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將[重生]_分節(jié)閱讀_24
當(dāng)時可是抱著必死的覺悟攤的牌,要早知如此,方才怎么說楚長安都不會沖動。 更琢磨不透的是蕭寂的態(tài)度,既沒有推開,也沒有作答,更沒有惱羞成怒的給他一刀,只是留下了一件外披就這么離開了??赡苓@就是傳說中的大人有大量,遇見這種事兒只當(dāng)是被瘋狗咬了一口。而且還是那種被咬了心里頭還念及著瘋狗會不會冷的那種。 冷靜下來之后楚長安倒是沒了方才那般激動。 比起方才鏡花水月的那一瞬,更多的心思還是轉(zhuǎn)移到了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上。心有余悸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但是余悸之余,楚長安已經(jīng)盤算著如何去將這個不軌之人除掉。哪怕幕后之人一時半會兒鏟除不掉,至少也要將風(fēng)頭上那個給揪下來。 畢竟這一回不小心害死的是統(tǒng)領(lǐng),要是下一次不小心到蕭寂頭上呢。 楚長安坐在地上還沒思考一會兒,牢房的門便又一次被打開了。 這一回進(jìn)來的是天牢里頭的獄卒。常年生活在這種陰冷的地方,哪怕人已經(jīng)瘦的跟竿子似得,身上的衣物依舊是顯得臃腫到不行。 獄卒一眼就看見了楚長安腳邊兒躺著的那件龍袍,明顯的愣了一下,硬生生把方才那副嫌惡的表情收了回去,重新?lián)Q上了一副笑臉,“這是……方才皇上來過了啊?!?/br> “嗯。”宮里頭人模狗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楚長安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奴才也不怎么識字。圣旨上寫的什么也不清楚,楚侍衛(wèi)自己看看罷?!?/br> 楚長安到了聲謝,接過了圣旨展開來看。 ‘至楚卿,切勿擅自意氣用事,蘇家長子萬不可殺之。三日之后自會放你出獄,稍安勿躁。’ 方才楚長安心里頭還盤算著出了這牢獄該如何收拾那個禍?zhǔn)?,這一卷圣旨來的可算來的是恰到好處。 但說是圣旨,除了明黃色的絹帛還像些,從字里行間的隨意和親切,怎么看怎么像……家書。 ☆、第二十章 平日里頭沒事兒的時候什么事兒都沒,一旦有事兒,基本上所有的問題都跟存了心似得,恨不得堆積到了同一天把人壓死才算。 現(xiàn)在才剛開了春,南方就迎來了第一場小規(guī)模的澇災(zāi)。這么點兒雨雖然不至于淹死個人,但是鄰著水邊的田地基本上都給糟蹋完了。雖然現(xiàn)在看不出問題的嚴(yán)重性,但是再過幾個月之后顆粒無收的時候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北邊倒是還好,蕭寂本來以為這個蘇世元壓根就管不了多大的事兒,沒想到倒是意外的能拿得出成績。 要不是這些天來接連不斷的事情,蕭寂或許還真的有可能被騙過去。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到底也是在宮里頭待了這么多年,這些大臣又大多是沿用先皇留下來的,哪怕統(tǒng)領(lǐng)甚少親身涉及前朝這趟渾水,這件事一出來,也算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早朝的時候蕭寂稍稍來遲了一會兒,這些大臣大抵也是習(xí)慣了,畢竟先皇以前身子時常出現(xiàn)問題,來遲是常有的事兒。見著蕭寂沒來,人群之中已經(jīng)開始冒出來了些低聲的議論。 議論的內(nèi)容大抵也逃不過兩個,一個是南方的洪澇,一個便是剛剛西去的這個統(tǒng)領(lǐng)。 死的若是個風(fēng)口浪尖上的還好,但是大統(tǒng)領(lǐng)素來與旁人無仇怨,出身也清白,雖然未身涉前朝,但是官品也是京中排的上號的,就這么忽然走了,要說是沒有蹊蹺絕對是不可能的。 “蘇大人,”蘇淵是唯一一個站在人群之中沒有和旁邊兒的人搭話的,不過也是,畢竟是個貫穿三代帝王的大丞相,自然是不會跟這些個區(qū)區(qū)嘍啰一般按耐不住。然而他不說話不代表別人不會主動找上門來,這可不,皇上遲到的還不到一刻鐘,就有人湊了上來,“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陛下這是又怎么了。” “什么風(fēng)把章大人給吹來了?”蘇淵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直勾勾的注視著眼前的人,似乎只是在打量一件物什,“差點兒忘了,這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轉(zhuǎn)到您家兒子身上了罷?!?/br> 章善見著他這幅態(tài)度倒是也不惱,依舊掛著幾分笑意糾正道,“瞧您說的,下官尚未婚娶?!?/br> 蘇淵沒接他話,卻依舊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直視著他。入朝為官這么久,違心的笑容早就信手掂來,要是哪日不笑了,說明眼前的人怕是真的跟他有所過節(jié)。 “這點兒小洪澇看樣子是不打緊,而且這才剛剛開春,有的是時間補救,總比旱災(zāi)來得強。不然為何這正殿里沒一個擔(dān)憂南方的情況的,全是議論剛剛逝去的那位可憐人?!闭律迫?dāng)做沒看見對方的一臉厭惡,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下官斗膽,蘇大人的本意應(yīng)不是這個吧?” 蘇淵稍稍楞了一下,不過須臾便又回過神來,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開口道:“章大人說的什么意思?蘇某學(xué)識淺薄?!?/br> “下官只是提醒您,做事不可cao之過急啊,若是蘇大人需要,下……” “不需要。”蘇淵平日里頭也并非是個無禮之輩,這一次卻是難得的打斷了別人的話。 章善自然不會自討無趣,依舊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回到了隊列之中。 大約又等了一刻鐘,蕭寂才匆匆忙忙從外面趕了進(jìn)來。想必是趕得急,連最外層的龍袍都來不及披。可能是因為少穿了件衣服,又或者是因為頭上的旒冕過于沉重,整個人都顯得比平時瘦弱了許多。再加上精神看起來也有所欠佳,平日里頭的氣勢早已蕩然無存。 “有什么話跟朕講,別在底下自己悄悄的說,多沒意思。”雖然蕭寂進(jìn)來時朝臣已然安靜了下來,但依舊是多了這么一句,“朕不瞎,也不聾,章卿和蘇卿你們說是吧?” 蘇淵只是有些歉意的拱手笑了笑,并未接這茬子話。 “你們這些個,比朕的消息都靈通,想必也知道最近南方的情況不大樂觀。對此朕心里頭雖然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但還是想聽聽你們的想法再做決定?!笔捈艗吡艘谎鄣紫碌娜巳骸7讲胚€跟有說不完的話似得,這會兒倒是一個個比閨閣里頭的大姑娘都安靜。 蕭寂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畢竟以前他那個父皇可沒少養(yǎng)這一群白吃飯的,今年新選上來的各個其實也就是比較出挑的泛泛之輩,沒什么特別中用的。不過蕭寂并不在意這些,不管事兒的也好,省的他親自慢慢剔除?!凹热荒銈儾徽f,那朕便替你們說了。” “臣有話要說。”開口的正是章善,雖然名字里頭帶個善字,卻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要不是這身朝服,到真的像那些個街頭打著算命的名頭行騙的江湖術(shù)士。 不過還真別說,不僅是長得像,入朝為官之前章善還真是靠著給人作法術(shù)為生的,至于是不是騙子就不清楚了。 蕭寂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章善還沒開口先笑出聲來,神色上寫滿了抱歉,“洪澇是小,而且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能趕上春耕的尾巴?,F(xiàn)下陛下登基不久,國庫想必也不怎么豐盈,臣也沒什么本事,不像各個大人讀過那么多書,想不出來什么能為陛下分憂的法子。橫豎臣也沒什么家人,這么多年來的俸祿就當(dāng)充盈國庫了,再加上些家底,大約能湊來二十萬余來弄兩?!?/br> 二十萬銀子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光是俸祿怕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然而沒等別人開口章善便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方才想必皇上也看見了,這件事兒臣和蘇大人講了,蘇大人也覺得應(yīng)當(dāng)如此。只是今日蘇大人似乎嗓子不利索,不方便開口?!?/br> 朝堂之上本應(yīng)都是些文人墨客,卻是偏偏出了一個無恥之徒。蘇淵在一旁聽著臉都恨不得綠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人沒安什么好心,但是突然唱的這一出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 這不是擺明的來騙錢的嗎。 蘇家家底雖然豐厚,但是也經(jīng)不起這么糟踐。先是折損了大幾千的兵馬,再是往上上繳數(shù)十萬兩銀子,過不了這一代怕是這個世家就這么得落魄了。 但是這個時候又偏偏搖不得頭,畢竟方才章善湊過來是真的,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光是言而無信這一點兒就難以讓他以后再金殿之上立足了。 自蕭寂登基以來對他處處打壓這件事情,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世世代代權(quán)高過主,不是謀反就是死罪。但是前者最好的時機已然錯過了,后者……蘇淵心里頭還是清楚,蕭寂暫時沒這個膽子。 君無良臣,大約形容的就是蕭寂現(xiàn)在這種境地。 如果現(xiàn)在頂著輿論硬是把這個口碑良好的百年世家鏟除,相信百姓以及各方勢力也不會讓他這個皇位做的安穩(wěn)。只要這邊自己一死,想必下一場暴動也不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