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海
王瑾說的話不無道理,如果這條石階的后面,真是林道真和云靈子藏身的所在,那么一定是機關(guān)重重,危機遍布,要知道林道真和云靈子這兩個人,雖然人品敗壞卑劣,很辣無比,但是一身修為可是實打?qū)嵉摹?/br> 尤其是林道真,身懷茅山正宗道法,還有巫門的嫡系傳承,而且還有能力從地獄之中逃出來,先不說這其中有沒有地獄故意放水的可能性,就算是地獄故意放松警戒,讓林道真從其中逃出來,可你也得有那個實力不是? 王瑾捫心自問,如果把他扔進血海地獄之中,即使那些地獄鬼卒放松了警惕,他要想逃出來也是難上加難,更何況林道真還有云靈子在身邊。 斷橋村之內(nèi),充滿了陰怨暴戾之氣,正是修煉六陰法的絕佳地點,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天知道云靈子有沒有修煉成功,如果修煉成功了的話,那他們貿(mào)然的闖下去,就是去主動送菜。 楚人途皺眉道:“那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找到地方了,就差最后一步了,難不成就這么干看著他們躲在下面,我們卻束手無策?!?/br> 這個問題倒把王瑾給問住了,正如楚人途所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通道,雖然還不確定林道真和云靈子兩人,是否真的藏在下面,但是根據(jù)這里的隱蔽性,還有那塊刻滿了巫文的石板來說,他們兩個人藏在下面的可能性很大。 可就在王瑾躊躇不定的時候,鼻子忽然抽動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聞見什么味道?” 聽了王瑾的話,白若雪的鼻子也嗅了嗅,說道:“沒有什么味道???怎么了?” 反倒是梅如雪有些由于的說道:“我好像聞到了一陣血腥味?!?/br> 王瑾點點頭,又把目光投向了楚人途,楚人途仔細聞了一下,也說道:“卻是有一股血腥味,不過很淡,除了嗅覺特別敏感的人,別人根本聞不到?!?/br> “血腥味?”白若雪啞然失笑的說道:“你們開什么玩笑,這里怎么會有血腥味呢,就算是這下面真的有血,經(jīng)過幾十年的時間,早就蒸發(fā)的一干二凈……” 然而,白若雪的話音未落,臉色就微微隨之一變,緩緩的說:“我似乎也聞到了……” 不但如此,除了越來越厚重的血腥味之外,王瑾他們甚至還聽見了一陣浪潮之聲,而聲音的來源就是在眼前的這條石階之下。 “怎么會這樣?”楚人途心中十分納悶,于是蹲下身子順著石階,開啟了眉心處的伏魔天眼,想要仔細看一下具體情況,卻突然神色大變,立刻站起來說道:“快離開這里!” 王瑾等人雖然不知他看到了什么,但是見到楚人途的臉色,就知道他看見的絕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幾人當機力斷,飛速向后面退去,直到五米之外才停下身形。 “人屠,你小子到底看見了什么?”王瑾看著驚魂未定的楚人途,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可是還沒有等楚人途回答他的話,王瑾就聽見那陣浪潮聲越來越大,好像如同開閘的洪水一樣,浩浩蕩蕩的席卷而來。 正當王瑾萬分不解的時候,他就看見前方地上的洞口之中,突然涌出了無盡的暗紅色血液,如同海水一樣澎湃,順著洞口向外涌過來。 “這是什么?”看著血海順著洞口涌出來,白若雪驚呼了一聲,王瑾他們心中也是萬分驚駭,立刻又向后飛退了十幾米遠才停下。 很快,涌出來的血海就將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淹沒了。 王瑾定睛凝視著眼前的血海,暗紅色的液體之中散發(fā)出了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其中還隱隱有無盡的骨骸在沉浮。 那些骨骸有的是人類骨骸,還有的是獸類骨骸,可是更多的,卻是各種奇形怪狀的骸骨,很明顯,那些骸骨并不是人類的,人類就算是天生畸形變異,怕是也生不出一雙蝙蝠翅膀,更不用說生出帶有尖刺的脊椎骨。 “這些骨頭好像大部分都是妖族的尸骨。”楚人途打量了半天之后,得出了一個相對靠譜的結(jié)論。 白若雪拿出自己的手機,在上面點了幾下,說道:“沒錯,這些都是妖族的骸骨?!?/br> “那雙殘破的翅膀,就是妖族中鬼蝠的尸骨、”白若雪指著血海中若隱若現(xiàn)的一雙翅膀說道。 “那個洞口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這么多種族的骸骨,人,獸,妖,魔基本上都全了?!背送拘闹惺植唤獾恼f道,而當他看見一具銀色的人類骸骨時,更是驚呼道:“竟然還有散仙的骸骨,我們到底開啟了什么地方,莫不是這下面連接著血海?” 那一具銀色的骸骨,王瑾也瞧見了,在血海中隨波逐流,胸口處插著一柄黑色的短刀,雖然僅剩下一副骸骨,但是卻依舊透露出一股仙氣,閃爍著銀白色的光澤。 古籍中就有記載,人間的修煉者一旦成為散仙之后,身體就會產(chǎn)生很大的變化,要知道凡是跟“仙”字沾上邊的,基本都已經(jīng)脫離世俗,褪去了凡塵。 其中散仙最為顯著的特征就是,皮膚猶如玉雕,骨骼仿若銀鑄,而且堅硬的程度遠超過百煉精鋼,除了那些上古傳下來的神兵利刃,人間沒有任何兵器能突破散仙的肌膚防御。 但是散仙的五臟六腑卻不會產(chǎn)生大的變化,如果心臟被刺穿,頭顱被砍掉,也一樣會死。 可是真仙就不一樣了,傳說如果度過天雷劫,成為了天界的真仙,那么身上的骨骼就會變成金色,五臟六腑和頭顱也會被仙氣煉化,已經(jīng)不是人力所能傷害得了。 就算心臟被刺穿,頭顱被斬掉,也能隨心所欲的重新長出來一個。 不過散仙已經(jīng)站在人間的巔峰了,不出意外的話,可以與世長存,又有什么人能將其斬殺,只留下一副骸骨呢? 澎湃的血海繼續(xù)向前涌動,正當王瑾他們還想后退之際,涌動的血海卻戛然而止,仿佛空氣中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血海的來勢阻擋住了。 這也讓王瑾他們松了一口氣,這道血海來的極其詭異,如果沒有必要的話,王瑾卻是不想與其正面相接觸。 血海一波接一波的拍在那道無形的屏障之上,仿佛要突破這道屏障似的,但是這道屏障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是異常的堅固,任憑血海如何兇猛,卻失蹤無法突破。 時間一長,血海仿佛也沒有了力氣,翻滾的聲音如同憤怒的咆哮,又逐漸的退回了地洞之內(nèi)。 等到血海消失小時之后,看著已經(jīng)被染紅的地面,王瑾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如果我們剛剛下去了,只怕是再也出不來了?!?/br> 楚人途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心有余悸說道:“看那血海之中涌動的尸骨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連散仙的皮rou都能沖刷掉,跟別說我們幾個小鬼差了?!?/br> 也難怪他們幾個人心中后怕,如果拉開那道石板,直接進闖了進去,那么一定會被血海淹沒,就像是楚人途說的一樣,連散仙的皮rou都能沖刷掉,只留下一具骸骨,他們幾個離散仙十萬八千里院的鬼差,只怕是連魂魄都不會留下。 又過了一會兒,確定那道血海不會再涌出來了,王瑾他們才敢靠近地洞的入口,不過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將法力都運轉(zhuǎn)了起來,只要稍微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撤退。 聞著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楚人途不禁掩住了鼻孔,說道:“怎么辦?進是不進?” “如果進去的話,那血海再次涌出來怎么辦?”白若雪皺眉問道。 王瑾嘆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個入口,如果我們不進去的話,可能就在找不到林道真他們的藏身之所了,這樣,我打頭陣走在最前面,你們跟在我身后保持五米的間距,如果血海再次出現(xiàn)的話,憑借我的法力還能抵擋一時,你們趁此機會逃走,再想他法?!?/br> “胡說八道,那你不是死了嗎?”楚人途瞪著眼睛說道。 “可如果不這么做,你還有什么其他的辦法嗎?”王瑾苦笑道:“現(xiàn)在時間拖得愈久,對我們就越不利,如果不趁早消滅他們,等到六陰法和生魂咒大成之際,那就是世間的一場浩劫,我雖然沒有那么偉大,但是為了濱海成千上萬人的生命,哪怕是魂飛魄散,我也在所不惜?!?/br> 見王瑾主意已定,楚人途知道自己再怎么說也無濟于事,反倒是梅如雪開口道:“事情或許沒有我們想的那么壞,說不定這血海只是因為我們打開了石板,所以才會自動涌出來,我記得我們剛拉開石板的時候,地道之內(nèi)并沒有血腥味,而且石階之上除了青苔,也沒有絲毫血跡,這說明……” “這說明,平日里血海并不會出現(xiàn),而是我們拉開石門,才開啟了機關(guān)!”楚人途眼睛中閃過一絲神采。 “如雪說的有道理,事情或許并沒有那么糟糕。”王瑾點頭道:“就按照我的主意,我先下去走在最前面打頭陣,你們跟我保持五米的安全距離?!?/br> 說著,王瑾縱身就進入了地道之中,地面上殘留的血水異常粘稠,再加上常見不見天日,長出了很多青苔,所以王瑾剛踏上石階,就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好在王瑾身手不凡,立刻穩(wěn)定住了自己的身形,小心的邁動步子向下走過去。 同時,王瑾還開啟了自己的天眼,額頭上的皮膚突然裂開,露出了一枚金色的豎瞳。 “開!” 王瑾輕喝一聲,眉心的天眼之中射出一道金光,仿佛手電筒一樣,將地道之內(nèi)照亮,王瑾這時才看清地道之內(nèi)的構(gòu)造。 地道之內(nèi)高約三米左右,寬有兩米,可容兩個壯漢并肩通過,四周鑲嵌著很多烏黑色的石磚,而且還林林總總的刻著很多壁畫。 王瑾粗略的掃視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些壁畫之上的人和物,都是先秦時代的形象,這說明這個地道,很有可能是秦漢時期的產(chǎn)物。 就在這時,王瑾突然察覺到身邊有人,回頭一看楚人途已經(jīng)走了過來,與他并肩站到一起。 “你怎么過來了?我不是讓你跟我保持五米的距離嗎?回去!”王瑾皺著眉頭說道。 楚人途嘿嘿一笑,捶了王瑾肩膀一下,說道:“你小子不怕死想要當英雄,我楚人途又怎么能落在你后面,英雄好漢的名聲可不能讓你一個人背著,怎么也得分我一杯羹?!?/br> “沒錯,好漢可不是那么好當?shù)??!?/br> “就是,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英雄,生前這個希望落空了,現(xiàn)在可不能再放過了?!?/br> 白若雪的梅如雪的聲音,也在他身后響起。 王瑾看了他們良久,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說道:“那我們就一起闖闖這里,我就不信前面是什么龍?zhí)痘ue。” 言畢之后,幾個人繼續(xù)沿著石階向前走,其實這條石階并不是一直向下蔓延,走了大約一百米左右,就已經(jīng)來到了石階的盡頭,一扇石門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王瑾將天眼金光投射過去,石門厚重無比,上面還刻畫了一幅圖案。 “這圖案看著有點眼熟???”楚人途打量了一會兒,喃喃自語的說道。 石門上的圖案很簡單,就是一個枯瘦的老者,刻畫的形象栩栩如生,一看就是高手匠人所制。 那個老者穿著秦漢時期的服裝,披頭散發(fā)的盤膝坐在祭壇之上,祭壇之下還有人對其叩拜,在石門兩側(cè)的角落上,還各自刻畫了兩幅小號的圖案。 右側(cè)的圖案有些模糊不清了,但依稀能看出來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身后還刻了一幅太極圖,左側(cè)的圖案就清晰了很多,是一個老者跪在地上,看形象容貌與祭壇之上的老者是同一個人。 而且這個老者的手中正端著一個容器,好像在供奉一個地位高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