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將[重生]_分節(jié)閱讀_22
“楚卿?”蕭寂又重復(fù)了一遍道,聲音雖然依舊是不慍不怒的,但能聽得出比方才多了些許無奈。 說來也是,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可塑之才,卻是遇見了這種事兒。 “盒子是臣給的,但是里面的東西……與臣無關(guān),還請陛下明鑒。而且錦盒里頭的東西還未驗過,現(xiàn)在就蓋棺定論或許太早了些,還請陛下明察?!?/br> 哪怕是低著頭,也能感受到周圍一雙雙厭惡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自己身上。以前萬人唾罵這種事兒,楚長安從來沒放在心上過,畢竟縱使再多的唾罵,那個人總歸都是信他的。 然而現(xiàn)下,哪怕是不去迎上對方的眼眸,也知道里頭應(yīng)是盡數(shù)寫滿了失望。 “還想抵賴,大統(tǒng)領(lǐng)不就是你給害死的!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楚長安話音剛落,身邊兒就有一個少年耐不住了,攥緊的拳頭似乎隨時要發(fā)起攻擊。 然而這一拳還沒出來,卻是被的得福一把按在了地上。 “御前如此失禮,奴才看您也好不到哪兒去?!?/br> “朕自會明察,但是這段時間里還請楚卿委屈著些,暫居在天牢之中罷。”蕭寂只是瞥了一眼一旁沖動的少年和疊在他身上的得福,目光又重新落回了楚長安身上。 少年的身軀蜷的死死地,恨不得整個人鉆到地里去。能察覺的出,他對即將到來的事兒并未感到恐懼,這么做多半只是出于羞愧,無顏面對罷了。 然而蕭寂越是這么盯著他,他越是把頭垂的更低。沉默了須臾,最終還是低聲說出了四個字,“臣知道了?!?/br> 蕭寂到是給他面子,一路上也只是讓人看著他前往,并未帶上鐐銬。 直到熟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蕭寂才轉(zhuǎn)過身來在仵作耳邊低聲了兩句,最后讓公公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算是讓這群少年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 回到永昌宮的時候本已是到了就寢的時辰,但是蕭寂卻沒有半點(diǎn)兒要休息的意思,只是干坐著對著面前的奏折,也沒有碰筆,就這么坐了半天。外頭杵著的得福催了好幾次讓他就寢,他也只當(dāng)是沒聽見。 今天的事情對于蕭寂而言,并不算是壞事兒。畢竟這些宮里頭的人,總歸都得一個個換上自己最得心應(yīng)手的。這個大統(tǒng)領(lǐng)在宮里頭待的時間長,又是過來人,總是知道許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當(dāng)時先皇在世的時候很是重用他,奈何他自己愿意屈身在宮闈之中。 但光是受先皇重用這一點(diǎn),就已經(jīng)足夠成為蕭寂想要換掉他的理由了。 本來蕭寂還思量著該不會又是他擅自揣度圣意捅出來的岔子,但是方才看情況又覺得不像。這么多年來見得人也多,很多時候?qū)Ψ绞欠袢鲋e一眼就能看得穿,尤其是這種年紀(jì)不大的,哪怕心智再是成熟,也是有跡象可覓的。 琢磨了半晌,蕭寂也沒琢磨出來是怎么回事兒。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又響起了得福那尖聲尖氣的聲音,更是吵得人心煩。 蕭寂本是想讓他安靜些,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殿里便多出來了一個人影。 “查出來了嗎?!笔捈疟緛硎且詾楹稳巳绱瞬欢?guī)矩,但是一見著是方才那仵作,又是硬生生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那仵作沉默了良久,道:“楚侍衛(wèi)的嫌疑怕是逃不掉了,食物里頭的確是含有砒/霜。這種東西無色無味,混在糕點(diǎn)之中很難察覺。方才楚侍衛(wèi)自己也認(rèn)了,錦盒是他親手遞過去的?!?/br> 仵作見著蕭寂沒接話,又接著說道,“皇上以前可不是這么優(yōu)柔寡斷的人,您以前可是能殺的絕對不能留著。” 這個仵作雖然打小生在中原,但是當(dāng)時蕭寂一路打過來的時候也是四處流竄著來到了汴梁,這一路上大抵是鮮血也見得多了,戰(zhàn)亂平復(fù)了以后也便給自己謀了個這么的差職,也算是有口飯吃。 可不是能殺的絕對不留著嗎,當(dāng)時外頭死命抵抗的男丁一個都沒留下,之所以他能活下來,不過是因為仗著身形瘦削,藏在枯井里頭才躲過了一劫。 仵作說完了以后,雖然見著對方?jīng)]有發(fā)作的意思,但還是趕忙道了聲歉,“抱歉,臣多言了?!?/br> “這件事情除了朕你可還告訴了別人?”蕭寂沒去理會這些挑釁之言,只是繼續(xù)問道。 “未曾。” “證物全部扔了,換成新做的糕點(diǎn),總之把這件事兒給朕瞞下來?!笔捈懦聊艘粫海K于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雖然天子犯法應(yīng)與庶民同罪,但是自古以來哪兒真有跟庶民同罪的,還不是各自私下里都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事已至此,按理說楚長安死罪是逃不掉了,但是蕭寂打心底還是愿意信他幾分,愿意聽他解釋,畢竟不能讓這么好一塊兒料子就這么死了。再一個也是心里頭還圖些別的,至于是些什么,大抵也只有蕭寂自己心里頭清楚。 自打登基以來蕭寂就沒睡安穩(wěn)過,外頭一點(diǎn)兒風(fēng)吹草都足以將他驚醒。雖然不至于徹夜難眠,但是也足夠他受的了。 本來前一段兒時間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了,今日卻是像被打回原形了似得,怎么翻身都難以入眠。 好不容易有些睡意了,夢境之中又浮現(xiàn)出來了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笑的比外頭的春風(fēng)還暖,絲毫看不出臨走前的痛苦。明明年紀(jì)比自己還大些,卻是在面容上一點(diǎn)兒都看不出來歲月留下的痕跡。長得雖然并不是那么出挑,但是在蕭寂眼里看來卻是比那些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都要順眼百倍。 看著熟悉的身影一面笑著,一面走來。兩個人的距離愈來愈近,近到甚至沒了以往的隔閡。 蕭寂剛想開口喚他的名字,對方卻是先一步湊近,合上了唇讓他說不出話來。 糾纏了大半晌,兩俱身軀才算是分了開來。雖然身子是分開了,但是唇上的殷紅足以證明了方才事態(tài)的激烈。 明明是夢境,明明知道不真實,卻是愿意沉溺其中,盼著永遠(yuǎn)不要醒來才好。 蕭寂原本以為會是一場綺夢,然而好景不長,夢境一晃,又是回到了臨走之前那副火光漫天的景象。 哪有什么堪比春風(fēng)的笑容,哪兒有什么旖旎的氛圍,有的只是滿身的箭矢和氣若游絲的聲音,還有拼死也要塞到他手里的那塊兒玉佩。 本來睡的就淺,夢里又是見著里心里頭最不愿觸及的回憶,自然是醒了。 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才發(fā)覺衣衫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倚在床上喘了半天氣依舊是心有余悸。 不管多少次夢見這個場景,依舊是清晰如昨。 從一……該回來了啊…… 蕭寂從來不是那種會在床/上蹉跎時光的人,既然是醒了,多半不會再倒回去睡了。畢竟每日的政務(wù)堆積如山,死后有的是時間讓他長眠。 從內(nèi)殿里出來的時候值夜的宮女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趕忙一個哆嗦從門檻兒上爬了起來。心想著怕是自己睡過時辰了,但是抬頭一看,月亮還掛在天上,回頭又看了看已經(jīng)穿戴完畢的皇上,腦子里頭還是一頭霧水。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兒?天還早著,您要不再睡會兒?” “知道今夜值夜的侍衛(wèi)去哪兒了嗎?”雖然知道那個把一個月值夜都要來的人現(xiàn)在在天牢里頭待著,一時半會兒估計還出不來,但是蕭寂還是這么故意問了一句。 “不清楚……”說是不清楚,其實心里頭明亮的很。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出一個時辰,昔日的武狀元鋃鐺入獄的事兒整個宮里頭都知道了。要是擱別人身上或許轉(zhuǎn)眼就忘了,可是這些個小宮女們對楚長安印象都比較深刻,即便是沒什么交集,光是看著那張臉都足夠記著好久了。 今天這件事兒,估計很長時間也夠作為她們飯后閑談的話題了。 “朕也不知道,所以朕打算去找找他,去看他又在哪兒偷懶?!?/br> 作者有話要說: 哇深夜碼字有毒……回過神兒發(fā)現(xiàn)一只烤鴨光剩骨頭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