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滅絕
姜峰引以為最后殺招的地煞七十二劍陣,被神兵天降的楚人途一刀劈散,而姜峰這時候也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是落入了王瑾和楚人途,聯(lián)手設(shè)下的局中。 “我到真是小瞧你們了,沒想到你們竟然聯(lián)手設(shè)局,坑了我一把?!钡厣菲呤﹃嚤黄?,姜峰的傷勢如同雪上加霜,口中不停的吐著鮮血,氣勢也逐漸的降低。 楚人途長刀一橫,笑呵呵的說道:“承讓了,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們又怎么能騙過你?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們又怎么能把你留下來?” “姜峰,認命吧,今天我就送你去跟你弟弟團圓!”王瑾雙手散發(fā)著金光,一步步走向姜峰,與楚人途并肩站在那里。 “我弟弟真的是你所殺?”姜峰咬牙切齒的看著王瑾問道。 “沒錯?!蓖蹊c頭道:“你弟弟確實是我所殺,我破了他的羅剎鬼血脈,腦袋被我轟碎而死?!?/br> 上兵伐謀,殺人誅心! 姜峰如今已經(jīng)與他們撕破了臉,那么也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了,而且在這時候說出這個真相,說不定還會起到相應(yīng)的作用。 果不其然,當姜峰從王瑾口中聽到這個答案之后,臉色忽然變的忽紅忽白,最后一口鮮血猛然噴出,如同噴泉一樣。 “哈哈哈……”姜峰口中發(fā)出了悲涼的笑聲,瘋狂的喊道:“我自詡為一代天驕,縱橫陰陽無所顧忌,沒想到到頭來,卻落得了這么個下場,竟然親手放過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真是時也命也?!?/br> 姜峰心中的糾結(jié),悔恨,不甘,王瑾其實都很明白,如果不是在最初的時候,被王瑾和楚人途巧言令色糊弄過去,他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不但為他人做了嫁衣,還成為了王瑾手中的一把刀,把醉翁這個最大的敵人給除掉了。 這一連竄的變故,讓他心中怎么能承受得住。 心情劇烈激蕩之下,鮮血就如同自來水一樣,從他的口中源源不斷的流出,王瑾在一旁看得都心驚,這么下去估計都不用自己動手,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姜峰,這是你命中注定的一劫,還是放棄抵抗吧,我親手送你上黃泉路,我可以被保證,會放你一絲元神去輪回?!蓖蹊嗫谄判牡膭竦?,姜峰如今敗局已定,再無回天之力,而王瑾也不想再多造殺孽,如果姜峰執(zhí)意要頑抗到底,那么肯定最終會魂飛魄散,不到萬不得已,王瑾不像走到那一步。 “做夢!”姜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液,用駭人的目光看著王瑾和楚人途,冷聲道:“我姜峰只會戰(zhàn)死在這里,而不會束手就擒,如豬狗一般讓你們屠掉!” “冥頑不化!”楚人途輕喝一聲,左手猛然劈了出去,一道手臂粗細的白色雷光,陡然炸向姜峰的腦袋。 茅山掌心雷! 姜峰揮起隨心古劍,掃出了三道極其黯淡的劍光,勉強才算是抵消這道掌心雷。 “對了,差點忘了,外面的那只畢方火鳥,是不是你的人?”就在楚人途想要給他最后一擊的時候,突然停下來開口問道。 “畢天!”姜峰臉色頓時大變,驚聲問道:“你把他怎么樣了?” “殺了,他雖然是畢方的嫡系血脈,但修為還是太弱了,被我挫骨揚灰,變成一堆灰燼了?!背送臼蛛S意的說道。 這回就能說得通了,剛剛為什么姜峰的震天雷沒有回應(yīng),那是因為畢天被楚人途在外面給截住了。 那畢天雖然是畢方族人,可他卻是半人半妖,修煉的時間又太短,所以連阿秀和阿紫的修為都比不上,自然不是楚人途的對手。 就是那灼烈的畢方之火,給楚人途造成了一些麻煩,讓他費了好大一番手腳,才算把畢天解決掉。 可誰知道,姜峰聽了不但沒有絲毫怒意,反而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奇怪的神色,事到如今,這種近乎嘲諷的神色,出現(xiàn)在姜峰臉上,讓王瑾和楚人途感到十分奇怪。 這都快死的人了,哪來的底氣嘲諷他們? “你是用火把他燒成了灰了,是嗎?”姜峰看著楚人途問道。 “一點沒錯,他的畢方之火威力不錯,可是他卻發(fā)揮不出應(yīng)有的力量,結(jié)果被我用三昧真火給燒成灰了?!?/br> “好!好!好!燒得好!燒得太好了!”姜峰突然像個瘋子似的,大聲的笑了起來,“你們的噩夢即將來臨,你們的下半生都要活在夢魘之中,至死方休!” “這小子該不會是受不了刺激瘋了吧?”楚人途看著瘋狂的姜峰,對著身旁的王瑾說道。 王瑾也有些拿不準主意,搖頭道:“應(yīng)該不會吧,他好歹也是個裁決使,不至于這么沒用吧?!?/br> “不管那么多了,還是先把他給弄死再說,省得夜長夢多?!?/br> 說著,楚人途右腳在地面一跺,整個人彈到半空中,鬼頭滅靈刀之上,纏繞著陰陽二氣,幻起漫天的刀罡,向姜峰碾壓過去。 這一刀的力量,足以開山裂石,此刻的姜峰面對這一刀,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姜峰,這一刀是出于對你的尊重,安心上路吧!”楚人途口中大吼道。 如果換做別人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這么干脆就把姜峰殺死,一定會想盡辦法擒住他,然后逼問出他的修煉功法,還有諸多的法器。 可王瑾與楚人途不會這么做,姜峰是一個真正的強者,他們雖然處于敵對的陣營,但那是身不由己,所以他們不會折磨姜峰,而是可以讓他保留最后的尊嚴。 這是對一個強大敵人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死在你們的手里,我也不算冤了……”姜峰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整個人的身上,突然升起了一種玄妙的氣息,讓人捉摸不定。 “不好,人屠,快收手!”王瑾發(fā)現(xiàn)了姜峰的變化之后,立刻出言大聲喊道。 楚人途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變化,不過他再想收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姜峰雙目緊閉,左手握著隨心古劍,隨意的刺了出去。 這一劍沒有絲毫章法,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亂刺一般。 但是在楚人途的眼里,這一劍卻是完美的一劍,沒有絲毫破綻,這已經(jīng)不是人能施展出來的一劍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姜峰窺到了劍圣的門徑。 自古以來,修劍者如過江之鯽,入圣者卻萬中無一。 修行史上的最后一個劍圣,是元末明初的武當鼻祖,三豐真人! 自三豐真人成仙之后,劍圣就絕跡天下。 不過現(xiàn)在這段話應(yīng)該改了,最后一個劍圣并不是三豐真人,而是劍公子, 姜峰! 一道血光綻放,楚人途的半邊身子,幾乎都要被劍光所撕裂,不過辛虧姜峰此刻是強弩之末,根本發(fā)揮不出這一劍的真正威力,只能重傷楚人途,而不能拉著他一起上路。 就在隨心古劍刺入楚人途胸口的時候,楚人途的鬼頭滅靈刀,也沒有任何阻礙的,斬在了姜峰的身上。 璀璨的刀光如花一樣綻放,刺目的寒光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令所有人都不禁閉上雙眼。 刀光消散之后,姜峰整個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有楚人途一個人站在那里,隨心古劍孤伶伶的躺在地上,如同一把廢鐵失去了光澤。 “唔!”而楚人途也在這時候發(fā)出了一聲悶哼,胸口處的衣服突然爆裂,一道血柱沖天而起,化作滿天血雨降落。 “人屠!”王瑾見狀立刻飛身縱了過去,用左手扶住了楚人途的身體,本來已經(jīng)止住了血的傷口,又再次被撕裂,鮮血汨汨流出,不過王瑾卻沒有在乎,右手貼在楚人途的后心,將琉璃佛光源源不斷的注入楚人途體內(nèi)。 可是王瑾卻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注入注入多少法力,都會在進入楚人途體內(nèi)的一瞬間,被一股劍氣摧毀。 眼看楚人途身上的生機越來越淡,王瑾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還是安國海這時走過來提醒了他。 “你我不行,不代表那位前輩也不行?!卑矅8皆谕蹊?,低聲說道。 王瑾當即反應(yīng)過來,看著敖風(fēng)說道:“前輩,還請您出手,救我朋友一命。” “你當真要救他?”敖風(fēng)皺著眉頭問道。 “當然!”王瑾不知道敖風(fēng)的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你不想得到主人的傳承,還有那滴鯤鵬精血嗎?”敖風(fēng)蠱惑著王瑾說道:“只要他死了,這滴血液還有主人的傳承,就全都是你的了,難道你一點都不心動?” 不得不說,敖風(fēng)的話很有誘惑力,換做一直不堅定的人,可能就真讓他的話給迷惑了。 可是王瑾卻不會這么做,先不說他和楚人途之間的生死交情,就憑借楚人途對他的信任,王瑾也不會這么做。 在大殿外面的時候,王瑾和楚人途做這個局的時候,并沒有商討,也沒有時間去做這些,只是對換了幾個眼神,楚人途就毫不猶豫的相信了王瑾。 要知道,這可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如果王瑾那時候心中有歹意,楚人途只怕是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就會被王瑾打死。 單單憑借這一份信任,對王瑾來說就足夠了。 “請前輩出手救人?!蓖蹊珜χ斤L(fēng)說道。 “也罷,只希望你不要后悔?!闭f著,敖風(fēng)走到了楚人途身旁,右手懸在楚人途胸前傷口一寸左右。 只見敖風(fēng)的掌心之中,出現(xiàn)了一道青色的光芒,逐漸扭轉(zhuǎn)成漩渦的形狀,將楚人途體內(nèi)殘存的劍氣抽了出來。 “好了,現(xiàn)在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如果你后悔救他了的話,只要這么看著他失血過多而死就行?!卑斤L(fēng)將手中的劍氣捏碎,輕描淡寫的對著王瑾說道。 而王瑾并沒有說話,沒有了這些劍氣作祟,他的琉璃佛光,足以把楚人途回來了。 果然,這一次注入楚人途體內(nèi)的琉璃佛光,并沒有被劍氣絞碎,而是在迅速的恢復(fù)著楚人途的傷勢。 淡薄的生機逐漸變得濃厚,楚人途臉上也恢復(fù)了些許紅潤,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不過因為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是肯定的。 “唔……”楚人途口中發(fā)出一聲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干他大爺?shù)慕?,這一劍差點要了我的命……咳咳咳!” 見楚人途睜開眼睛,能開口罵人了,王瑾心中這口氣才算是松了下去。 “多謝前輩相助之恩?!蓖蹊獑问重Q在胸前,身體微微一躬,對著敖風(fēng)施了一個佛門之禮。 “舉手之勞,你是爛陀寺的傳人?”敖風(fēng)看著王瑾問道。 王瑾苦笑一下,說道:“晚輩雖然修煉了爛陀寺的大悲佛印,可是卻與爛陀寺無關(guān),就連晚輩自己,也是稀里糊涂才練成這道法術(shù)。” “爛陀寺那群大和尚,脾氣雖然不大好,但是本事卻不小,你之所以會得到這門法術(shù)的傳承,相比他們也定然早就知曉,這香火之情你算是跑不掉了。” “您的意思是,他們早在千年前,就知道這大悲佛印會落到我手中?”王瑾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推演一門修煉到極致,雖然可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但這是道家五術(shù)之一的卜算一門。 而爛陀寺可是正八經(jīng)兒的佛門大派,怎么會懂得卜算推演之術(shù)? 而且自古以來,幾乎所有的預(yù)言書籍,都是道門弟子推算出來的。 比如乾坤萬年歌,推背圖,燒餅歌等等…… 只有一本書,是由唐朝時期的高僧,黃櫱禪師所傳。 難不成……? 敖風(fēng)似乎知道王瑾心中所想,點頭道:“黃檗禪師就是爛陀寺的長老,據(jù)說他已經(jīng)將宿命通修煉到了極致,古今未來的所有事情,都在一念之間。” “那爛陀寺為什么會一夜之間滅絕?”王瑾還記得當初,楚人途見到他施展大悲佛印時,對他說的話。 爛陀寺,是大唐時期的天下第一佛門宗派,風(fēng)頭一時無兩,可是卻在一夜之間滿門僧眾被滅,連寺廟也被焚為灰燼,至今為止已經(jīng)無人知曉,爛陀寺當年的準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