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電話，他無奈道：“我媽敲門，可能是讓我早點睡覺。曼曼，我去洗澡，明天早起寫寒假作業(yè)。”

    “晚安。”

    掛掉電話，王曼關(guān)上虞家屋門，劃拉臺階邊上的雪攥個雪球，沁涼地溫度傳到手心，她想著剛才杜奇念叨的倒霉事。

    他倒霉？李晶晶才是真倒霉！以李大小姐驕傲唯我獨尊的性子，被這么刺一頓絕對是奇恥大辱一樁，足夠陪她過完年，一口氣憋到十五。

    再捏一個小點的雪團，摞在剛才雪團上，撿一截枯樹插上面，再摁兩顆小石子，一個晴天娃娃大小的雪人托在掌心。

    杜奇真是人類的好朋友。得知李晶晶過得不好，她也過個好年。

    這一晚王曼睡得格外香甜，就連空間中新成熟一波辣椒，經(jīng)驗依舊絲毫不漲之事都沒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早早退出空間的王曼并未發(fā)現(xiàn)，茅草屋中多了一只金色毛毛蟲。毛毛蟲圍著空間蠕動一圈，發(fā)現(xiàn)沒人后開始安心地吐絲，再次形成一只大繭。

    一覺醒來王曼神清氣爽，睜開眼，外面是個大晴天。因為冬季嚴(yán)寒，比起夏季炎日的惱人，冬日太陽溫暖顯得更為珍貴。

    陽光透過門口棗樹照進柵格窗，在寫字臺上投下斑駁的剪影。桌上收拾得干干凈凈，昨日剛換的娃娃相框格外醒目。

    不過今天它怎么好像更醒目？王曼閉眼再睜開，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她跟杜奇的合照呢？相框上那只藍蝴蝶是什么？

    “我沒做標(biāo)本啊?！?/br>
    上前將標(biāo)本扯下來，這是只巴掌大的蝴蝶，一雙翅膀大部分呈藍色，邊上鑲嵌一層薄薄地黑色，高貴而神秘。

    “痛、痛、痛，別碰我?！?/br>
    蝴蝶翅膀抖抖，王曼松開，總覺得這聲音很耳熟。看著立在她指尖，似乎并不懼怕的蝴蝶，她試探道：“元寶？”

    “當(dāng)然是本大人?！?/br>
    “哇，你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出來。你怎么變成這幅模樣，本來不是金色的？難道是在上面刷了層漆？品味還不錯?！?/br>
    將它抓在手心，王曼手指輕輕搓過它翅膀，確定有沒有油漆。

    “曼曼，你就這樣對待好幾個月不見的小伙伴?！?/br>
    王曼疑惑：“你怎么變這么嬌弱無力？以前不是很耐磨躁？”

    “還不是為了早點出來見你，等過一陣我吸夠了能量和經(jīng)驗，肯定會一如既往地威武霸氣?！?/br>
    “就你這小身板還威武霸氣，逗比還差不多。等等，你剛說什么？”

    元寶忙飛到窗戶上：“我沒吸你經(jīng)驗?！?/br>
    “別此地?zé)o銀三百兩，我說怎么這一個月經(jīng)驗基本不漲，原來是你在偷吃。我辛辛苦苦容易，你偷吃了一句話都不說?！?/br>
    元寶諂媚道：“我還不是見你想我，想早點出來見你。別氣嘛，我不是拿小金庫補償你了？”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金幣堆得比山還高，平常買東西收我那么貴。新仇舊賬一起算，你過來。”

    元寶兩雙翅膀捂住小身板：“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你頭上長兩只惡魔犄角?！?/br>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人?！?/br>
    “你只說不打人，沒說不打蝴蝶，我才不上當(dāng)?！?/br>
    王曼無奈：“我不打蝴蝶，來，過來吧?！?/br>
    元寶小心地停在他手指上，王曼雙手抓住她翅膀：“總算抓住你了，看我不把你個偷我經(jīng)驗的臭元寶做成蝴蝶標(biāo)本！”

    “女王饒命，”元寶聲音有些滑稽：“我先進去避避風(fēng)頭?！?/br>
    手上一空，空間中一只蝴蝶憑空出現(xiàn)，在她新開辟的田地上飛舞。王曼剛想跟進去，外面父親喊她吃飯。

    早飯很簡單，還是熱乎乎的面條。不同于別人家吃掛面，王繼周每天都早起給閨女做手搟面。精湛的廚藝熟悉地味道，王曼百吃不厭。

    吃完看著廚房內(nèi)堆積如山的年貨食材，王曼皺眉：“爸，現(xiàn)在天冷這些rou一時半會不會壞，你先放那，什么時候想吃再做，吃個新鮮。要是有空，你就去跟王奶奶學(xué)下怎么照顧蘭花。再有空的話，就看書，我還等你看會了再來教我?！?/br>
    這會北方人過春節(jié)，習(xí)慣在年前把正月里食物準(zhǔn)備好。數(shù)九寒冬大雪封城，整片天地就是個天然大冰箱。等到想吃時，直接取出來解凍加熱。

    可王曼習(xí)慣了吃新鮮的，有那倒騰二遍的空，他還不如多看兩頁書。

    王繼周痛快答應(yīng)：“行，刷完碗我就去?！?/br>
    安排滿父親日程，王曼回自己臥室：“元寶，你是怎么從一只元寶變成一只蝴蝶？一邊是科學(xué)家未探明的反科學(xué)無生命體，另一邊是鱗翅目節(jié)肢動物，你是怎么跨越生物進化這道天塹？”

    元寶從空間中飛出來，聲音悶悶地：“我本來就不是元寶，都是被前前前……”

    “別前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總覺得你跟著我，不完全是為了我，你有自己的目的。”

    “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但曼曼你得相信我，我從沒有害你的心?！?/br>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咱們都認(rèn)識半年了，你就這樣瞞著最熟悉的小伙伴？玻璃心碎了，感覺再也不會愛了嚶嚶嚶?！?/br>
    “曼曼，你那滿點的白蓮花技能在我這沒用?！?/br>
    王曼收住假哭：“那你總得說出來，我才能理解，然后相信?！?/br>
    “以前被騙過好多次，我不太相信宿主，不過現(xiàn)在我確定自己可以相信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但有記憶起，我就是一團不定型體。歷屆宿主在空間中種田，我吸取能量，積累到一定量可以化形?！?/br>
    “所以你變成了一只元寶？”

    “我那時太年輕，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那任宿主告訴我，金元寶是四海八荒中最可愛的東西?！?/br>
    王曼笑得打顛：“是挺可愛?！?/br>
    “可愛個屁，我被嘲笑了幾輩子？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可我還有機會，等再升級時，我可以重塑形象?！?/br>
    說到這王曼全明白了，元寶一直催促他種田，原來是為了這個。

    “這么簡單的事，為什么那么多世你還不能化形？”

    元寶噴火：“對你來說簡單，對其他宿主來說，讓擁有空間，自命高貴的他們淪為農(nóng)夫，親自彎腰播種、捉蟲、澆水，那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們不是常把這話掛在嘴邊，那些村里人怎樣不好，三輩子都去不了泥巴味之類。

    我甚至定下條件，只有糧食才能換金幣。但他們更有對策，直接在外面收購糧食賣給系統(tǒng)，去換那些神奇的東西。少了種植過程，壓根沒法產(chǎn)生能量，那么多任宿主積累的能量，還不如你一個人多?！?/br>
    “我好像也可以這樣做?！?/br>
    “你沒錢去收糧食。”

    “怎么連你也鄙視窮人，我人窮志不短，我可以賺?！蓖趼杖?/br>
    高冷的元寶一秒變狗腿：“曼曼不要啊，這話我只告訴你：種田可以養(yǎng)神，你沒發(fā)現(xiàn)自己記憶力越來越好，每天精力充沛?！?/br>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以前那些人？他們肯定會種。”

    “這是因為空間法則，不是真心去種田的人，不會有這優(yōu)待。不過這是空間原有的，我也給了你好處，我在幫你掌控空間。我有過那么多宿主，你是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其他人只記著空間能給他們開金手指，從沒想過給他們提供那些便利，空間也要付出?！?/br>
    王曼突然不氣了，算起來其實元寶幫了她更多。

    “那你后面還可以升級么？”

    “可以，不過那得好久之后。”

    “多久。”

    “最快也得幾年，那時候我就可以變成人了?！?/br>
    王曼大驚：“以你現(xiàn)在這模樣，到時候不會變個阿凡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