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幽州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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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辰這一睡就是整整一日,李茂帶人清理好了城門口,而后又將城里百姓的尸體集中到一處讓各家來認(rèn)領(lǐng),并統(tǒng)一發(fā)放了安葬銀兩。 一時間,望山郡內(nèi),滿城素縞。 到了第二日,孟良辰這才算是真正的醒過來,醒過來之后的日子就不那么好過了,周身上下好幾處傷口,比著疼。 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朱砂和青黛兩個傷的也不輕,云六,云六死了,剩下的那幾十個人情況都相當(dāng)?shù)膼阑稹?/br>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睜著眼睛躺在那里,腦子里走馬觀花的回放著廝殺的一幕幕。 刀劍,鮮血,尸體,疼痛,將他的人和心滿滿占據(jù)。 他一點(diǎn)兒也不想殺人,可是從睜開眼睛來到這個世間到現(xiàn)在,短短三年時間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終究是失血過多,身體還虛的很,睜開的眼睛過了不多久就又耷拉下去,渾渾噩噩的像是睡著了又像沒有睡著。腦子里亂哄哄的好像還在戰(zhàn)場上一樣,刀劍相交聲,吶喊聲,廝殺聲…… 再醒來,是被屋子里的人喊醒的。 “二公子,醒醒,醒醒!” 孟良辰睜眼,看見幾個身穿鎧甲的男子齊齊站在床跟前看著自己。 身上的里衣被汗打濕透了,粘在身上格外的不舒服。 “醒了醒了,軍師,他醒了!” 孟良辰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人,一陣恍惚,好生熟悉的人,應(yīng)該是在哪里見過,只是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了。 而后一個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就到了他跟前,坐下,替他把了脈,對李茂道:“傷的不輕,流血太多,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得好生養(yǎng)著?!?/br> “軍師,你再好好瞧瞧,我怎么瞅著,他眼珠子一直都沒有轉(zhuǎn)呢?莫不是……”莫不是傻了? 芶安輕咳兩聲,看著孟良辰道:“二公子,可還記得在下?” 原是不記得的,可他坐的這么近,又開口說話,孟良辰便記起來了,此人便是自家父王跟前的智囊芶安。 那個人,那是李茂。 這兩個人也住在王府,上輩子他可半點(diǎn)不陌生,這輩子,他倒是第一次見。 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芶先生,李將軍!” 芶安聞言臉上露出了一點(diǎn)笑容,伸手捋著胡須道:“二公子英勇,以一己之力解救望山郡百姓,此番要好好養(yǎng)著,等養(yǎng)好了身子再隨我們一道去幽州拜見王爺?!?/br> “幽州怎么樣了?我父王他……” “二公子好好養(yǎng)傷,幽州那邊王爺親自坐鎮(zhèn),又有張奎王勃兩位將軍在,定會安然無恙?!?/br> 話畢,外頭有丫頭抬著藥進(jìn)了屋子:“將軍,病人該喝藥了!” 落音,芶安站了起來與李茂對視一眼道:“二公子先喝藥,好好休息,爭取早些好起來?!痹挳?,看了李茂一眼,二人出了屋子。 那小丫頭這才抬著藥丸到了跟前。 孟良辰身上的傷剛剛結(jié)痂,還不能動彈,小丫頭便用了勺子,一點(diǎn)點(diǎn)的從他嘴里沁了下去。 芶安和李茂出了院子去了前面的議事廳說話。 “營州到現(xiàn)在都沒有動靜,白將軍的尸體我看不如先在望山郡葬了吧!” 李茂聞言怵眉:“白將軍隸屬營州曲總兵旗下,不等他們來人扶靈回京,擅自葬在此處,怕是到時候說不清??!” 芶安坐在椅子上輕輕的噓了一口氣道:“到時候的話到時候再說,眼下天氣轉(zhuǎn)暖,放久了尸身都臭了。再說,營州離望山郡的路途連到幽州一半都不到,白牟差人求援,營州卻半點(diǎn)動靜也無,這不是個好征兆??!” “軍師的意思是?” 芶安繼續(xù)道:“我在想,曲廣邡不可能拿著營州來賭,甚至于連手下的大將都舍了,怕是朝堂上那位……” 話未盡,李茂卻是明白了:“那二公子他是怎么出京的?”嘴里在問,其實(shí)心里已經(jīng)清楚了,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了。 芶安這回就是長嘆了:“二公子這件事情,咱們需要跟王爺好好說說,不管怎么說,沒有他,望山郡這回根本就保不住。” 李茂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 望山郡的守衛(wèi)全部都死了,郡守也死了,接下來,還有好一陣忙。 孟良辰這一趟又是兩日,而后便不愿意在躺著了,能坐起來便能下地了。 韃子未滅,幽州之危未解,他哪里能心平氣靜的休息。 這番醒了,朱砂和青黛也恢復(fù)了幾成,撐起來到這邊院子里伺候。 只是孟良辰剛剛起來就發(fā)現(xiàn)了倪端,朱砂,比以前更沉默了,連帶的青黛臉色也沒有了笑意。 “怎么了這是?爺這不是沒事嘛!” 朱砂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抬著水出了屋子。 青黛遲了一步,被孟良辰叫?。骸斑@是怎么了?” “二爺,云六,云六沒了?!痹挳?,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鼻子有些發(fā)酸。 孟良辰一愣,半響才道:“先買副棺木入殮吧,等幽州事了,再厚葬?!?/br> 青黛抿嘴點(diǎn)點(diǎn)頭,低頭退了出去。 只是剛剛出去不久,便又匆匆進(jìn)了屋。 “二爺,樓中急報,韃子分四路進(jìn)攻幽州城,如今怕是已經(jīng)兵臨城下了?!?/br> 話剛剛落音,原本才靠在迎枕上的孟良辰猛然起身:“去,能站起來的全部來院子里集合,一炷香之后我們出發(fā)!” “二爺,您的傷才剛剛結(jié)痂,幽州那邊,有云一他們在,定然能護(hù)王爺安然?!?/br> 孟良辰道:“你不懂,爺要的不止是父王安然,爺還要整個幽州城安然。” 青黛自然是不懂,這萬里江山姓孟,卻是當(dāng)今皇帝的江山,孟家兒郎何其的多,偏偏自家二爺要這般拼命。 在她看來,只要能力保人無遺,幽州也好,京城也罷,誰想要這天下誰去拿便是。 只是,這話只在她心里盤亙了一圈便散了。 主子有令,做屬下的自當(dāng)萬死不辭,旁的想法就不能有。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但是對于孟良辰來說卻極度煎熬。 院子里,除了已經(jīng)斷氣的,還剩六十余人全部都聚集在了一處。 孟良辰出屋子看著他們道:“此去幽州,比之先前在這望山更為兇險,爺給你們一次機(jī)會,不想去的可以留下來。” 沒有人吭聲。 朱砂上前一步道:“誓死追隨爺左右!” 音落,后面幾十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道:“誓死追隨,誓死追隨!” “好!出發(fā)!” “二公子,您重傷在身,這是要去哪里?” 芶安的人帶著聲音進(jìn)了院子。 孟良辰看了他一眼道:“芶叔叔,這邊事情已了,爺該去幽州看父王了?!?/br> “舟車勞頓,一路上兵荒馬亂的,二公子想見王爺,何必急于這一時。” “報!” 士兵的高喊聲從外面?zhèn)鱽恚骸败妿?,李將軍請您速去議事廳!” 芶安聞言,再顧不得孟良辰,只道:“二公子是大人了,該知道什么做的什么做不得?!痹挳叄D(zhuǎn)身朝外走去。 孟良辰?jīng)]有吭聲,目送他離開之后道:“出發(fā)!”話畢,大步朝外走去,身上的披風(fēng)隨風(fēng)飄起,如同揚(yáng)起的旌旗。 幽州城下,數(shù)萬韃靼人騎著馬,舉著刀,身上背著弓箭在下面叫囂,聲音震耳欲聾。 之前他們已經(jīng)攻過一次幽州城,幽州的城墻,固若金湯,那一仗他們敗了,而且損失慘重。 所以,此刻他們并沒有打算貿(mào)然攻城,而是企圖激怒楚人,讓他們出城應(yīng)戰(zhàn)。 韃靼人自小就會騎馬殺狼,在他們眼里,殺這些楚人跟殺狼殺羊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們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在何處,再經(jīng)過有智之士顛簸,更是明白該如何能占據(jù)最高的優(yōu)勢。 孟修遠(yuǎn)面色鐵青的站在城墻之上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沉聲道:“韃子有備而來,諸位有何退敵良策?” 王勃道:“末將的意思,先拖上一拖,韃子之意昭然若揭,就是想激我們出城與他們交戰(zhàn),我們偏不如他們愿。想憑借丹陽郡與梁郡與幽州相抗,他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br> 孟修遠(yuǎn)聞言沒有立時開口,看了看遠(yuǎn)處,夕陽西下,天邊的云彩被其染的通紅,就跟血一樣。 半響之后才道:“我們等的起,這十萬將士耗不起。傳本王命令,讓他們輪流吃飯,一個時辰之后,出城迎敵,與韃子決一死戰(zhàn)!” “王爺!” 王勃失聲喊出聲:“王爺此舉……” “嗯?本王意已決,你休要再多言。韃子擾我邊境數(shù)十年,生與死,是該有個決斷了?!?/br> 這幽州城的城墻是舒三元當(dāng)年出資親自命人加固的,為的,就是讓幽州城的百姓安居樂業(yè)不受外地侵?jǐn)_。 一介商賈尚能如此,他作為這里的主人,更應(yīng)該保它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