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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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耳墜和項鏈還給我,還有那一串鯊魚牙。”回程的馬車上達克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他的飾品被剝了個干凈,他去書房找過沒有找到,他鼓搗開保險柜也只看見幾份文件,沒意思的東西,不知道弗納伯把他的那些東西藏在哪里了。 “我出門前不是給了你項鏈,是你自己不要?!避囕喣脒^石子彈了一下,弗納伯向后靠著墊子,“什么鯊魚牙?” “我說的是你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不是你從拍賣場買來的?!边_克在拍賣場見過出門前女仆長想給他戴上的東西——一個鑲嵌著寶石的項圈,藝術品專用,“那是個項圈,您怎么覺得我會戴?” “凡事都有萬一。”弗納伯想起來從他身上取下來的那堆東西被他放到庫房里面去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放了一匣子,其實早應該處理掉的,“鯊魚牙不行。” 手上有了尖銳的東西還指不定他會做出什么來。 “您害怕了?” “是你前科太多我不得不防。”車外傳來狗吠和車夫的呵斥,城里不知怎地野狗多了起來,是該處理一下了,“聽說你今天把酒倒在女士的頭上了?” “是她來找麻煩的,我不過正當防衛(wèi)而已,您難道以為我很好脾氣嗎?來之前我也提醒過您了?!边_克身體微微前傾湊到他耳邊,“小心我給您鬧出來什么亂子。” “你倒是坦蕩?!备ゼ{伯在他肩上輕輕推了一下,“坐好?!?/br> “然后呢?他們向您告狀了?”達克往后靠著座椅背,不以為然道,“您又打算怎么處理?” 弗納伯只是看著他,達克也不甘示弱地沒有轉移視線,最終弗納伯嘆了口氣,身體前傾湊了過去,“你什么時候能夠安分一點?” 一段時間沒有使用耳洞縮小了些許,達克感覺耳洞有些微被撐開的刺痛,隨后是垂墜的拉扯感,他伸手摸到了那熟悉的棱體,弗納伯已經(jīng)坐回去了,“您應該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很安分了。” 寶石耳墜上還殘留著不屬于自己的體溫,“您不會是隨身帶著吧?” “之前忘記拿出來了。”這話半真半假,“你很喜歡它?” “當然,這可是我的幸運石。” 夜色深沉,窗簾將月光也遮擋得嚴實更給這夜添幾分厚重。 達克感受到身后弗納伯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他睡著了。 床下的地毯被掀起來一角,那是達克從拉爾金身上拿走的短刀,他慶幸自己的手藝還未生疏,達克下床時順手在床單上蹭了幾下蹭掉灰塵,海盜們的夜視能力都不差,他繞到床另外一邊看見了弗納伯的臉,他眉頭皺著睡得也不太安穩(wěn)。 “您還會做噩夢啊?”刀刃貼在下頜和脖頸相連的地方,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割破這脆弱之處,達克的手很穩(wěn),句尾語氣上揚是壓不住的愉快,“您就永遠在噩夢里不要醒來了吧?” “你在做什么?”弗納伯再次被相同的夢境驚醒,馬上感覺到貼在自己脖子上涼涼的東西,他抓住達克的手將人扯上了床,“要殺了我嗎?” 沒有人從噩夢驚醒還能保持好心情,發(fā)怒的alpha壓在身上,陰影和信息素讓人喘不過氣來,刀還在手里,刀刃依舊貼在脖子上,但是往上劃和往下割所用的力完全不一樣。 弗納伯抓著達克的手,刀刃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怎么了?用力啊,埃勒維難道連怎么用刀也沒教你嗎?” 那你他媽倒是把信息素收起來?。?/br> 達克抬腿想把他翻下去被輕松壓制,弗納伯掐住了他的脖子,“怎么不動手?連殺人也要我教你嗎?” 手下的脖頸纖細而脆弱,溫熱的皮膚下是流動的血液,雙手慢慢地收緊,感受到那生命的鼓動就愈發(fā)強烈,那張臉上出現(xiàn)了熟悉的扭曲又痛苦的表情。 刻薄,嘲諷,假笑,憤怒,哭泣,憎惡,總是這些表情,弗納伯恍然想起來在宴會時同克里斯托可家的老頭子商談完在樓梯上被來告狀的伯德攔住,他往下一瞥就看見站在餐桌旁的人,他頭一次見他那樣眉眼里都是真切的笑。 “為什么不能對我笑呢?就像對其他人那樣,也對我笑笑啊。”直到肋間的刺痛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弗納伯如夢初醒一般松開了雙手。 呼吸困難,耳鳴,視線模糊,身體使不上力氣,脖上的手指冰涼而有力,像是不斷收緊的鐐銬,求生的本能給了達克最后的力氣,他不知道劃到了哪里,但是脖子上的桎梏是松開了,大量涌入的新鮮空氣帶著少許腥咸的血腥味道,達克伏在床沿咳嗽干嘔。 那一刀沒用什么力氣,只割開了皮,也不很長,弗納伯伸手撫摸著床邊單薄顫抖的脊背,叫達克打開了。 達克雙手摳著床單,嘴唇被自己咬出來血,聲音嘶啞,“假惺惺的做什么,你他媽剛才倒是直接掐死老子?!?/br> 憤怒和憎恨,那雙眼睛里翻涌的情緒像是另一把利刃絞碎著什么東西,弗納伯想自己今晚是魔怔了,他一手遮住了那雙眼睛,一手把人拉到自己懷里,懷里的身軀是有生命的溫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企求什么,“別那樣看著我?!?/br> 光鮮亮麗的富麗堂皇之下才是掩藏著最多的污穢腌臜,還有死亡。 醫(yī)生這幾個月都不知來了親王府多少次,深夜從床上被叫起請來都好幾次,這次情況依舊不樂觀,omega受了驚嚇還著了涼發(fā)起了高燒,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沒有大礙,只是那脖子上的指痕,任誰都看得出來是下了死手,照顧的傭人也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氣不敢出。 親王的情況要好得多,脖子上和肋下的傷不出幾天就能好,手上被抓出來的痕跡連疤都不會留,但是表情陰翳可怕,醫(yī)生也不敢多留說完就走。 弗納伯書桌上放著那把短刀,上面沾的血跡臟污已經(jīng)擦去,刀柄上雕著的紋樣是克里斯托可的家紋,拉爾金也差人去喚來了,明顯是被從床上叫起來的,外套里還能看見睡衣的領子,頭發(fā)也有一小縷翹起來的,弗納伯把那短刀拋到他面前,“你的東西?” “是?!敝幌谎劬涂匆娏说侗系募壹y,拉爾金本以為是自己記錯了放在了別處,“怎么……” “你們宴會的時候在聊什么?”弗納伯按壓著隱隱作痛的太陽xue,想起那張臉上的笑莫名有些煩躁,“他倒了梅麗莎一身的酒以后,你們在聊什么?” “關于妮……那位女巫下葬的事?!痹捯魟偮涞囊凰查g拉爾金幾乎以為自己要被釘死在原地了,瞌睡頓時無影無蹤,他清晰地感覺冷汗順著背脊往下淌,他把背挺得更直,但那種壓力消失了。 “注意你的身份,克里斯托可,我只是要你看好他不出亂子,你也沒做到,警戒性也太差,東西丟了都沒察覺到嗎?”弗納伯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在遷怒,不知緣由的惱怒讓他更加焦躁,“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br> “是的,殿下?!弊约捍_實是太沒警戒心了。 “帶走你的東西?!?/br> 拉爾金彎腰拾起短刀,再次沖弗納伯行禮后退了出去。 實在是太失控了。失策,失策,他早該警告拉爾金讓他不要提起這件事,弗納伯揮手打翻了桌上的茶,動靜引得管家敲門進來,“大人,是有什么吩咐嗎?” 茶水在地毯上染出冒著熱氣的污漬,弗納伯扶額指著那塊地方,“叫人收拾一下,我要去庫房?!?/br> 親王府的閣樓沒有住人,堆放了很多的雜物,很久才會有人打掃一次,經(jīng)常有女仆會被藏在旮旯里突然飛出來的蝙蝠嚇到尖叫。 房梁上留出來懸掛煤油燈的地方,光照亮了一小塊地方,弗納伯很快找到了那個他隨手放置的匣子,上面已經(jīng)積了一層薄灰,想來是該差人打掃了。 匣子重量不輕,弗納伯也很難相信達克居然是每天帶著這些東西上躥下跳的,火槍,一小盒彈藥,劍,短刀匕首,布帶和皮質(zhì)的不知道做什么的帶子,上十個戒指,串在一起看不出形狀的貝殼,壞掉的懷表和羅盤,剩下幾個銅幣的臟兮兮的錢袋,除了那條項鏈和看上去比較新的帽子都是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東西。 弗納伯扒拉出來那一串鯊魚牙,大大小小地用細皮帶子串了七八顆,有的牙齒縫隙里還有著不知是血還是混了其他東西的暗紅色的沉垢,弗納伯皺眉又搖頭,最后還是拿在了手上。 夢境冗長細碎又繁瑣,黃昏時的陽光就像化開黏在手上的糖漿,達克不喜歡黃昏,這時候游戲該結束了,拉里和妮娜都會被叫回去吃飯,沒有人來叫他,他邊走邊踢路邊的石頭拖延時間,到家天通常已經(jīng)全黑。 如果運氣好母親接待完客人他們就可以坐著一起吃些面包和冷湯,運氣不好他就只能繼續(xù)在街上閑逛等到客人走了再回去,母親這時也沒什么精力管他了,閑逛時他就會想辦法填飽肚子。 太陽落下之后夢境也結束,達克睜開眼睛看見了弗納伯,下意識地喃喃自語,“這還不如噩夢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