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的歐石楠_分節(jié)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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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光瞥見蒼白了臉色但仍舊維持著恭敬與鎮(zhèn)定的女侍,正躬身示意他可以從這里繞道櫸樹林觀賞,方才的畫面估計對于她來說也是一場不小的沖擊。誰能想到客人竟然正好撞見這樣的事呢…… 希瑞爾又低頭看了眼不知為何得罪自個兒兄長的家伙,視線淡淡瞄過,毫無波動。有什么比連完整的鄙夷都懶得表達出來的無視更讓人憤怒? 至少對這個叛逆中二期少年來說絕對比殺了他更難受。第一印象就不好了,何況還讓人家完整看到兄長教訓自己的全過程,約莫直接殺人滅口都解不了恨!就見他狠狠推開管事來攙扶的手,死死咬著牙關(guān),眼底有屈辱憤恨,扭頭跑走。 這連高富帥的出身都掩飾不了的深深的diao絲本質(zhì)呦…… 希瑞爾施施然繞道去看風景。哈伯特家族的只會覺得唐突貴客的羞愧跟歉意,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僅憑著這樣一個照面,他就把炮灰二號的性格與行事有了個直觀并深刻的了解,腦袋里已經(jīng)開始排開一系列虐身虐心的計劃……就連這位二少本人,也瞧不出那隱藏在道貌岸然之下森森的惡意。 希瑞爾今年十九歲,與未來的女主相差十一歲,與蓋文相差七歲,這貨還只是個小學剛畢業(yè)才邁入中二階段的毛孩子。比起將來陰狠兇殘行事詭譎的商業(yè)奇才,現(xiàn)在貌似真的有些不夠看。 狄倫換完衣服,接手帶路游覽典型比利時森林氣質(zhì)的別墅環(huán)境。 “道德和才藝是遠勝于富貴的資產(chǎn),墮落的子孫可以把貴顯的門第敗壞,把巨富的財產(chǎn)蕩毀,可是道德和才藝,卻可以使一個凡人成為不配的神明。” 狄倫拿莎士比亞的名言作為開場白,表達了自己對剛才失禮的歉意。 與他交談便就是另一番姿態(tài)了。狄倫長希瑞爾七歲,還未娶妻,雖與蓋文同父異母,但或許正是因為兄弟間年齡差距過大,一直將弟弟當兒子養(yǎng),所以老哈伯特才能放心將權(quán)力移交。 褐色的短發(fā),干凈利落,湛藍瞳眸,是越靠近北部沿海越顯現(xiàn)出的清澈,面部棱角鮮明,五官深邃英俊,身材高大,渾身上下充溢的氣質(zhì)是略帶著犀利的成熟穩(wěn)重。那種難以掩飾的驕傲與鋒芒果然還是因為年輕。跟希瑞爾這種多活了三十幾歲的異數(shù)當然是不能比的——希瑞爾比他還年輕,比他要肩負的還重,卻早已是銳氣盡消深藏不露,也正是狄倫敬佩的一點。 在游覽花園的時候,一個刻意結(jié)交,一個禮尚往來,有好感在內(nèi),交流進行得更為順暢。話題各異,對于一些較敏感的問題,也不著痕跡得交換了意見看法,拐回別墅共進晚餐。 狄倫用來招待希瑞爾的,是一個家庭式的小宴會。除了炮灰二號,還有年僅九歲的哈伯特小姐。這個年紀的蘿莉剛剛抽條準備長大,非常萌,穿著蓬蓬裙演奏了一曲李斯特的《追雪》,因為著曲子的技巧要求極高,小蘿莉彈到后來有些發(fā)狠,原本柔美的音樂愣是給她彈出一幅君臨天下的氣勢,連希瑞爾眼中也不由流露出善意的笑意,于是話題很順勢就聊到音樂,小蘿莉很活潑很可愛,偶爾幾句插話讓人忍俊不禁,竟也和諧參與進兩人的話題中。 賓主盡歡。當然隱形人蓋文從頭到腳都只是個陪襯。 炮灰二號看來又被他兄長教訓了一頓,精神有些萎靡,冷著臉面無表情,在一側(cè)悶聲不吭。狄倫看來對他有些無奈,對希瑞爾表示了歉意之后,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希瑞爾一點也不在意,這次拜訪主要是來探探路的,看炮灰二號如此中二單蠢,他也就安心了。他要在比利時停留的時間可不短,總會逮著機會好好玩兒一把——沒有機會創(chuàng)造機會也得上! 第5章 尋死的傭兵 回到自己的別墅,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見著老管家弗雷德里克匆匆迎上來,一邊吩咐侍女為他解圍巾脫外衣摘手套,一邊比了個手勢示意有緊急消息。 希瑞爾微不可見得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緩步往二樓的書房走去。才剛在椅子邊上搭了個把手,弗雷跟特意為他準備的香草茶已經(jīng)到了。他又站直腰身。 恭敬沉默的侍女放下茶杯,把托盤抱在胸前,無聲行了個禮便退下,老管家一邊把衛(wèi)星電話遞過來,一邊嘟嘟噥噥叮囑:“說了多少遍了,晚上喝咖啡不好,這習慣一定得改!我讓廚房準備了宵夜,若是又熬夜就記得按鈴讓他們送上來,別再把自己的胃整出毛病……” 希瑞爾表情難得有變化,耐心得聽完,很是誠懇:“我記住了。您先去休息。” 兩雙藍眼睛對視片刻,弗雷妥協(xié),卻還帶著老年人特有的固執(zhí):“我讓奈登在門外留守,有事吩咐他,年輕人……年輕人!你做什么我也已經(jīng)管不著,注意安全。” 希瑞爾有些失笑,瞳眸中泛著淡淡的眷念:“我知道的,您不用擔心?!?/br> 老人邁著器宇軒昂的步子走了,越年長反而越有青春煥發(fā)的勢頭。 弗雷只比外祖父年輕幾歲,與外祖父一起成長,從小便在他身邊管事,看大了希瑞爾的母親,后來又看大了希瑞爾,小主人的意外出事讓他斑白了頭發(fā),小小主人因無妄之災一度生命垂危便令得他的頭發(fā)徹底蒼白??梢哉f希瑞爾在醫(yī)院的一年,幸好有弗雷的陪伴,他才能燃起對這世界的熱情與和命運抗爭的勇氣。然而幾乎是他前腳康復,后腳外祖便離世。因為是無疾而終,發(fā)現(xiàn)時的突兀才更讓人哀痛。 弗雷受到的打擊最大。若不是萊歐克還留下點血脈需要他照料,他約莫也是撐不下去的。這幾年看著希瑞爾的成就,也總算是有些欣慰,慢慢從傷痛中走出。因著身體依舊硬朗,于是還像以前那樣看管希瑞爾的衣食起居,不過終究不是可以跟希瑞爾世界各地亂跑的年紀了,尋常都留在法蘭西,這次是比利時較近的緣故,便隨著來了——希瑞爾幾次勸導他歇歇,阿爾卑斯山溫泉療養(yǎng)院的位子他長年都訂著,卻從來不見弗雷有去的時候。 反正,無論希瑞爾成長為怎樣有魄力的男人,還是終于能配得上他頭銜與血脈的貴族,在弗雷眼中,一直都還是當年那個嬌嬌軟軟含著兩泡淚伸手要他抱的小小主人。 若說希瑞爾唯一還繼承著的屬于原版的情感,便就是對于弗雷的了。 空曠的書房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希瑞爾也沒了坐下的興致,轉(zhuǎn)身倚著書桌,視線移到電話上,看了眼記錄,然后端起茶杯慢慢啜飲一口,放下杯子,按了通話鍵。 屏幕顯示信號配對中,他抬頭望望右側(cè)窗外的繁星與花園,等了片刻,連接依舊未建立,把電話也放下,開放外音,最后索性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靜靜注視著遠方的事物,試圖讓忽然繁雜的心緒平復下來。 ……是她的影子太深刻的緣故,還是他太清閑以致無物可想?為何越是安靜的時候,克勞瑞絲的身影越是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之中,無法磨滅。他這是在自我折磨,也不知如何折磨他思念所牽系的那個人,每日早晨的一首詩,而他又因此重復了那段邂逅與旅程無數(shù)遍。每一遍最后都落在克勞瑞絲最后向他行完禮然后轉(zhuǎn)身離去的那個畫面上。 明明只不過似是而非的相戀,自以為是的表達,卻產(chǎn)生了這樣弄巧成拙的惡劣效果。那一場邂逅,或許正是兩敗俱傷。可他為何竟沒后悔呢?一點都不曾后悔。 信號接通了,滴滴兩聲之后彼方的任何聲響都無比清晰得傳達過來。連衣服摩挲的聲音,手指輕點桌面的聲音,槍械上膛的聲音……都沒有任何遺漏。 “我絕不會答應(yīng)的!”一個努力保持鎮(zhèn)定但是仍然難言激動與悲憤的聲音響起,“你這是趁火打劫!”他語速有些快,“利潤分成事先已經(jīng)說好的,絕對不可能變!而且我也沒權(quán)利決定這些……” “該死的!把它離我的腦袋遠點!就算你再威脅我我都不會接受的——把槍拿開!快點,我的電話快接通了——噢,上帝!” 似乎是電話被拿起來,又被人連手一把按在桌面上。短暫的鴉雀無聲之后,另一個人甜膩的音質(zhì)帶著可惜的腔調(diào):“我覺得先把這事兒解決了比較好,是不是,公爵閣下應(yīng)該有耐心稍稍等待一會兒的,嗯?”他的語氣有些怪異,“合作了那么多次,我的規(guī)矩你們應(yīng)該很懂?付出多少的勞動我必定要收獲相應(yīng)的代價,童叟無欺。童~叟~無欺~” 最后一個詞他連著說了兩遍,語調(diào)拖得越長越是讓人覺得寒氣逼人。 “你這個該死的吸血鬼!”佩恩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連他平素里這樣嚴肅冷靜的人都被逼著連續(xù)破功好幾次了,“我說了我沒權(quán)利決定這些!就算有,也絕不可能!” “于是你們想單方面撕毀協(xié)議?”輕笑一聲,語氣詭異得平靜卻充滿威脅,“那我就不得不違愿向那朵薔薇花透露你們的所在了……嗯,我真的很欣賞唐,他可以說是我最敬佩的一個男人了……但我忽然想起來,薔薇同樣也是我的大客戶,如此……” “該死的想破壞協(xié)議的是你?。。 迸宥骺毂罎⒘?。 “嗯哼?”壓低卻微微上翹的聲線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秘。仿佛獵人看著獵物掉進陷阱時的那般胸有成竹好整以暇。 又是一陣沉默的交鋒,佩恩的語氣還是頹喪下來:“好吧,好吧,你贏了,不過總得等到我的隊友脫險……該死的!你這個該死的吸血鬼!我們把命都差點丟了才贏得的東西,全進了你的口袋!” “那是你們的事。”冷冷道了一句,那聲音馬上又恢復扯也扯不斷的甜膩膩,“好了,你可以與那位尊敬的公爵閣下聯(lián)系了,打擾了這么久,希望閣下不追究我的失禮~” 雖然這樣說,但他可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歉意的模樣,輕快上翹的尾音甚至帶著愉悅饜足的味道。而且,看來在要回他應(yīng)得的酬勞之前,他是不準備離開的了。 佩恩拿起衛(wèi)星電話,深深吸了口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公爵大人?!?/br> “怎么回事?!蹦且环瑢υ捦嘎兜男畔⑻嗔?。多到讓希瑞爾都尋思不出什么線索來。 通常意義上,傭兵的收入來源就是雇主,而利潤分層只有兩個部分:組織、自己。當然獨行者也不是沒有,但那就是例外了。雖然結(jié)構(gòu)簡單,不過確確實實已經(jīng)是條完善的鎖鏈,組織有龐大的任務(wù)源與出貨渠道,幾乎可以解決下設(shè)傭兵的一切后顧之憂,所以,只有一種情況下,會有中介參與。那就是傭兵有超出協(xié)議的額外任務(wù)收入,按照條例,那是其正當財產(chǎn),而他們不愿通過組織出手,或許組織拒絕接收,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中介了。 雇傭中介,是要承受各種不明后果的,因為這些人的性格各異,規(guī)矩也各異。遇到有原則的,那敢情好,一來二往雙方皆大歡喜,沒準可以建立長期合作協(xié)議;遇到脾氣古怪的,那就得忍住隨時有可能出現(xiàn)的與你想象不符的各種突發(fā)事件,雖然中介很少會砸自己的招牌,但總能讓雇傭者如吃一肚子蒼蠅般憋屈。 就這個層面來說,渥茲華斯實在算得上一個有原則的人了。這個素來以詩人與學者自居的傭兵中介人,在這條道上縱橫七八年,靠的就是他出手快回饋高的名聲,唯一的缺點,也只不過是極端固執(zhí)得要求得到與自己付出相等同的回報。竟能這位尋上門來,那么絕對說明他吃虧了,補償方式就是方才話中所說的,重新劃歸利潤分成。 這個無可厚非,但佩恩為何死咬住不放?據(jù)希瑞爾的了解,那也只有一個可能,讓渥茲華斯如愿,那他們就得喝西北風了。傭兵對自己生死搏命換來的收益的執(zhí)著也是相當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