嫁出去的五姑娘那里,求著幫襯下,你說這五姑娘,當(dāng)初怨恨她死了,如今哪里肯幫,聽說是揶揄了幾句給趕出來了?!?/br>
    阿宴聽著這個,卻想起孟嬤嬤所說的祖母之事,當(dāng)下試探著問起母親來,誰知道母親卻是一概不知的。

    她略一沉吟,想著到底是陳年往事了,母親根本不曾見過祖母,今日今時未必對自己的祖母有什么感念,倒是回頭應(yīng)該把這事兒告訴哥哥,也托他尋個時候好生祭奠下自己那祖母,好讓她知道,如今她的孫子孫女都過得極好,那些害她的人已經(jīng)遭了報應(yīng)。

    這邊阿宴送走了母親后,便想著找容王商量下,誰知道容王傷勢還沒好全呢,卻已經(jīng)命人抬著轎子進(jìn)宮去見他皇兄了,阿宴一聽這個,不免急了,想著這男人啊,也不看看自己身體什么樣,就開始折騰!

    回來后,阿宴難免嗔怪了一番,一邊伺候著他吃飯,一邊嫌他不把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

    容王瞇眸躺在那里,他其實是很享受現(xiàn)在的日子的。

    他喜歡這個女人笑盈盈地抱著孩子的情景,也喜歡聽她在自己耳邊絮叨一些瑣事,甚至將自己就那么教訓(xùn)一番。

    這讓他明白自己再也不是昔日那一個人住在清冷宮廷中的帝王,那時候,可沒有人敢對他嗔怪這個那個的。

    以前他就總隱約感覺,阿宴身上有一些什么,是他所缺少的。

    如今卻明白了,就是那種帶著溫馨氣息的人間煙火味兒。

    說白了,以前他當(dāng)皇帝,費心費力,只為了天下平泰繁榮富昌,到頭來,別的平民人家落得一個老婆孩子熱炕頭,可是他呢?

    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家不成家,到頭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種傻事兒,這輩子是怎么也不想干了。

    當(dāng)下他眸中泛著笑意,淡道:“今日和皇兄倒是商議了幾件事。”

    阿宴見他這么鄭重其事的樣子,便隨口問道:“什么事?”

    容王慢悠悠地睜開眼,問阿宴道:“你去過最遠(yuǎn)的地方是哪里?”

    阿宴微頓,想了想道:“也就燕京城郊的西山了吧?!?/br>
    容王聽了,牽起她的手,柔聲問道:“那么阿宴,我?guī)闳ソ弦粠ё咦撸阆肴???/br>
    江南?

    阿宴有些詫異:“怎么忽而要去那里?”

    容王垂眸,淡道:“如今外面的傳言,你也該知道的?”

    阿宴抿了下唇,點頭道:“是?!?/br>
    容王凝視著面前的女人,淡聲道:“今日我和皇兄商議過了,他覺得發(fā)生這種事,自己也有過錯。他未免對兩個小家伙寵得過頭了,別人自然看著眼紅。他以前覺得自己乃是天子之尊,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想法和臉色,如今卻覺得,現(xiàn)在大局未定,這么護(hù)著兩個小家伙,對他們來說未必是什么好事?!?/br>
    容王停頓了下,這才道:“當(dāng)然還有一些事,是和皇上遇刺的事有些牽扯的,需要我去一趟江南?!?/br>
    “嗯,你去,我也跟著去?”阿宴意識到了什么。

    容王點頭:“是。一則是避一避風(fēng)頭,到時候我們不在了,流言自然會消減下來。當(dāng)然皇兄也會借機(jī)清理懲罰,以儆效尤。二則是江南水養(yǎng)人,天氣也暖和些,帶著兩個孩子出去走一走也好,三呢,則是順便處理些公事?!?/br>
    阿宴當(dāng)下聽著倒是有了興趣:“那什么時候回來呢?哥哥開春之后就要成親了,那個時候可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