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臨死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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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有鮮衣怒馬年少輕狂的時候,王勃也不例外。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幽州人,年少的時候也是幽州一霸,直至那一年,在舒三元的生辰上看見那個女人。 幡然醒悟洗心革面進(jìn)了兵營,而后殺人無數(shù),立下赫赫戰(zhàn)功,從一個兵卒一步步爬到總旗,而后被孟修遠(yuǎn)收入麾下。 美人關(guān),英雄冢。 知遇之恩,賞識之情終究越不過心中的那一抹執(zhí)念。 牢房們被打開,他被人拖了出去,李茂站在天牢門口冷冷的看著他:“王爺要見你?!?/br> 王勃沒有說話,腳上拴著的鐵鏈拖在地上嘩嘩作響。 身后傳來李茂那冰冷的聲音:“我若是王爺,定不會再見你,就該一刀宰了你!” 王勃的心里猛然一揪,似乎是血rou分離了一般,疼的他差點(diǎn)一口氣岔過去。 只是,若是可以重新來一回,他依舊還會這樣做。 原本,他是想留在城里幫那人打開門防讓韃子大軍進(jìn)城,可是后來他猶豫了,他可以對不起自己,卻不能幽州的父老鄉(xiāng)親。 所以他猶豫之后只身出了城,他想好了,不放韃子進(jìn)城,殺了孟修遠(yuǎn),也算是為那人報(bào)了仇了。 鏤空的雕花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合上,里面伺候的人都退了出來,只剩孟修遠(yuǎn)側(cè)身躺在床上與王勃對視。 “刀就在你的手邊上,你既想要本王的命,本王就給你一次機(jī)會?!?/br> 王勃沒有抬頭,人也好,刀也罷,如今與他這個階下囚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該揮的一刀他已經(jīng)揮出去了,結(jié)果如何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去在意了。 “既然你不動手,那么就動口好了,本王給你一次講故事的機(jī)會,好好說說,為何要背叛本王。該說出來的都說出來,免得帶到棺材里頭去,徒增遺憾?!?/br> 聞言,王勃有些意動,緩緩的抬頭看著幔帳下頭的人道:“王爺可還記得,舒夫人,燕十一娘?” 孟修遠(yuǎn)眸子一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王勃繼續(xù)道:“看王爺?shù)臉幼?,果然還是記得的,畢竟是當(dāng)年名動幽州的名妓,美人如斯,屬下都記得,王爺又怎么會忘?!?/br> “當(dāng)年的燕十一娘是幽州城家喻戶曉的名妓,幽州城里的年少公子們,動心的不止我一個,王爺這種為高權(quán)重且有妻室的人怕是也有過那種心思吧?” “胡言亂語,本王何等身份,怎會對一個妓子動情!” 王勃聞言大笑出聲:“哈哈哈!當(dāng)年,王爺您也是這樣說的。我們都喜歡她的容顏,喜歡她的妖嬈,想將她納為己有,唯有舒三元,十里紅妝,八抬大轎迎她過了門。燕十一成了舒夫人,與舒三元一生一世一雙人?!?/br> “若是那樣羨慕的過一輩子也便罷了,偏偏王爺你因牟生妒又起恨,派人將她從舒府擄出來,丟在了雁門關(guān)外自生自滅。” “當(dāng)年,舒家小姐只有不足兩歲吧?當(dāng)年,舒三元找她都找瘋了吧?王爺也不用急著否認(rèn),舒三元雖是一介商賈,可是想要找一個人卻是不難的,燕十一失蹤,除非擄走她的人手眼通天比舒三元更厲害,否則他不可能一找這些年都杳無音信。” 孟修遠(yuǎn)此時突然開口道:“你怎知不是她自己離開,竟斷定是本王所為? 王勃嗤笑:“王爺是覺得舒三元對燕十一不夠好,不夠?qū)??否則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一個人跑去漠北?” 孟修遠(yuǎn)蹙眉:“你見到她了?” 王勃沒有回答,再度低下頭。該說的他都說了,說他沒出息也好,說他昏了頭也罷,總歸,這輩子已經(jīng)完了。若是有下輩子,他一定要學(xué)的聰明些,虔誠些,什么身份地位,都不如想自己所想,愛自己所愛來的重要。 “伯庸,本王對你,真的是太失望了 你我相交數(shù)十年,本王以為咱們幾個不知一次生死與共過,合該是這天底下最親密最值得互相信任的。從未想過你會因?yàn)橐粋€女人對本王捅刀子,還是一個韃子?!?/br> “什么?”王勃突然抬頭。 孟修遠(yuǎn)看著他,滿臉的悲憫:“你既然見過她,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到底是誰?燕十一,韃靼禾耶部落的公主,名柯薩蘭,當(dāng)年從雁門關(guān)隨著商隊(duì)偷偷潛入幽州,為韃靼盜取了多少我大楚的東西。后來離開,不過是被禾耶部落的敵人發(fā)現(xiàn)了她所在,所以不得不離開幽州。本王是出手了,不過卻是順著她的意思順?biāo)浦哿T了。一個韃靼的異族女人,讓舒三元念念不忘,讓你神魂顛倒,真是是可笑?!?/br> 王勃聞言,臉上的血色瞬間全無,半響之后噗通一聲跪地,膝蓋砸在鐵鏈上面,血rou模糊而不自知。 那一日,孟修遠(yuǎn)身受重傷卻堅(jiān)持要見王勃,屏退左右,二人在屋子里不知道說了什么,待孟修遠(yuǎn)喊人,李茂和張奎沖進(jìn)屋子里的時候王勃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 潺潺流血的脖子上頭,一雙眸子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王爺?” 孟修遠(yuǎn)看著進(jìn)來的兩個人淡淡開口道:“拖下去,厚葬吧,就當(dāng),在城外他就已經(jīng)死了?!痹挳叄p輕的閉上了眼睛。 活了大半輩子,許多事情他都覺得自己已經(jīng)認(rèn)清了,看淡了,可是事到臨頭,心里依舊不舒服,極不舒服啊! 他自以為的東西,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改變,人心,隔肚皮??! 王勃的尸體被弄走,王府的下人將他移去了東側(cè)間,而后才開始打掃屋子里地板上的血。 地板,被擦洗一塵不染甚至于連倒影都能看見,可是孟修遠(yuǎn)還是覺得屋子里滿是血腥味,經(jīng)久不散,比幽州城外戰(zhàn)場的味道還要濃。 “戰(zhàn)事,如何了?” 話畢,狠狠地喘了一口氣,他身上的傷不輕,本該好好養(yǎng)著,說了這么多的話,早已經(jīng)有些受不住了。只是,幽州之危尚未完全解除,他還不能休息。 “王爺,您還是好好休息吧,二公子殺了韃靼高赫部落的三王子,還收了龍虎關(guān),韃子如今暫退丹陽郡,駐扎在雁門關(guān)附近。下一部該如何,末將等您好一些了再做決斷?!?/br> “兵貴神速,杜江死了,伯庸也去了,如今本王身邊就只有你二人可用,你們和軍師商量商量,盡快拿出個章程給本王。” 話畢,喘了一口氣道:“二公子此刻人在何處,讓他來見我。” 李茂看了張奎一眼,半響沒有吭聲,張奎沒有憋住開口道:“王爺,二公子這會兒還在睡著?!?/br> 話畢,孟修遠(yuǎn)的眉頭就是一擰:“傷了何處,去尋大夫好好給他看看。” 張奎還要再說話,李茂拽了他一把搶先道:“末將知道了,這些事情王爺不必再cao心,當(dāng)務(wù)之急您需要好好修養(yǎng),早些養(yǎng)好身體,才好帶著我們一起,將那些韃靼人趕出雁門關(guān),趕回漠北去?!?/br> 到底是傷的太重,流血太多,精神不濟(jì),孟修遠(yuǎn)精神恍恍惚惚的,根本不曾留意到二人拉拉扯扯的小動作,聽見他們的話,嗯了一聲,而后緩緩閉上眼睛。 李茂又扯了張奎一把,而后輕聲退出了屋子。 等出了院子,張奎才道:“方才你做什么不讓我說話?” 李茂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軍師說了,眼下最好不要讓二公子與王爺見面的好。” “為什么?二公子立下了這樣大的功勞,難道還抵不了他偷偷回幽州的罪名?!?/br> 李茂壓低聲音道:“立下大功勞是不假,可是卻是無旨離京。王爺這會兒傷著自然是想不起來,若是見了二公子,肯定是會想起來的。幽州之危雖然已解,但是丹陽郡,梁郡和雁門關(guān)附近數(shù)十萬百姓還在韃子的手里,眼下不能再讓王爺分心旁顧?!?/br> 張奎是個直腸子炮仗,但也不是傻子,瞬間便明白了幾分,邊走邊道:“你的意思是說,將韃子趕回漠北,皇上有可能不會封賞,還會降罪?” 李茂再沒有說話,他是這個意思不假,但是這個時候,這種話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他不說話,張奎便只當(dāng)他默認(rèn)了,自己猜對了,忍不住揚(yáng)高聲音道:“我c。他姥姥的,這狗日的皇帝老兒心也忒歹毒了一些。咱們王爺可是他的親兄弟,他要是敢借此下手,咱們就跟著王爺反……” 李茂一把捂住他的嘴,直接將他拖走。 都是自己的錯,這個時候,這種話萬萬不能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