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將[重生]_分節(jié)閱讀_9
楚長安原本想著大約還會有同一批的進士,結果到了卻發(fā)現(xiàn)真的只有蕭寂一個。 “臣參見皇上。” “坐。” 桌子不寬,楚長安只能硬著頭皮在蕭寂對面席地而坐。 兩個人離得近了,楚長安便注意到地方腰上的紗布還隱隱透著駭人的紅色,“皇上……前些日子的事情,實在是抱歉。臣當時一時沖動,還請您原諒?!?/br> “無妨。”蕭寂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溫酒,“這些菜色可都是楚卿喜歡的?” 方才楚長安的目光全在蕭寂身上了,這么一經提醒才注意到桌上各色的菜式。 全都是他以前在邊塞的時候最喜歡的,不過這些喜歡的東西,以前他從未說出口過,從來都是蕭寂吃什么他跟著吃什么。 而且那個時候楚長安還不是楚長安,還是那條叫蕭從一的瘋狗。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才六章就想開車了_(:зゝ∠)_ ☆、第七章 有那么一瞬間,楚長安覺得蕭寂或許已經知道了,知道他回來了。 但是轉念一想,這些菜色雖然是他喜歡的,但也是以前經常能在飯桌上見著的,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而且現(xiàn)在改了頭換了面,蕭寂又不是什么修仙道人,哪兒來的本事這么快就認出來了。 楚長安明明平時跟別人在一塊兒的時候恨不得能講段單口相聲的,但到了蕭寂面前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么的,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么了?是不喜歡嗎?”蕭寂見著他沒反應,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話。 “沒有……挺喜歡的。不知皇上深夜召臣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楚長安覺得這個場景怎么看怎么像鴻門宴,整個人渾身不自在,生怕下一秒對方就起身提刀給他一下似得。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讓你放寬心,留在宮里頭做事以后遷升的機會也多得是。”很多事情,蕭寂也是在心里頭再三掂量之后才會往外說的。畢竟這個職位……讓武狀元從這兒起步的確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些。然而蕭寂缺的并不是一個侍衛(wèi),對外說的那些東西也不過就是個唬人的噱頭,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怕是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蕭寂見著他沒接話,又說道,“還是楚卿覺得做個侍衛(wèi)委屈了?” “臣不敢,只要能留在陛下身邊,別說是做牛做馬了,哪怕是化作一株草木都是臣的福分。” 楚長安沒敢在正眼去看桌子對面坐著的人,只是低著頭謹慎的回答道。 “還有,以后若是讓朕再撞見你往那種地方去,罰五年俸祿?!?/br> 楚長安:“……臣知道了?!?/br> 滿桌的菜色甚是誘人,尤其這些都是楚長安最喜歡吃的。然而楚長安沒見著蕭寂動筷子,再是餓的前心貼后背的也不敢有所動作,這種感覺當真是堪比酷刑。 其實以前兩個人在一塊兒的時候也沒這么多規(guī)矩,菜端上桌各吃各的,甚至有的時候楚長安還會放著自己的不吃故意去搶對方碗里頭的食物。因為那個時候他知道,蕭寂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兒跟他生氣,最多也就是冷這個臉不理會他。但是今非昔比,尤其是面對這個喜怒無常的主,楚長安還不想拿自己剛從閻王爺面前奪回來的性命冒這個險。 楚長安剛想開口,便見著蕭寂拿起了筷子,心里頭總算是松了口氣。 然而蕭寂這筷子菜卻是沒夾到自己盤里,而是遞到了楚長安面前,“嘗嘗這個,特意讓廚房做的?!?/br> “謝……謝皇上。”楚長安這才想起來布菜這種事兒應該是自己做的,但現(xiàn)下卻是反了過來。 雖然以前宮闈中的事兒只在書上看過,但是也沒見著那個君王會這么對待父母兒女以外的人,哪怕是身側的妃妾都甚少。楚長安一時間也不明白蕭寂唱的是哪出,只能道了聲謝,匆匆將面前的食物吃了下去。魚rou是挑過刺的,口感酸甜,配上炸過的面絲,的確是汴梁這邊的做法,想必廚子們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這些吃食比著以前在邊塞的時候不知道精致可口了多少倍,沒過一會兒楚長安到底還是兜不住原本的性子,也懶得管那么多繁縟禮節(jié)了,跟什么過不去也不能跟吃的過不去,過不了一會兒滿桌的盤子就空的七七八八。 蕭寂倒是沒怎么動筷子,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的飲著酒。見著楚長安一會兒便沒了方才的拘謹,嘴角也不禁抹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吃到一半兒楚長安忽然想起來過來對面好像還坐著個人,抬起頭來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對方腰腹上的紗布方才還是隱隱透著血色,現(xiàn)在卻是一片猩紅,想必是傷口又裂開了。大約是因為疼痛,臉色也蒼白了好些,正捂著腹部大口喘著氣以試圖緩解一些。 楚長安見此趕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道,“您稍微堅持一下,臣幫您喊太醫(yī)?!?/br> “不必?!笔捈乓娝鹕恚s忙罷了罷手示意他回來,“不過是舊傷反復了,殿里頭有傷藥,稍微包扎一下就好。” 楚長安見著他左手不方便,二話不說繞到他身邊兒,將外層沾了血的拆了下來,里面的衣物已經是一片血rou模糊。方才楚長安到沒覺得什么不對,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誰家沒事兒干把紗布包在外面?但一想到蕭寂的腦回路不能跟常人混為一談,也便沒再注意這個細節(jié)了。 屋內爐火燒的暖,哪怕是未著衣物也也并不覺得冷。衣衫徹底褪盡的時候楚長安更是傻了眼了,最里層傷口上的紗布已經跟皮膚死死的黏在一起了,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很難扯下來,想必是好久沒有換過了。 楚長安知道他的性子不愿意別人接近,日常洗漱更衣基本上都是自己來,包扎換藥這種事情怕是也不愿意別人插手。然而自己又不方便,想必也是實在撐不下去了,又在衣服外面纏了一圈兒紗布死撐著,等到最外層的紗布也徹底浸透的時候,便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 “楚卿對這種事情倒是熟練。”蕭寂倒是絲毫不避諱這般裸著上身面對他,楚長安看著卻是頭腦一陣發(fā)熱。 明明就是幫人包扎個傷口,居然也能引來那些齷/齪的非分之想。 “以前經??闹鲋?,做得多了也便熟練了。倒是皇上記得藥換的勤些,既然身上有傷,少飲些酒罷。”楚長安匆匆的幫他涂上藥重新包好紗布,趕忙退遠了些,生怕對方察覺出來自己身上的異樣。 “嗯,過兩日骨頭長好了,也就方便多了。這一次有勞楚卿了,以往處理傷口這些事情總是不敢讓別人代勞?!?/br> 言外之意便是楚長安是第一個,也算是無形之間表達了對他的信任和重用。 但是在楚長安耳朵里聽起來卻是別有一番意思。 回到楚府的時候已經過了夜半。 冬果見著自家主子回來了,還沒來得及上前去詢問情況,就看見楚長安一路跑到院子里的井口,一桶一桶的往自己身上澆著冷水,直到最后頭發(fā)和衣服結滿了冰溜子,才算是停下手里的動作。 “這么冷的天,您這是——”冬果想了半天也沒想通是怎么回事兒,大冷天的放著熱水不洗非得遭這個罪做什么。 “冬果,你快看我臉紅沒紅?” “您臉皮比那城門都厚,紅了也看不出來。別在外頭發(fā)神經了,趕緊回屋去吧,過兩日老爺回來了要是看您這么瘋瘋癲癲的準個兒得說您。” 楚長安:“……” 回到屋子里頭借著燈光,冬果才看見自家以前那個臉皮堪比城墻厚的主子的臉上是真的有些紅暈,不禁有些奇怪,“還真的臉紅了,您這是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