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碾壓
張景炎出生之后,終得一子的張龍飆心中大喜,于是就和妻子抱著年幼的他,來到了泰國還愿。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遇見了帕那的父親,一生中幾乎從沒有做過好事的張龍飆,突然心底升起一股善念,或許也是為了剛出生的兒子積德。 出錢將那個泰國人救了下來,并且替他還了高利貸,而且還留下一筆錢給他們。 正是借著這筆錢,帕那的父親乃威開了一個小商店,讓他們一家不至于流落街頭。 本來當(dāng)年張龍飆也沒有想過什么回報(bào),可是他卻沒想到,那個孩子一直牢記在心,而且還來中國找他報(bào)恩,恰巧又遇上了這一件事,讓他小兒子不至于殘廢臥床。 不得不說,這天地之間一飲一啄,都自有其定數(shù)。 而此時,屋內(nèi)的戰(zhàn)斗,也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狀態(tài)。 兩個人彼此之間都打出了真火,正如柳瑟剛剛所言,陳峰雖然仗著掌上的毒氣,還有那不要命的勁頭,表面上是將楚人途壓了下去,但是他不可能一直鼓著這口氣,如果在十分鐘之內(nèi),他不能將楚人途斃于掌下,那么這口氣就會從他體內(nèi)卸掉。 那個時候,也是他落敗之際。 果不其然,楚人途仗著踏罡步斗的身法,總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躲過陳峰氣勢兇猛的一掌,要是實(shí)在無法躲閃的話,楚人途也會用上逆八卦的功夫,以太極柔轉(zhuǎn)之力,或是將勁道卸掉,或是將毒氣消弭。 時間一長,陳峰就感覺到吃力了,就像是力道十足的一拳打出去,本來足以打碎一塊巨石,可偏偏卻打在了一團(tuán)棉花上,那種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臭小子,難道你就只會躲閃嗎?上午打我兄弟的那個能耐哪里去了?” 陳峰想要以言語激楚人途與自己正面相抗,可是楚人途卻偏偏不上這個當(dāng),只是笑呵呵的說道:“如果你把你手上的毒氣散掉,我不介意陪你過兩招,這毒氣雖然奈何不得我,可要是粘身上了,那也會搞的臭烘烘,小爺可不愿意變成那樣?!?/br> 聽了這話,陳峰頓時氣得五內(nèi)俱焚,他的本來功夫已經(jīng)被族中長輩所禁,平日里只能動用五層,若是強(qiáng)行催發(fā),或許可到七層,但是卻要受著百蟻鉆心之苦,要是在接著提升的話,那么筋脈就會受到極大的創(chuàng)傷,輕則筋脈受損,功力不能順利流轉(zhuǎn),重則當(dāng)場暴斃,經(jīng)脈盡斷。 他這一手毒掌的功夫,還是機(jī)緣巧合之下,從一個苗疆高手那里所學(xué),而且還順便修煉了一種蠱術(shù),若是不使用毒掌,僅憑借他自身的掌力,這門功夫最起碼要下降七成威力。 “這是你逼我的,我本來不想這么做的?!标惙咫p目通紅的看著楚人途,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去了閻王爺那里,你可千萬不要喊冤?!?/br> 話音剛落,頓時一股濃烈的腥氣,從他的身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一縷縷黑色的氣霧,順著他的毛孔逐漸飄出,緩緩纏繞在他周圍,將本來就有些陰郁的陳峰,襯托得更加邪氣森森。 而與此同時,陳峰光頭上的那只蝎子紋身,也仿佛活了過來一樣,化作一道黑光,迅如疾電的向楚人途射了過去。 “蠱術(shù)!” 楚人途心中一驚,他還以為那只蝎子只是個普通紋身而已,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只蠱蟲。 而且還是由劇毒的蝎子所煉。 苗疆的巫蠱之術(shù)五花八門,能叫上號的最起碼就有上百種。 其中毒性最為猛烈的,除了蠱蟲中的至尊“八翼金蠶蠱”之外,就屬五毒蟲煉制的蠱毒最為兇猛。 這五毒分別是,毒蛇,毒蝎,毒蜈蚣,毒蜘蛛,還有毒壁虎,有的法門還會將蟾蜍納入其中,并稱為苗疆六大毒物。 這些毒物本身就有著極強(qiáng)的毒性,哪怕不經(jīng)過蠱術(shù)師的煉制,咬在常人的身上,也會讓其瞬間斃命。 若是讓蠱術(shù)師配合符咒,法術(shù),再加上百蟲之毒培養(yǎng),那么毒性可想而知了,別說是rou身,就連魂魄都可以化掉。 陳峰的這只毒蝎蠱雖然沒有那么厲害,可要是被蟄上一下,楚人途說不定也要陰溝里翻船。 一念至此,楚人途也顧不得繼續(xù)躲閃,直接爆發(fā)了北冥炁功。 強(qiáng)橫的法力洶涌而出,在毒蝎飛到他身前半米左右時,才算是將其擋住,然后震飛到陳峰身上。 楚人途心有余悸的看著那只毒蝎,心中不由得暗嘆,要是自己的反應(yīng)稍微慢那么一丁點(diǎn),他可就算是遭了殃了。 同時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正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哪怕對手的實(shí)力遠(yuǎn)不如自己,也不要掉以輕心,因?yàn)樗呐R死反撲,很有可能會拉著你一起下黃泉。 而此刻,那只蝎子正爬伏在陳峰的手臂上,雙鰲張開前伸,尾巴上的毒鉤則是嵌入了他的手臂中,整個造型看上去,竟然像是一只奇怪的護(hù)腕。 說來也怪,蝎子尾巴嵌入陳峰的手臂上,陳峰不但沒有中毒的趨勢,反而其實(shí)逐層上漲,如果說剛剛的陳峰,楚人途可以隨手用法術(shù)滅掉,但是現(xiàn)在的陳峰,楚人途要想消滅他,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我保證好會讓你死的很難看。”陳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眼中流出一抹瘋狂的神色。 “人屠,小心一點(diǎn)?!蓖蹊行?dān)憂的說道,他修煉的是佛門法術(shù),最為擅長近身rou搏,如果換做他應(yīng)對陳峰,只要將大梵金鐘咒施展出來,就算陳峰有天大的能耐,也未必能突破他的防御。 可楚人途不一樣,他雖然武功法術(shù)不次于王瑾,但是卻沒有護(hù)體的法術(shù),要是被那蝎子蜇傷,肯定要吃大虧的。 楚人途也收起了輕視之心,微微點(diǎn)頭道:“放心吧,他還奈何我不得,說不定,我們這次還能給高隊(duì)長送個功勞?!?/br> “嗯?” 王瑾聽了這話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 在南蒙山發(fā)生命案的木屋之內(nèi),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只蠱蟲的尸體,當(dāng)時他們就斷定這件案子中,肯定會有巫蠱法術(shù)方面的行家。 而且巫蠱這門法脈與其他的法脈不同,在巫蠱一脈之中,幾乎所有的高手都是苗人,彼此之間相互熟識,都有著很深切的關(guān)系,而且更是異常的團(tuán)結(jié)。 要是內(nèi)部苗人自己發(fā)生爭斗還好說,外人不會插手,可要是苗人巫蠱一米愛與其他法脈產(chǎn)生爭斗,那么整個巫蠱一脈都會傾力相助。 所以很少有人愿意招惹他們,因?yàn)檎腥橇怂麄?,就代表這招惹了整個巫蠱一脈。 在外界行走更是如此,巫蠱一脈的弟子互相幫助,就算先前兩個人從沒見過面,一旦確認(rèn)了對方的身份之后,也會以兄弟禮待之,頗有些舊社會幫派的風(fēng)格。 如果南蒙山那件案子,是巫蠱一脈弟子所為,那么陳峰多多少少都會知道一些線索,說不定順藤摸瓜,還能找出真正的背后兇手。 想到這里,王瑾的目光就灼熱了幾分,似乎也想過去與楚人途并肩作戰(zhàn),一起出手將陳峰拿下來。 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以楚人途的能耐,只要不大意的話,陳峰翻不出什么浪,無非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陳峰還不值得他們兩個人同時出手。 有了毒蝎蠱的幫忙,陳峰身上的氣勢一漲再漲,已經(jīng)有了與楚人途一戰(zhàn)之力,怪吼一聲,就向楚人途沖了過來,右手臂直接打向了楚人途的胸口要害。 而那只蝎子的兩只毒螯,正好鉗向了楚人途的咽喉。 要是這一擊得手,楚人途的脖子肯定會被嵌為兩段,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那兩只毒螯所蘊(yùn)含的力量。 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楚人途腳下一滑,極為巧妙的躲過了蝎螯的鉗擊,同時也避開了陳峰掌上的毒氣。 “邪里邪氣,一看就不是正道?!俺送静恍嫉剜托σ宦?,雙手一旋,身邊立刻升起了兩個炁團(tuán)。 一黑,一白,如同太極中的陰陽魚一樣,在他身邊旋轉(zhuǎn)起來,將陳峰的毒掌攻擊盡數(shù)擋在外面。 逆八卦! 此刻楚人途施展而出的,才是真正的逆八卦神功,太極陰陽可剛可柔,讓陳峰頓感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團(tuán)泥藻之中,脫身不得,進(jìn)步不能,只能任憑泥藻吞噬自己。 帕那和鐵岳在轎車中,一直注視著偵探社內(nèi)的情景,不過因?yàn)橛型蹊姆ㄐg(shù)阻擋,所以他們看的并不真切,只能隱隱感覺到,其中偵探社內(nèi)散發(fā)出的絕強(qiáng)氣息。 “情況有些不妙,伯父你們在車?yán)锏戎?,我進(jìn)去看看?!闭f著,帕那拉開車門,就向偵探社內(nèi)走過去。 “等等,帕那先生,我跟你一起去?!辫F岳緊跟在后面,也走下了車。 對于陳峰的實(shí)力,他再清楚不過了,絕對發(fā)不出這么強(qiáng)的氣息,這股力量之強(qiáng),他只在家族中的長老身上見過,而那些長老無一不是高手,雖然上了歲數(shù),但是僅憑借氣血的旺盛,就能將厲鬼活活的蒸發(fā),可想而知他們的厲害了。 可是現(xiàn)在陳峰面對的人,就有可能是這樣的高手,讓他心中怎么能不驚。 兩個人下車之后,迅速的跑到偵探社門前,帕那輕輕的探出手,剛剛觸摸到大門,就被一陣金光彈了回來。 而這一次,也驚動了王瑾。 “又有人來湊熱鬧,今天晚上我這里真是好戲連場,你方唱罷我登場,真當(dāng)成戲園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br> 王瑾的話好像是在說笑,但是眼睛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閃過一絲冷意。 正所謂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再四,要是以后都這么干得話,他就算不累死也被煩死了。 想到這里,王瑾揮手撤掉了佛光結(jié)界,冷聲道:“既然來了,就進(jìn)來吧,還想讓我去請你不成。” 見結(jié)界撤掉了,鐵岳和帕那緩步走了進(jìn)來,這時候陳峰已經(jīng)被陰陽炁團(tuán)纏裹住,再過一時片刻,要是楚人途不把他放出來,他體內(nèi)的氣血就會被陰陽之力顛倒,從而爆體而亡。 這才是逆八卦真正的狠毒之處,不但可以用陰陽之力剿殺厲鬼,更是可以用其來對付活人。 鐵岳見到陳峰的狀況,心道不妙,也顧不得說話,直接飛身躍過去,雙掌卷起一道氣流,撞擊在了陰陽炁團(tuán)之上。 轟隆!轟隆!轟?。?/br> 一聲巨響,楚人途的陰陽炁團(tuán)仿佛是炸藥一樣被鐵岳引爆,發(fā)出了一連串的轟隆聲,而陳峰就處在爆炸的正中間,受到的沖擊力可想而知了。 當(dāng)被引爆的炁團(tuán)消失之后,陳峰的身形露了出來,周身上下鮮血淋漓,傷痕密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那只毒蝎蠱也半死不活的趴在了他的手臂上, “閣下好狠的手段?!辫F岳檢查了陳峰的傷勢之后,轉(zhuǎn)過身咬牙看向楚人途。 楚人途冷哼一聲:“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可與我無關(guān),要不是你的攻擊,將我的陰陽炁團(tuán)攪亂,然后引起了爆炸,他又怎么會變成這幅鬼樣子?!?/br> “你……” 可就在這個時候,陳峰手臂上的毒蝎突然疾射而出,向楚人途的腦袋飛過去。 速度之快,猶如離弦之箭,縱使楚人途躲得夠快,但是頭發(fā)已然被削下來了幾綹,掉落在地上。 “找死!” 楚人途雙目中迸射出一道寒光,右手一揮,白色的純陽炁團(tuán)飛旋而出,立刻將毒蝎包裹起來。 炁團(tuán)之中所蘊(yùn)含的純陽之氣,將毒蝎體內(nèi)的陰氣直接引爆,只聽得“嘭”的一聲,那只半尺長的毒蝎蠱,就化為了一攤rou泥, 在蝎子化為rou泥的同時,地上趴著的陳峰,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然后變得七竅流血。 “瘋子!” 鐵岳立刻抱住了陳峰的身體,面色陰沉似水的看著楚人途:“閣下做的不必這么絕吧,今天我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閣下的高招。” 說著,鐵岳緩緩站起來,走到楚人途身前,擺出了一個姿勢。 “寒雞步?”楚人途略微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想到你堂堂玄門傳人,竟然也甘愿為虎作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