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檐前負笈]皇華如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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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域,皇華如月葉兮宜這個名字快沒人記得了。 在翻閱天元掄魁歷史時,或許會看到這個名字。她曾代表紫微星宗參加天元掄魁,卻與天之道同屆,不幸敗下陣來,成為了8歲天才的陪襯。此后,這位萬眾矚目的天才便再沒有任何值得稱贊的成就了。再后來,她嫁給了陰陽學宗的檐前負笈。 葉兮宜突然覺得惡心,她撫著小腹,走到窗前透氣。她已懷孕一個月,按照太吾村規(guī)制,太吾十劍的傳人身懷有孕之后,必須立刻與夫家斷絕往來,回到太吾村中養(yǎng)胎。從理智上來說,這樣做是最周全的辦法。葉兮宜身為神劍鬼神霞的劍主,肩負著擊殺邪魔相樞的任務。但女子懷胎生子,本就是往鬼門關(guān)走一趟,此時若被相樞控制的人襲擊,那就是九死一生的險局。 若相樞只是尋常魔物,倒好對付??上鄻心芮治g人心,使宿主入邪化魔,乃至實力大增。除卻當場擊殺,就只有用包括鬼神霞在內(nèi)的太吾十劍解除宿主的魔化。 可立即與夫家斷絕來往,也太不近人情。她與檐前負笈成婚還不到叁個月吶。 葉兮宜抓著窗欞,垂頭不語。 檐前負笈回到小院,看葉兮宜神情憂慮,立即走到窗前:“怎么心情不暢?” 葉兮宜搖搖頭:“沒什么?!?/br> 檐前負笈道:“我問過長姐,他說孕中心情不暢,乃屬正常。你若實在煩郁,我們四處散散心,可好?” 葉兮宜綻開笑顏:“好?!?/br> 她走出房門,和檐前負笈在陰陽學宗內(nèi)散心。葉兮宜側(cè)頭看著檐前負笈,想告訴他,自己是太吾傳人,必須回到太吾村去??伤f不出來。每名太吾村人,身上都有自幼所設的術(shù)法禁制,以避免向外人透露太吾村的任何信息。太吾十劍可以傳承歷代劍主的根基武學,歷世至今,已有千年,未防陰謀者算計謀奪,才做下了重重防護。 葉兮宜欲言又止,檐前負笈說:“若有心事,不妨說出,讓我為你參詳?!?/br> 葉兮宜說:“聽說早前學宗新來一位人物,叫云棋水鏡黓龍君。” “唉?!遍芮柏擉耪f,“是人物,但令人頭疼?!?/br> “怎么了?” 檐前負笈說:“也不知道他的舌頭是用什么做的,連我也想要打他?!?/br> 檐前負笈是公認的端方謙和,連他也耐受不住,看來對方不是好相處的人。 葉兮宜說:“如果長姐和他見面,一定大為惱火。” “不用如果,早就見了?!遍芮柏擉耪f,“你提到他,是他讓你不愉快了?” 葉兮宜說:“尚未見過面,只是好奇問起而已?!?/br> 檐前負笈說:“原來不是因為他心情郁郁。那是什么惹起你的愁緒?” 檐前負笈一向不好糊弄,葉兮宜想繞開話題,卻又被他轉(zhuǎn)了回來。 “只是傷春悲秋之慨,你無需擔憂。倒是你,平常忙于學宗事務,回來又要擔憂我的感受,我怕你不輕松。” 檐前負笈道:“有賢妻如此,再不輕松,也輕松了?!?/br> 葉兮宜羞赧得不言語了。 檐前負笈握住葉兮宜的手,說:“兮宜,我們夫婦一體,有任何事情,都請你告知我,我們一同商量著解決。不要藏在心底?!?/br> 葉兮宜也想說太吾村的事情,可術(shù)法禁制讓她說不了??撮芮柏擉胚@副模樣,若是葉兮宜不找個恰當?shù)睦碛?,他必不會罷休了。 “只是……只是……”她低著頭,低聲說,“只是小事。” “既是小事,說給我聽吧?!?/br> 葉兮宜說:“……這些日子都悶在屋里養(yǎng)胎,你又不在,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檐前負笈松了口氣,不禁微笑:“原來如此,是我失察了。我去請幾日的假,好好陪你?!?/br> “不了,是我無理取鬧,太過任性了?!?/br> 檐前負笈擁葉兮宜入懷,他柔聲說:“我是你的夫君,你不對我任性,還能對誰任性?你現(xiàn)在又有孕在身,盡管對我任性便是。你太懂事,我會疼心?!?/br> “夫君……” 檐前負笈的體溫很暖,葉兮宜眼中盈了淚,轉(zhuǎn)眼就滴溜溜落下來。檐前負笈趕忙用指彎為她擦拭眼淚,他說:“唉,你這個模樣,我寧愿你生氣、任性、無理取鬧。麥哭了。就這樣說定了,你在此稍候,我立刻去找宗主請假?!?/br> 葉兮宜本想阻止,可她突然感到附近有人探視,轉(zhuǎn)而道:“那……好?!?/br> 檐前負笈扶著葉兮宜坐在石凳上,隨后便往宗主居處去。 葉兮宜拭去淚痕,待檐前負笈走遠,她站了起來,道:“閣下探視已久,何不現(xiàn)身一會?” 一名發(fā)色茶綠的男子從園景后走出,緩步走至葉兮宜跟前。葉兮宜看他是生人,又通身書卷氣,與云棋水鏡黓龍君的模樣描述相符。 葉兮宜說:“妾身皇華如月葉兮宜,請教閣下名諱。” “云棋水鏡黓龍君?!秉]龍君語速緩慢,說,“你,該回去了?!?/br> “?。。 ?/br> 葉兮宜打量著對方,這是太吾村人?不像,若他出身太吾村,葉兮宜早該感應到他身上的術(shù)法禁制。 應當是葉兮宜想多了,說不定對方只是認為一個孕婦不該隨意出門,好意相勸而已。 葉兮宜說:“云棋水鏡,多謝你的關(guān)懷,待拙夫回來,妾身會回去的?!?/br> 黓龍君說:“昔年的皇華如月,乃紫微星宗萬中無一的天才,資質(zhì)、天賦、悟性,皆遠超同輩人,星宗宗主盡心調(diào)教、傾囊相授,更是早早將她內(nèi)定為下一任宗主人選??墒菫槭裁??在皇華如月敗于天之道之后,她卻再無驚艷的表現(xiàn),天才在她身上,就像流星一般,轉(zhuǎn)眼即逝,此后庸碌無為,與常人無異?!?/br> 葉兮宜說道:“昔年的皇華如月,因成為天元掄魁的人選而萬眾矚目,好事者不停吹捧她,將她奉若神明。但她辜負了宗門期待,沒有在天元掄魁中為星宗奪得神君之位。天才跌落,庸人狂喜。此后飽受門人欺凌侮辱,每有行事,都有門人暗為陰計,但又只是不痛不癢的小動作,她也奈何不得?!?/br> 黓龍君聽了,又重復一遍問題:“我問的是,為什么皇華如月此后庸碌無為?” 葉兮宜知道,她并非真的庸碌無為。她一直易容改面,暗中為道域眾人解除相樞魔化。星宗交托給她許多要務,但大多都沒有很好的完成。只因事有輕重緩急,那些被相樞侵蝕神智、繼而化魔之人必須及早處理,人數(shù)一旦多了,他們結(jié)為黨羽,暗中作亂,將會后患無窮。 葉兮宜說:“因為我……總是辜負宗門寄望,什么事情都辦不好?!?/br> 黓龍君說:“現(xiàn)今的皇華如月,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再沒有任何人會指望她做成什么事情,所以她才能夠嫁到陰陽學宗來?!?/br> “我總算明白,為何泰玥皇錦與你處不來了。”葉兮宜說。 “既然皇華如月無足輕重,那你……”黓龍君看著葉兮宜,一字一頓,“該離開了。” “……” 可怕。云棋水鏡黓龍君好似會讀心術(shù)一樣,初次見面就看穿了她的憂慮。不止如此,這個人也很了解葉兮宜的身份和來歷。 “最近有一個傳言十分興盛,說陰陽學宗有當世七雅,分別是琴棋書畫詩酒花。但七雅中的棋,竟然是剛加入陰陽學宗不久的云棋水鏡。借問先生,你師承何人?” “用思考代替發(fā)問。”云棋水鏡黓龍君說,“世間千年傳承不獨你一脈,難道你的先輩,就沒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跡嗎?” 千年傳承不少,亦不多。太吾村書閣中也留有不少典冊書籍,那他是墨家,還是縱橫家? “你來道域,有什么目的?”葉兮宜問。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自然是皇華如月葉兮宜。” “我再問一遍,你是什么身份?” “我就是我。非要加身份注解,星宗門人、學宗弟子的妻子?!?/br> “我最后再問一遍,你是什么身份?” “……” 她,是太吾傳人。 葉兮宜不禁握緊了拳。黓龍君明白她已有答案,接著說:“你,該離開了。這句話我已經(jīng)說了叁遍,我不想再講第四遍……” 葉兮宜立刻舉手示意噤聲,黓龍君沒再講下去。檐前負笈回來了,他見兩人氣氛緊張,似是起了爭執(zhí),立刻走到兩人之間。檐前負笈對黓龍君說:“云棋水鏡,你怎會在此?” “此間園林,是學宗禁地?” 自然不是。檐前負笈只覺自己要再多言,黓龍君便要呼吸困難了。 葉兮宜勸解說:“我只是與云棋水鏡閑聊兩句而已。” 檐前負笈說:“內(nèi)子孕中煩郁,若有冒犯,還請見諒?!?/br> “無妨?!?/br> 說完,云棋水鏡黓龍君也不告辭,轉(zhuǎn)身就走了。這種舉動十分失禮,但相比他的鋒利言辭,這種失禮,并不過分。 檐前負笈說:“早知道你會遇上他,我就應該先送你回去。” 葉兮宜說:“我只是懷孕,并不是受不得刺激。何況我看他雖然嘴上鋒利,但也是一片好意。放心,我不會介懷?!?/br> 檐前負笈說:“唉,我們還是說些歡喜的事情。宗主已經(jīng)允諾我告假叁天,這叁天,我好好陪你。你若還想回星宗探望師兄師弟,我們也可一同?!?/br> “那……我們明天就動身去星宗,我也想見見顥天丹陽兩位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