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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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桐為人耐心細(xì)致且沉得住氣,魏文昭既然送了這么好的人來,為什么不收,再說……”抬起頭青娘眼中帶笑“你也有孕,還有虎哥兒遂意要cao心,原峰把你交給我,我自然要替他照顧好?!?/br> 譚蕓芬臉頰飛紅,提起相公她就心里甜。 春桐從藥房出來,整顆心幾乎飛揚:是安胎藥!夫人在喝安胎藥! 按捺歡喜,春桐一路碎步快走回伯府,進了伯府就變成低眉頷首的大丫鬟,束手走進書房,屈膝:“老爺,夫人胎像穩(wěn)固,近日都在喝安胎藥。” 魏文昭這幾日心情有些沉郁,他半生算計無數(shù),唯獨對上青娘次次算錯結(jié)果。 十年前算錯,青娘決絕離去;三四年前算錯,青娘沒有回頭;這幾月算錯,青娘打掉了孩子。 而他呢?十年前算錯,他失去妻子;三四年前算錯,他熄情滅愛;這次算錯,心郁難解以致借酒澆愁。 “你說什么?”魏文昭盯著屈膝的春桐,一時竟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春桐按捺喜悅,聲音清晰條理分明:“奴婢說,夫人胎像穩(wěn)固,這幾日正在喝安胎藥,衣裳也換了寬松的,老爺要不要去看看?” 一顆心忽的跳了一下,魏文昭坐穩(wěn)面色不變:“知道了,你先下去,仔細(xì)伺候?!?/br> “是”春桐起身告退,還沒退到門口,又聽魏文昭說:“差事做的不錯,出去領(lǐng)一份賞錢。” 春桐抿嘴笑:“老爺何不等夫人三個月胎穩(wěn),大賞伯府上下。”春桐再給魏文昭一劑安心丸。 “嗯,下去吧?!?/br> “是?!?/br> 魏文昭等春桐出去,喜悅才像春風(fēng)席卷大地。春桐有多仔細(xì)沉穩(wěn),他比旁人更清楚,竟然三番兩次給自己肯定,那定是錯不了了! 青娘在喝安胎藥,青娘胎像穩(wěn)固!自己最后一句話,還是擊中了青娘心底最脆弱處:當(dāng)年決絕后,她對孩子的負(fù)疚感。 思量清楚前因后果,魏文昭才讓喜悅一點點蔓延,然后不可遏制喜形于色,他的青娘、他的孩子! 魏文昭起身來來回回急走幾步,喜悅簡直無處安放。最終他強迫自己在屋內(nèi)立定:做任何事必須計劃周密,才能立于不敗。 這一次,他不能再算錯什么。 臉色慢慢放平,魏文昭讓自己心思清明。十年前,青娘決絕而去,可見性情剛烈;三四年安然后宅,將身家做到數(shù)十萬,可見頭腦清晰目標(biāo)明確。 是的,魏文昭了解過三子珍了,據(jù)他估算,三子珍價值大概有二三十萬之巨。西域若是做成,價值更難估量。 也就是說褚青娘是一個,性情堅毅目標(biāo)明確,且不會輕易改變的女子。 還很聰明。 還很聰明,魏文昭玩味著這四個字,他和青娘十年生聚,十年陌路,人一生有幾個二十年? 提筆撫袖,魏文昭在硯臺里蘸飽濃墨,在素白紙上寫下‘耐心’兩字。 斗大楷書,寫的入木三分,筆力勁健。 魏文昭提筆欣賞了一會兒,看著墨字卻仿佛看到褚青娘回眸凝視。 青娘,這一次換我耐心對你。三年、五年、十年,青娘,你總會看見我在你身旁。 嘴角凝出一點笑,魏文昭想了想又換了一張白紙,提筆寫下‘體貼’兩字。 ‘耐心’、‘體貼’四個斗大墨字,并排在桌上,魏文昭提筆撫袖看了許久、許久。仿佛歲月凝成河水靜靜流過,而這歲月的河水中有他,有青娘。 筆尖凝干,一絲最長的狼毛,在微風(fēng)中硬挺的抖了抖,魏文昭凝滯的動作終于有了變化,放下筆對外吩咐。 “魏奇。” “奴才在”魏奇進來抱。 “把這四個字裱了,掛在我這里。” “是”魏奇過來小心疊起拿出去。 魏文昭一個人對著空屋子,又想了想,自己要對青娘耐心體貼,難免對呂氏不公,后宅必然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擰眉略微思量,魏文昭心里有了計較。 呂氏兄長次子兒子在工部行走,卻做得不大如意。魏文昭想了想,決定把人調(diào)去禮部。畢竟呂家在禮部經(jīng)營二十多年人脈很廣,那孩子在那邊應(yīng)該如魚得水。 左右思量清楚,魏文昭自己攬鏡換衣,收拾整齊又戴上青娘喜歡的松草味香囊,抬腳往映霞苑去。 映霞苑依舊青磚青瓦,廊下綠色柱子,門上掛著滾寬邊的竹簾。院里幾棵西府海棠,卵圓綠葉長得精神,枝頭拇指大海棠,一顆顆綠油油可愛。 魏文昭在樹下駐足片刻,笑著抬手點了點海棠果,才提腳掀簾子進屋。進去卻發(fā)現(xiàn)屋里卻沒人,魏文昭愣了一下轉(zhuǎn)眼往里看,看見褚青娘姿態(tài)閑適,依著小幾斜坐在羅漢榻上看書。 淺紫褙子水紅綾裙,黑漆漆青絲挽成纂兒,耳邊兩粒水滴墜子,看著只覺舒適嫻雅。 確實是寬松衣裳,魏文昭眼里染上笑意,舉步進去:“有孕在身不要太勞神?!?/br> 這一次他沒坐到羅漢榻另一邊,而是不遠不近挑了桌邊坐下。 褚青娘放下書冊,一支胳膊支著小幾,兩手交握神色內(nèi)斂,讓人猜不透心里所想,看了一會兒魏文昭,才問:“春桐身契呢?” “你要這個?”魏文昭想了一下,孩子已有,春桐任務(wù)已然完成,給青娘也沒什么,于是笑道“我讓魏奇給你拿來?!?/br> “松年的呢?” 許松年?魏文昭笑臉微斂,二十七歲還沒成親,整天往映霞苑跑,雖然是為了照顧思云、思過,可現(xiàn)在想想?yún)s讓人不舒服。 “你要給他成親?” 褚青娘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松年不小了,我當(dāng)年救他本意也不是要拿他做奴仆,這幾年看他賤籍身份,總覺得良心不安?!?/br> 褚青娘救許松年的時候,魏文昭還沒去考舉人,當(dāng)年說是留作弟弟的。 魏文昭想了想笑道:“行,我讓魏奇去給他換良籍。” 褚青娘點點頭,姿態(tài)沒變雙手還交疊在身前,魏文昭明白這還是拒絕靠近的意思。他重新漾起笑容: “還有什么事沒,穎兒婚事有眉目沒?你現(xiàn)在有孕不便穎兒婚事卻不能耽誤,不如咱們在家里設(shè)宴,我抽出一天看一看?!?/br> “不必,我看中文安侯府世子鄧方良,他家名聲清貴家風(fēng)良好,鄧方良自身長相端正,為人上進?!?/br> 魏文昭心里略微一過,文安侯府各種情況浮現(xiàn)腦海,有些不贊同:“文安侯府自然名聲清貴,可是家里姻親太少,在朝中也不得力。” 呵,褚青娘微微一笑,撿起書冊:“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你若不愿意,我自去定了放出風(fēng)聲就好,至于這個孩子,我就一碗藥打掉他?!?/br> 魏文昭皺眉,覺得青娘簡直像變了個人。 褚青娘卻微微笑著翻了一頁書:“當(dāng)年在懷安,你說女子就那點手段,一哭二鬧三上吊。當(dāng)年我不認(rèn)同,現(xiàn)在卻覺得挺好用,尤其是這個‘鬧’字?!?/br> 魏文昭抿起嘴角,不過他很快放平甚至帶上笑意,青娘愿意跟他鬧還不是好事嗎? “行吧,”魏文昭大度道,“文安侯府有文安侯府的好處,穎兒過去就是世子夫人,將來就是文安侯夫人,身份貴重。再者文安侯府名聲清貴,與我也有助益,他家姻親雖然不多,但結(jié)的親家都不錯?!?/br> 一直坐在床邊做針線的譚蕓芬暗自撇嘴,魏文昭這反應(yīng),真跟奶奶說的一模一樣。 “但思穎定親是大事,我得親自過目看人?!?/br> “隨你”褚青娘閑閑翻了一頁書。 沒想到青娘這樣好溝通,沒鬧沒恨,魏文昭帶著幾分滿意走了。 褚青娘放下書,從窗戶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瞇眼,食指搓著拇指慢慢琢磨。 譚蕓芬靜悄悄,端著笸籮出去,不打擾一分一毫。 第53章 伯府的日子忽然平順, 甚至熱鬧起來, 猶如一鍋許多年沒動的水,現(xiàn)在卻燒出許多氣泡,咕嘟咕嘟往上冒。 魏文昭頻頻在后宅走動,各種小物件,小玩意兒流水一樣送進映霞苑。主院也沒冷落,雖然東西不多, 但呂家又有兩名優(yōu)秀子弟出仕, 呂家長兄特意上門登謝,主院也是許多年沒有的熱鬧。 不僅如此, 老爺似乎和東院夫人修好, 不但和夫人一起開花宴招待客人, 替大小姐相中未來夫婿,還替東院夫人打理三子珍諸事。 沉寂許多年的伯府, 似乎活了過來,連下人們都敢說笑打趣了。 魏奇穿過夜空下的二進院子,從黑黢黢松柏下走進魏文昭書房。書房里燭臺上的蠟燭, 剩下不過寸許, 長長的蠟油在燭身凝成柱子, 底座更是流了一大堆蠟油結(jié)成塊。魏奇將新蠟放在燭臺邊, 回頭走到伏案忙碌的魏文昭身邊。 魏文昭手邊厚厚一摞文書,細(xì)看是吏部公文,已經(jīng)處理完用鎮(zhèn)紙壓著。還有幾本長長暗藍色封皮的賬冊,是三子珍賬目, 而魏文昭正翻著另一本賬冊,一行行看著,時不時撥幾下手旁算盤。 魏奇看的心疼:“老爺何必親力親為,咱們府里養(yǎng)的有錢糧師爺,讓他們做也一樣的。” 魏文昭放下筆往后靠到椅背,抬手拍拍自己肩膀,魏奇會意連忙上手勻速按揉:“白日與人周旋已經(jīng)諸多辛苦,夜里也有繁多公務(wù)……”一邊說一邊手上慢慢加力,魏文昭脖頸肩膀,筋rou很有些僵硬,不用力揉不開,“老爺連每日飯后散步都取消了?!?/br> 魏文昭雖然有些疲累,眉眼卻顯出幾分溫和:“你不懂。” 你不懂,現(xiàn)在不是小兒女時候,幾句情詩一枝桃花,就可以讓青娘心甜如蜜鳳眼彎彎。經(jīng)過那么多歲月,孩子都已經(jīng)慢慢成人,想要打動青娘,就要拿出誠意來。 魏奇斂目掌心一下一下,慢慢用力在魏文昭肩膀按揉。心道,不懂得不是我,是您,褚娘子眼看是不會回頭的,老爺什么時候才能明白? 您的體貼、耐心,還不如用給呂夫人。 可是魏奇不會再勸,很多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因為不得已。就好比他早該成家了,可他一年年蹉跎,各種各樣借口,什么樣的女人都不合適。 不是不合適,只是他沒法忘記發(fā)妻,女兒慘狀罷了。 他不勸魏文昭,是因為他知道,老爺動情,不碰得頭破血流,是不會停下來的。 “對了”魏奇想起另一件事“京里這幾日隱隱有風(fēng)聲,說咱們家大小姐說定了文安侯府?!?/br> 魏文昭沒有睜眼,依舊闔眸養(yǎng)神,只是輕輕嘆息:“青娘還是不放心我,所以才放出這種風(fēng)聲,隨她吧,反正再過兩日就是八月,文安侯府的媒人就該上門了?!?/br> 只是誰也沒料到,比文安侯府媒人更早上門的是‘永嘉伯大小姐,私會逢春堂少東家’的謠言。 玲瓏坊丁掌柜,親自上門找褚青娘,神情十分凝重:“東家,這謠言有鼻子有眼,連大小姐穿什么衣裳,戴什么冪蘺,領(lǐng)著如意,傍晚幾時幾刻都說的一清二楚?!?/br> 褚青娘腰身還不顯,只是少了往日流線之美,她坐在桌邊食指拇指微微搓動。丁掌柜說的日子時間,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一日許松年從滄州提前兩日回來,她惦記思云留下說話,偏偏逢著京城和郊區(qū),許多地方爆出孩子出天花,思穎就自告奮勇替她送藥到各藥房。 后來天花之勢遏住,褚青娘不愿女兒出風(fēng)頭,就把這件事壓下來沒有聲張。 “東家,這件事是威武侯府二小姐,親自來店里悄悄告訴小人的?!倍≌乒駶M臉愁色補充,這不是要大小姐命嗎? 也就是說,這件事在勛貴中已經(jīng)私下傳開了,以至于最和氣生財威武侯府好心相告。褚青娘思量清楚,抬眼微笑道: “這件事姑且不論,估計這幾日鋪子生意會大打折扣?!?/br> 誰說不是呢,丁掌柜憂心,實在惡名難背??! 褚青娘微笑道:“玲瓏坊做到今日不容易,不能讓另外兩家借機東山再起,你回去后推出最新最華麗的那幾款,就說中秋在即七折回饋?!?/br> “七折就沒什么賺頭了?!倍≌乒窨嗄?,那幾套首飾是大小姐,和工匠師傅一起商量、畫圖,研究好些日子,準(zhǔn)備中秋震撼京城的。 褚青娘微笑:“伙計和師傅、店鋪的提成不能少,咱們賺客不賺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