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將[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8
其實看見陵墓里頭什么也沒躺的時候楚長安還是有點兒失望了的,畢竟當(dāng)時自己以命相護(hù),到最后連個尸首都沒留下。不過棺材里頭躺著的東西的的確確令楚長安有些震驚。 除了一副自己曾經(jīng)穿過的鐵甲之外,還躺了一套嶄新的鳳冠。楚長安本來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拿出來再三打量之后發(fā)現(xiàn)的確是女子出嫁時會帶的那種鳳冠。那一瞬間的百感交集,實在是形容不出來。 但是一想到上一世蕭寂自始至終待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又將自己那點兒瞎想出來的東西收了回去。 說不定只是一時手滑放進(jìn)去的呢。 “知道那是誰的墓嗎就去挖?”本來無喜無悲的聲音已經(jīng)稍微帶了點兒怒意。 雖然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丁點憤怒,楚長安還是察覺了出來,只得把頭低的更低了,“抱歉,想必里面躺著的是對皇上而言很重要的人。但是臣只知道這是掩人耳目最好的辦法,所以擅自作了主張,還請皇上恕罪?!?/br> “他原本是朕身邊兒最得力的一顆棋子,本想著以后指望他能在平定萬里江山的路上做那一筆點睛,可惜命不長?!?/br> 一顆得力的棋子,的確是個中肯的評價。 楚長安想了想,也沒覺得哪兒不對。要是自己現(xiàn)在還是那個蕭從一,估計還是跟蕭寂不遠(yuǎn)不近的,和普通的君臣也沒差??赡懿粌H要做平定江山的主力,還得隱忍著心里頭的嫉妒和其他情愫看著君王佳人在側(cè)兒孫滿堂呢。 可不就是一顆棋子嗎。 “那是他的命,無緣陪陛下走完剩下的長路,以后您身邊兒還會再得良臣忠將的?!毙睦镱^雖然是止不住的失落,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安慰似得附和道。 上一世的蕭從一是一顆得力的棋子,這一世的楚長安怕是還在做一顆得力的棋子的路上。蕭寂缺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就是改不掉骨子里頭犯賤的本性。 “忠臣良將?再多的忠臣良將,誰也比不上從一半分?!?/br> 楚長安聽到這句“誰也比不上從一半分”的時候,心里頭一時間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原來過了這么久,在蕭寂心里頭自己還是占據(jù)了這么重的分量。 但是只可惜現(xiàn)在這幅樣子,也無緣相認(rèn)了。 “抱歉,朕失態(tài)了?!?/br> 以前從來都只有楚長安道歉的份兒,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居然反過來了。 “楚卿只當(dāng)今日看了個笑話罷,看過忘了便是。” ☆、第十五章 已經(jīng)是第十箭脫靶了。 統(tǒng)領(lǐng)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二話不說一棍子就掄到了楚長安腰上,“能不能走點兒心?你殿試當(dāng)時怎么過的?” “啊……啥?”楚長安心思壓根兒就沒在練習(xí)上,哪怕是被打了吃了痛,也是過了大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 “完了,傻了。你看看你這什么準(zhǔn)頭,要是哪日真出了什么事兒,你這點兒本事別說保護(hù)皇上了,自個兒能活下來都難?!?/br> 楚長安沒接話,顯然思緒還是在外云游,完全沒聽進(jìn)去。 “……得了練了也是白練,明兒個睡醒了再來。待會兒去把馬喂了,你有個朋友過來找你了,人我給領(lǐng)進(jìn)別院了,待會兒你自己把他給勸走?!苯y(tǒng)領(lǐng)在宮里頭帶這些侍衛(wèi)也有許多年頭了,這些少年里頭過幾年有的得以遷升,有的可能因為自身的原因連全尸都留不住。畢竟說不定以后自己還得巴結(jié)著,也不可能真的和這幫少年置氣。 方才楚長安還跟一具行尸走rou似得,聽到統(tǒng)領(lǐng)這句話,立馬回魂了似得。畢竟京城里頭雖然能跟著楚長安一道瞎扯的狐朋狗友不少,但真能粘著他轉(zhuǎn)的就蘇家大少爺那一個。不過以往再粘著也不會沒事兒干來宮里頭找人,楚長安想了半天,估摸著又是被哪家姑娘給甩了找自己來哭的。 自從上次蕭寂讓楚長安處理的那些人都是蘇家的兵馬,汴梁之中以往的恩怨也知道了幾分,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了的。如今楚長安若說對蘇言明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畢竟再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少爺,到底也是姓蘇的,而且雖然表面上瞅著有點兒憨,但是心里頭多半也是個明白人。但若是楚長安有意冷落,怕是前頭自掘墳?zāi)鼓浅鲅谌硕康膽虼a白演了。 “楚兄——!” 大老遠(yuǎn)楚長安沒走近,就聽見對方那副恨不得讓整個皇宮都聽見的大嗓門。蘇言明畢竟是常年混跡于風(fēng)月之地的,本來只有五分的容貌也能打扮的有七八分,這一喊,倒是引來了不少宮女的回頭。 “楚兄我等你好久了!我在家橫豎也是閑著,趁著今天天色早,便來找你了。”蘇言明一面說著一面笑嘻嘻的湊了過去。 楚長安見著他要往自己身上靠,趕忙往后退了幾步,“祖宗,上次因為你,我十年俸祿都給扣干凈了,您哪兒舒服哪兒呆著,別來禍害我了行不?要是再扣個十年八年的我還活不活了?” “這話說的,不禍害你我禍害誰去?反正都禍害了你這么多年了,也沒見出什么毛病啊?!?/br> 楚長安覺得跟眼前這個人說話怕是跟貓狗講詩文無異,索性不再跟他糾結(jié)這個問題,“得得得,我生來就是給你禍害的。說吧,這次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沒啥,就是前些日子見著你病了,最開始的幾天去府上尋了幾趟也沒見著人。上次拉著你去酒樓的時候感覺你精神還是不怎么好,特意托人給你帶了點兒東西。今日橫豎也閑著,就進(jìn)宮給你送來順便也看看你?!?/br> 楚長安聽到這兒心里頭不禁沉了幾分。 最開始那幾日,蘇言明果然是去過楚府的。 雖然楚長安臨走的時候跟冬果交代過,就說自己病了去溫泉療養(yǎng),有人來了就送客,別多嘴。但是還是有些擔(dān)心對方察覺出來了端倪。楚長安知道蘇言明表面上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觾?,心里頭可明亮的很。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還算孝順,先前拉著我去酒樓的時候怎么就不念著我病沒好?!彪m然心里頭已經(jīng)打起了警惕,但是表面上還是跟往常一樣嘻嘻哈哈的。旁人看來他倆還是那兩個不長腦子的紈绔二人組,殊不知心里頭各自都打明了算盤。 “嘿嘿……”蘇言明有些歉意的撓了撓頭,“其實還有一件事兒,說起來挺嚇人的。這幾日一直沒睡好也是因為這個?!?/br> “喲,什么東西還能嚇著你?確定不是你嚇著別人?” 蘇言明見著他不信,臉色已然沒了方才那般歡快,把楚長安往屋子里拉了拉,和上門之后確認(rèn)四下無人了,才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開口。 剛沒吐出兩個音節(jié),卻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怎么了這是?”楚長安見著他神色與往常有異,也跟著嚴(yán)肅了幾分。 “……說出來楚兄怕是也覺得不可思議?!碧K言明說到這兒又停頓了,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望著楚長安,久久沒有開口。 “別磨嘰,快說。說完我還得去給馬薅草吃?!?/br> “我家井里打撈出來了……一大包耳朵……”蘇言明提到這件事兒明顯有些害怕,語序也顯得毫無邏輯。 楚長安雖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還是一臉的不相信的樣子,輕笑了一聲,“……我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想編故事唬我啊,誰家井里頭能長耳朵,該不是太久沒清理長蘑菇了你看岔了吧?!?/br> “真的是耳朵……全是人的耳朵!楚兄你別不信我!前些日子不是汴梁附近剛發(fā)現(xiàn)了許多無耳尸嗎……過了兩天就全出現(xiàn)在我家井里了!你說我家向來也與旁人無冤無仇的。這么一鬧的我真不敢回去了?!碧K言明的見著他不信,語氣激動了好些,死死地抓著楚長安的肩膀,表情沒比哭著好看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