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躺在里面
咻咻…… 鐵錘好似都掀起了狂風(fēng),打得我臉頰疼痛,下意識就翻身倒地,滾了出去。 我爬起來就往外面跑,卻被一個年輕女人攔住了去路,她披頭散發(fā),飄在空中,眼角淌著血淚,上身衣服被撕爛了,露出森白的皮膚,下身在淌血,流了滿地,一股子腥臭味瞬間就撲鼻而來。 她的形象跟我在尼姑庵做的怪夢一樣,就是里面的那個女人,并且我聞到了一股泥腥夾雜的女人香,跟當(dāng)時在二虎和猛子身上聞到的相同。 “你……你到底是誰?” 我顫抖地后退,她卻張牙舞爪地飛來,伸出手臂掐住我的脖子,忽然變成青面獠牙,飄飛的長發(fā)都在滴血,將我的腦袋給包裹了,把臉貼了上來,幾乎完全感受到了幽冥般的陰冷。 “死、死,你跟他們一樣,都得死……” 被她掐得快要窒息。 “你也下來陪我……” 就在我快要昏迷時,門被人一腳踹開,我緊接著看到姥姥沖了進來。 “孽畜,給你臉不要臉?!?/br> 我聽到姥姥怒吼,遂既就感覺脖子一松,凄厲的慘叫響徹在耳邊。 “老太婆,我吃了你……” 噼里啪啦,砰、咚…… 我聽到了古怪的聲響,想要睜眼去看,奈何缺氧太多,直接就昏了過去。 清晨的光,照進了屋子。 第二天醒來,也仍舊躺在冰涼的地面,屋里的擺設(shè)沒有變化,可昨晚發(fā)生的事卻歷歷在目。 “姥姥……” 我驚慌地爬起來,找遍了家里也沒發(fā)現(xiàn)姥姥的蹤影,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我大喊大叫,卻沒人回應(yīng),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人。 咚、咚…… 大清早的就有人來敲門。 以為會是姥姥,我急忙開了門,“姥……” 映入眼簾的是猛子的爹,他露著憐憫的看我,說:“你姥叫我告訴你,她……走了?!?/br> 走了?去哪兒了? 我如遭雷擊,就算姥姥要走,也不用別人來說啊,并且她應(yīng)該會把我搬到床上才對。 可我醒來卻是在地面,只能說明她沒有時間,一切都太過倉促。 我急得揪住猛子爹的衣領(lǐng),“我姥去哪兒了,什么時候走的?” 猛子爹搖頭,“這是昨天下山后,你姥找我說的,其他的還真沒交代,她只叫我告訴你,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松開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就跟當(dāng)年姥爺失蹤一樣,姥姥也是莫名奇妙地走了。 猛子爹坐到我身邊,掏出香煙點燃,遞給我一支,“你應(yīng)該不知道,是猛子背你回來的,他當(dāng)時只剩了一口氣,叫我們別怪你,是他和二虎自作孽,不可活?!?/br> 抹掉眼淚,我深深吸了口煙,靜等猛子爹下文。 沉默了一會兒,猛子爹才又說:“他當(dāng)時沒能說太多,只叫我告訴你,想知道答案就去鎮(zhèn)里事主家……” 他說了很多,還提到了猛子媽生病的事,需要一大筆醫(yī)藥費。 我沉默著吸煙,隱隱猜到了什么,可還是心有疑惑,就算真如我想的那樣,也不至于這般來趕盡殺絕才對。 忽地,從遠處跑來一群人,待得近了才瞧清楚那為首的正是我去鎮(zhèn)上打碑的事主。 見他滿面著急的樣,我就知道肯定有事發(fā)生,再加上這幾日的古怪都跟他家的亡人有關(guān),我本也打算走上一遭,他此刻來了也省不少事。 “走了,”猛子爹起身拍拍屁股,“查清楚了,來給叔說一聲,猛子那二嘎子這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怪難受的。” 我點了點頭,不待說話,那事主就跑到了近前,拉住我的手就要走,“大師,快、快,出事兒了?!?/br> 苦笑了一下,我哪里是什么大師,不過是懂點忌諱的石匠。 見事主如此著急,我也順著他往村子外走,問到底出了啥事,他說死去的小女兒托夢給他,希望能為她結(jié)個陰婚,在下面太難過。 我一聽就詫異了,結(jié)陰婚我倒是懂行,可事主的小女兒不是都把猛子和二虎帶下去了嗎,還會難過和孤單?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并且那女人昨晚還想把我也給帶下去來著…… 隨后又聽他說今早就找了人到墳上結(jié)陰婚,可找的陰婚師剛做完法事,我給那亡人打得墓碑就裂了,墳也塌陷,幾乎沒有完整的好地兒。 我皺了皺眉,還真沒見過這類情況,即使請了假的陰婚師也不可能引亡人這般動怒,可一想到墓里躺著的那位,我立即就否定了所有猜想。 一切都得等到現(xiàn)場看了情況才能定奪,后來我又問了些問題,他之所以來找我完全是因碑裂了,上面有血滲出,拼成了我的名字。 但真正讓我苦嘆的是,猛子和二虎那天下午并沒有去事主家,至于兩人究竟去了哪里,為何晚回來,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冤有頭,債有主,我其實也很想看看墓里的那位究竟想干些啥。 若非死的是二虎和猛子,像這種事,我一般是避之不及的,忌諱之一就是少管閑事,但今天我卻破例,要把一切來龍去脈查個清楚。 事主姓程,祖墳就在鎮(zhèn)外不遠的一座矮山上,等我們到了已是正午,而光禿禿的山此刻站了許多程家人。 這山上全是枯樹,以致于我還沒上山就瞧見那被挖出來的棺木就放在邊上,大老遠就能聽到程家女人的哭聲。 到了近前,我先看了墓碑,果真如程事主所言那般,墓碑呈三條線狀裂開,上面滲出的血已經(jīng)被太陽曬干了,但那拼湊出來的真是我的名字。 瑪?shù)隆?/br> 我心里暗罵一聲,真他媽邪門, “開棺?!?/br> 此刻管不著驚不驚動亡人了,反正里面那位都來驚動我了,還他媽在乎個啥,真要看看那女人長成什么樣,沒見到真面貌之前,一切猜想都是假的。 一聽開棺,女人們哭得更大聲,但程事主咬了咬牙,還是叫人撬開了棺木。 誰知棺蓋剛開,撬棺的人就嚇得噔噔后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驚恐地指著我說不出話。 他們的表情讓我很詫異,索性走到棺木旁,低頭往里一瞧,我瞬間也是嚇得慌了神,三魂七魄好似都要飛了。 “怎……怎么可能……” 我見到里面躺著的人居然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