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碧血銀槍_分節(jié)閱讀_110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孔童鞋的伏筆已經(jīng)用到了~接下去就是當面鑼對面鼓啦~ 不負責任小劇場——曹營亂象 曹植:阿爹欺負人!QAQ 曹cao:臭小子,有老子在,用不著你七步成詩扮慘樣,七步詩不用就浪費了。 曹植:阿爹欺負人!QAQ 王嫵:不對啊,曹cao,你和我穿來的時間差不多,就有了四個兒子……這,算不算你替別人養(yǎng)兒子? 曹cao:呀呀呀呀,臭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郭嘉:主公怒了!來來來,阿嫵快躲到我?guī)づ窭飦怼?/br> 趙云:躲你個大頭鬼!阿嫵是我媳婦! 郭嘉:…… ☆、第九十九章 夏雨傾盆之后,夜里的空氣都顯得輕了幾分。穹帳般的天幕濃黑一片,也無星辰也無月,只有偶爾的一陣輕微細風吹過,清清透透,也不覺得冷。 曹軍的營帳青灰成片,點點火光,散發(fā)出裊裊輕煙,只一瞬便就消失在暗沉沉的天色里,來來往往巡夜的兵士腳步齊整,兵戈鏗鏘,除了偶爾的口令交接,聽不到半分竊竊私語。 而帳內(nèi)卻是另一番情形。 案上樽俎,梅子的青酸甜香混著酒香,淡淡的充斥著偌大的軍帳。一樽煮酒,不待嘗,酸甜的氣息便已然令人熏然生津。 青梅煮酒論英雄。 縱使已經(jīng)過了梅子青青的時節(jié),但曹cao這一樽梅子酒,用意卻是清楚得很。 王嫵掀開帳簾,在簾前稍稍站了一會兒,輕輕一笑:“這是把我當劉備了?” 曹 cao并算不上高大的身形就坐在矮榻上,一手執(zhí)盞,一手虛扶在案上,微微偏身,目光逡巡于掛在一側(cè)的輿圖上。從側(cè)面看去,鷹鼻微髯,額寬顎方,略黑的眉梢眼角 處風云之勢隱隱,氣勢沉沉。王嫵進帳的一瞬,他驀地回首,眸中精光乍現(xiàn),如陰云漠漠之中陡亮的閃電,自她身上一掃而過。 在那一瞬間,那審視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王嫵分明地感覺到一股沉沉的壓力隨之而來,似傾山倒玉,逼得人心魄震凜。 然而只眨眼之間,那股壓力又驟然消逝,快得仿似王嫵的錯覺。 “史 載曹魏有三患?!睕]有招呼,沒有寒暄,曹cao緩緩扶案起身,目光又回到了那副輿圖上,好像全沒有看到帳中多出來的一個人,“官渡之戰(zhàn)者一,歷時八載,耗盡錢 糧,人心浮蕩。后又有宛城張繡降而復叛,失長子曹昂,曹丕爭位,兄弟鬩墻,動國之傳承。其三,青梅煮酒,誤信劉備,縱虎歸山,終成后患。” “我只用四年的部署,初時腹背受敵,前狼后虎,諸侯割據(jù),曹營之中兵不足萬,糧不過旬,自保堪堪。卻看如今,袁紹早亡,冀州歸服,張秀劉備之徒,我既早有防范,又何足俱?最多再要五年,放眼天下,萬里江山,又有何人還能與我一爭!” 曹 cao原有些低沉微啞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目中熠熠,整個人如同一下子亮了起來,俯仰生輝。萬里江山鋪陳于前,錦繡天下乾坤在手,長歌當嘯,擊箸當歌,壯志凌 云,直說得王嫵也跟著氣血翻涌,心潮激蕩,仿若面前的那一副半人多高的輿圖變作了金戈鐵馬的畫卷,縱馬迎風,提劍縱橫,說不出的暢快。 不得不承認,這個曹cao,對這亂世的人心把握得極為透徹。志在楊明垂古也好,救民安邦也罷,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亂世英豪的胸中溝壑,無論是何打算,他這一番宏愿無疑都極契合人心。 更何況,沒人比王嫵更清楚,曹cao坐定最后贏家的可能性有多高。 “如 今曹魏還是有三患?!蓖鯆车穆曇羟逋该鞒海肿肿秩绲?,狠狠剝落曹cao那慷慨激昂,“袁紹雖亡,其甥高干卻是直接奪了袁氏的兵馬,縱不若袁紹早年兵強馬 壯,但卻避免了袁氏兄弟爭權(quán),自耗其力。高干率袁紹余部蟄伏于并州荒蠻之地,看似是不敢直纓曹軍之鋒,但你似乎忘了初敗不忿的涼州羌兵?!?/br> 王嫵故意頓了一下,假意沒見到曹cao陡然難看起來的臉色,反而輕輕笑了一下:“縱然沒有了劉備,只要諸葛亮還在,劉虞的聲望又是極高,西向入川,青州之戰(zhàn)一日不止,你便一日騰不出手來,時日稍長,西蜀劉氏立足一穩(wěn),劉虞的兒子可也未必是那甘愿雙手奉城的劉阿斗……” “若不是你突然多插了一手,諸葛亮再精明,也斷活不到今日!”一聽到諸葛亮,曹cao的臉色愈發(fā)難看,重重地哼了一聲,直接截斷了王嫵的話。 王 嫵只當沒聽見,偏了偏頭,湊到輿圖前,纖長白皙的手指在圖最上方指了指,又緩緩順勢劃下,一邊續(xù)道:“馬騰領(lǐng)北面羌兵暫退,可他女兒馬嬈卻還在青州;諸葛 亮最擅借勢平衡之道,聯(lián)弱抗強,他聯(lián)的會是誰,抗的又會是誰,一念即知;而東吳如今已漸漸成勢,長江天險難越。而若是駕船自青州東萊出海,繞過三韓之地, 再折而南下,江南腹地盡在。自海路繞過長江,就算周瑜算盡機關(guān),孫策勇冠千軍,東吳富庶之地,和一馬平川又有何分別?” 彎彎繞繞,從袁軍到馬騰的涼州騎兵,從西蜀到東吳,由她娓娓道來,一切竟都系于青州。萬里江山在望,卻仍是山高水遠。論兵論戰(zhàn),論治論史,王嫵俱難與曹cao相敵,但星星之火,卻也足以能將眼前這一片大好形勢毀成滿目蒼夷。 于王嫵,頂多不過是今后揚帆,遠遁他鄉(xiāng),甚至比一比壽命,大可等曹cao百年之后再歸故土,連放逐都說不上。 而曹cao卻不得不用數(shù)倍的時間再去收復失地。 “靠!”曹cao的臉色幾度變幻,終是吐出了一個令王嫵懷念不已,又有些陌生違和的發(fā)音。 王嫵不是不緊張。 兩人的身份都挑明到這個份上了,他若還硬是要在她面前做曹cao,王嫵也沒辦法。說的是光腳的不如穿鞋的,可她現(xiàn)在……也實在算不上是光腳的了。曹cao不敢用現(xiàn)有的成果和她硬拼,其實,她又豈敢用青州,用趙云,去賭一個三分贏面都不到的局? 不過是一番博弈,看誰最終讓步而已。 總算,曹cao到底覺得自己更傷不起,先一步松了口。王嫵心頭一松,背上也是薄汗透衫。 曹 cao狠狠往口中倒了盞酒,“砰”的一下,將酒盞砸到案上,再撐不住那一副梟雄的模樣,沒好氣地瞪了王嫵一眼,惡聲惡氣:“你傻了?。】偛灰姷谜嬉D隳潜阋?nbsp;老爹稱王為帝!公孫瓚那種人,共患難易,同富貴難。歷史上他能固守易京,置心腹老將的求援于不顧,現(xiàn)在也能和我聯(lián)手設(shè)局狙殺趙子龍,將來要是真有稱王的那 天,怕你要悔之晚矣!” 成為曹cao四年多,從初時的重傷垂危起,當時他身邊無一人可信,無一人可托,全憑他自己謹言慎行,算計人心。時日久了,如今便是連睡夢之中的囈語,也斷不會冒出與這個時代不相符合的言辭來。故而即便是露了底,幾句話一說,便自然而然地又帶了幾分古韻出來。 王嫵徹底放松下來,伸手給自己也倒了盞酒,輕輕抿了一口。溫潤潤的梅子酒酸甜得宜,濃厚的酒香更是滿口馥郁,一層一層地自舌尖蔓延開來,幾乎嘗不出酒精的味道,卻別有一種熏然。 “這年頭,會打仗的將軍不好找,能坐龍椅的皇帝還會難找么?”在曹cao的帳中,王嫵放心得很,說出來的話根本就沒什么顧忌,“公孫瓚既然不行,隨便找個姓劉的小孩子養(yǎng)起來,我說他是皇帝他便就是皇帝,聽話又好用,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事,我也會?!?/br> 曹 cao一下子語塞。這話說得實在,劉備可憑一個姓氏就自稱皇叔,可見皇家人最不缺的就是七拐八彎的窮親戚,找個萬事不懂的小毛孩子,自然也不會是什么難事。到 時候,甚至只需昭告天下,漢獻帝被曹cao挾持,導致政令不通,同宗兄弟臨陣即位,若是勤王成功,便還政于王,一句空話而已,卻足以將所有與他作對,亦或是不 想歸服于他的人收攏麾下。 這個時代的人,對王權(quán)尚有敬畏之心,故而縱然有人想到了這個法子與他抗衡,也沒膽子用出來而已。劉備自稱皇叔,以漢室宗親之名后立為王,其實何嘗不正是走得這個路子? “得了得了,”曹cao長嘆一口氣,揮了揮手,卻還是免不了咬牙切齒,“你開條件!” 事 到如今,他也看出來了王嫵早就有了言和之意。若非如此,當初他直入長安挾令天子之時,便是王嫵另扶天子,和他打?qū)ε_最好的時機。那時候他前后馬騰馬超父子 悍勇不讓,又有袁紹劉備伺機而動,占不住這天下唯天子令的大義,就算他一日三封檄文昭討“偽帝”,也勢必難保形勢會脫出他的掌控。 既然王嫵早就存了人情留一線的念頭了,而他又實在不愿為個根本不想和他爭奪天下的女子大動干戈,損人不利己,現(xiàn)在對面而談,說不得讓她予取予求,但這人情,他卻是非還不可的了。 *** 青州內(nèi)。 趙云和郭嘉對峙而立。 王嫵和荀諶一同離開后,想得眉心發(fā)痛也沒想出其中道理的陳匡只能焦頭爛額地迅速安排城中布防,調(diào)兵遣將,連夜便將三千人支派了出去,直逼青徐兩州和袞州相交的邊界。若是王嫵這里稍稍有失,便是一手圍魏救趙。 青州各郡尚未從大勝曹軍的歡慶中回過神來,便急急又如同機輪一般運作起來??祚R傳訊,一道又一道手令自郡府中發(fā)出,人潮穿涌,街面戒嚴,各司其責。 唯獨趙云,白衣銀槍,未著戎裝,被郭嘉堵在了郡府的大門前。 “讓開?!壁w云手指收攏,冰冷的銀槍斜指,如天邊龍掛,凜然生威。 郭嘉仍是一身青衣,手中的長劍橫于胸前,似一汪冷月傾瀉,映得一張清俊的容顏更顯蒼白。仿若沒有看到那不知染了多少鮮血的鋒銳距離自己身前僅三寸之遙,他只是微微笑了一笑,半步不退。 *** 曹營。 王嫵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比了比:“第一,青州之地,我寸步不讓。” 曹cao有些意外地挑起眉:“你既來投我,還要青州做什么?他日我一統(tǒng)南北,大不了將蜀川之地劃給你做封地就是了?!?/br> 青州是王嫵的起家之地,莫說還是個能自給自足的臨海之處,就算是個荒蕪貧瘠的地方,也斷沒有再回歸王嫵的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絕對的王權(quán)之下,青州的兵馬,勢必是要打散了重新編入其他隊伍里的。更何況是原來青州的主事人? “就算你把天下九州都給我做封地又有什么用?不過是多了幾個賦稅而已。若無自保之力,我要再多的錢也沒處花銷?!蓖鯆尺B連搖頭。 “你想怎樣?”將富饒的蜀中之地化為封地,曹cao自認這個條件足夠優(yōu)厚。蜀中之產(chǎn),絕不遜于青州。曹cao暗自盤算了一下,再往上,便只有整個江南,魚米之鄉(xiāng)了。 王嫵抬眼對上曹cao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重復了一句:“青州之地,我寸步不讓。我要的不是封地,是一國兩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