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農(nóng)家樂_分節(jié)閱讀_74
“虞阿姨,上次去泉水村拍的錄像沒抹掉吧?” “錄像帶都得編號存檔,正好你問的巧,那幾盤這會就在家里。你要再晚點說,下午我就帶單位存起來了?!?/br> 跟著虞虹取出錄像帶,王曼找出中間那盤。錄像機(jī)是現(xiàn)成的,放進(jìn)去快進(jìn),沒多久就出現(xiàn)王繼民攛掇張建新找茬的那段。 當(dāng)天她并沒有想到今天這一出,只是下意識地錄下來,過后甚至直接被拋到腦后。沒想到留的這個心眼,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場。因為離得近,人跟聲音一清二楚。 “虞阿姨,可以借一下攝像機(jī)么?” “你們這是要扛著去醫(yī)院?” 王曼點頭,王繼周不住的抹鼻子。娘上午當(dāng)著虞虹一番唱念做打,那副嘴臉實在讓他尷尬。 “對啊,虞阿姨我們一會就回來。我爸扛著,肯定不會給機(jī)器沾一點土。” 虞虹失笑:“就是沾點土也沒啥,我是說你們得注意老人家身體,畢竟從十年前我插隊那會,記得她就老是在人多的地方暈倒?!?/br> 一樣的話虞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都知根知底,王繼周不再那般尷尬。 “恩,我會好好注意……攝像機(jī)?!?/br> 大喘氣的一句話讓虞虹哭笑不得,認(rèn)識這人十來年,她還是頭一回見他這般使壞。 巴了兩口飯,父女倆步行往醫(yī)院走去。大院離著醫(yī)院不足一里地,沒十分鐘就到了。 熟門熟路的走進(jìn)門診病房,見到父女二人來,正在吃飯的老太太分分鐘扔下飯碗,背過身去做極度憤怒狀。 王繼周放下攝像機(jī),王曼走到病床前。 “奶奶……” “別叫我,養(yǎng)個這樣的兒子,我還是早點死了好?!?/br> 王曼笑出聲,彷若自然的繼續(xù)說道:“奶奶是不是把爺爺?shù)臒熃z都藏起來了,我爸這個月不是剛給你買了一大包,你怎么換上了過濾嘴的紅塔山?” 王豐收瞅瞅夾在指頭間的紅塔山,剛上廁所,他看到個離退休老干部也是抽這個。老干部那包是軟盒,他這個是硬盒,他比老干部還要高級。 就因為這,他一上午都夾著這根煙,不點著只擺個樣子。果然來往的大夫和護(hù)士紛紛看向他手里的眼。 但王曼這會一說,他才想起來,這紅塔山還是繼周給的。繼周可不是老婆子肚子里托生的,現(xiàn)在有了本事,他肯定向著自己這個親爹,他在家里說話也有點底氣。老婆子惹惱他,誰來給他撐腰? “干啥要死要活,有話好好說不行?!?/br> 王曼環(huán)胸,中國人講究尊老,她早就想明白,這一大家子無論是誰,面對奶奶都因為輩分而處于天然劣勢。只有平輩的爺爺行,甚至因為農(nóng)村男尊女卑封建思想,他對待奶奶時占據(jù)上風(fēng)。 “爺爺別生奶奶氣,你吃飯了么?我爸給你買了點鴨脖,你先嘗嘗,我們在這陪床?!?/br> 雖然身體不好,但王豐收抽煙喝酒樣樣沒落下,他尤其鐘愛鴨脖做下酒菜。坐在病床前,就著床頭桌他直接下手抓著吃起來。 而被王曼忽略,又被老頭子吼的老太太,這會終于清醒過來。 “好啊你個老不死的,竟然敢吼我。吃什么吃,弄得滿屋都是味?!?/br> 躺了一上午老太太骨頭都松了,坐起來揮手,她直接將鴨脖收起來。這鹵味可不便宜,民民和瑞瑞父子也喜歡吃。老不死的吃了也浪費,還不如留給那爺倆。 “我兒子買給我的,憑什么我不能吃。” 為了一袋鴨脖,病房內(nèi)二老開始唇槍舌戰(zhàn),最后干脆上演全武行。王豐收多年體弱,明顯占居下風(fēng),氣喘吁吁地坐下,他掏出火柴,點燃炫耀一上午的紅塔山。 “這位老先生,不好意思,病房內(nèi)不允許吸煙。” 巡房的護(hù)士走進(jìn)來,如釋重負(fù)的說出這句話。這老頭夾著煙一上午,四處亂看就想趁人不注意抽煙。果然她剛走開,他就忍不住。 怎么總是有這么不自覺的人,真讓人苦惱。 同樣的眼神刺激了王豐收,原來上午大家不是羨慕他抽煙高級,想著他是哪來的老干部,而是在防著他。彎腰默默掐滅煙,低頭放到硬蓋煙盒里,他再也不肯抬頭。 跟在護(hù)士后面進(jìn)來的還有王繼全一家,見小兒子駕到,老太太獻(xiàn)寶般的遞過鴨脖。他捏一個含在嘴里,混沌不清地說道: “大哥,娘也上了年紀(jì),你少讓他生點氣?!?/br> 周春娟則是好奇的圍著攝像機(jī)看:“這東西是你們帶來的?我看縣里有人結(jié)婚,從外地請來攝像師就扛著這個。” 王瑞也跟著一塊來,幾個月沒見,他又胖了不少。小rou墩看到新鮮玩意,湊上去就要強行抱起來。王曼搶險一步,提起攝像機(jī)交給父親。 “這東西上萬塊錢,壞了你們可賠不起。” 周春娟滿不在乎:“你弟弟就是看看,他那么小沒力氣,怎么能給弄壞?!?/br> “小心駛得萬年船?!蓖趵^周接話:“三弟,娘今早找我什么事你應(yīng)該也知道,但倆月前我就把這話說明白了?!?/br> “大哥,我真想再買一塊宅基地。但春娟剛辦了非農(nóng)業(yè)戶口,家里錢不寬裕。你先給我用著,等過兩年手頭松了,我再給你補一塊行么?” 周春娟也敲著邊鼓:“是啊大哥,你都給村小學(xué)捐了五千,肯定也不會跟我們計較這塊宅基地。” 王繼民連連點頭:“娘上了歲數(shù),咱們都體諒下?!?/br> 真是死性不改,折騰這些年,王繼周本來就對他們沒多少耐心,如今基于人倫道德僅存的最后一絲不忍也全數(shù)煙消云散。 “你真為爹娘想?那讓他們都看看吧。” 王曼打開攝像機(jī),錄像來之前已經(jīng)倒好了,將公放聲音開到最大摁下PLAY鍵,顯示屏上王繼民貪婪的丑態(tài)再次重現(xiàn)。 老太太哆嗦著:“這是什么,繼周,你就這么防著你弟弟?” 王曼失笑:“奶奶,我們一沒攝像機(jī),二不會錄像,這錄像是趕巧了,那天縣里往咱們村捐助時電視臺拍下來的。” “那趕緊抹掉?!?/br> 小胖墩王瑞揮拳頭上來:“不許你這么說我爸壞話?!?/br> 王繼周提著攝像機(jī):“錄像縣電視臺要存檔,娘,我不能破壞人家公物?!?/br> 王曼則是拉住王瑞,半年鍛煉下來,她現(xiàn)在有的是力氣,拉個半大孩子小菜一碟。箍住王瑞肩膀,她坐在床邊上。 “趕在入冬前縣里不得在村里輪流放電影,前面會加一段那天縣領(lǐng)導(dǎo)來開會的錄像。要是電視臺的人不小心把這段加上,那可怎么辦啊?” 笑吟吟地拿起一只鴨脖,王曼的語氣就像說今天天氣真好啊一樣稀松平常。 王繼周遞給閨女一張衛(wèi)生紙:“直接用手拿像什么樣子,小孩子竟會瞎說,這哪能隨便加?xùn)|西?” 王曼偏偏扮演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抻著脖子瞪眼,她據(jù)理力爭:“我去求虞阿姨,她肯定會幫咱們加上去。奶奶不是說三叔跟爸相處的很好,那讓大家看看又有什么?” “你啊。” 王繼周伸出一根手指,“你”了半天,終歸是沒再說一句重話。將錄像帶倒回去,他再次重復(fù)播放。 人物清楚、聲音清晰,沒老到少五個人全都急了。這要放出去那不是丟大人。 “大哥,有話好好說。” 拉開裝鴨脖的提包,王繼周拿出房產(chǎn)證:“咱們把話說開,爹、娘,你們都知道,那塊宅基地是大隊里分給我的,沒跟家里要一分錢。要是空著你們用也行,但現(xiàn)在老屋里裝著化肥農(nóng)藥,總不能我自己出去租房子再給你們騰宅地方,講到天邊去也沒這道理?!?/br> 拍拍小紅本,看著噤若寒蟬的五人他繼續(xù)說道:“房產(chǎn)證我辦出來了,房子跟地沒我點頭誰都別想動。我知道娘生氣,咱們縣醫(yī)院不是有個心理醫(yī)生么?把這錄像帶給他看看,讓他分析下病因,開解開解您。” 老太太哪敢請什么心理醫(yī)生,她只能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直言她一個老婆子體恤兒子,回家繼續(xù)養(yǎng)病。至于宅基地的事,王繼民一家成了鵪鶉,躲在老太太后面屁都不敢放。 老少七人勾心斗角,誰都沒注意到,來縣城辦事順道過醫(yī)院探病的周春蘭站在病房外,聽到半路轉(zhuǎn)身走開。 而不巧,周春蘭回家后,就聽到兒子哭訴王瑞嫌他笨,當(dāng)幼兒園老師的大姨也不管??粗鴿M是紅叉號的練習(xí)冊,周春蘭怒了。趁著回娘家,她好生編排大姐一頓。姑嫂天敵,周春蘭嫂子很愉快的將此事傳回自己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