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中降頭?。?!
深夜,子時三刻。 張家別墅暗室內(nèi)。 此時正是天地之間陰氣最為旺盛之際,帕那坐在祭壇之前,準(zhǔn)備開始施法對楚人途下降。 “師兄,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了?!睆埦把卓戳艘幌聲r間,低聲對帕那說道。 帕那聞言之后,猛地睜開雙眼,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瞳孔之中上過一抹幽綠色的光芒,就好像是鬼火一樣,在黑暗之中顯得尤為詭異。 “時間確實已經(jīng)到了?!迸聊亲匝宰哉Z的說了一句,雙手突然結(jié)了一個古怪的手印,同時嘴里面用泰語念著生澀繞口的咒語,桌上擺著的東西,幾乎是在同一刻震動了起來。 唰! 那個事先扎好的稻草人,突然從桌面上立起,懸浮在半空之中,帕那口中一邊念著咒語,一邊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將血液涂抹在稻草人的頭部。 霎時間,稻草人就綻放出一股紅芒,給人一種好像活了過來的感覺,隱隱還能聽見空氣之中,傳來了孩童的嬉笑之聲。 “去!” 帕那念完了咒語之后,突然暴喝一聲,右手憑空在血碗上一挑,浸泡在其中的頭發(fā)“嗖”的一下,就自動從碗中飛了出來,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宛如幾條細小的蟲子,纏在了草人的身上,而且還逐漸的向草人之中鉆去。 片刻之后,幾縷發(fā)絲已經(jīng)徹底鉆入了草人之內(nèi),帕那臉上的深情越發(fā)的緊張,以指尖的血液在稻草人身上,書畫了一道符咒。 這道符咒的樣子,與中土任何門派的符咒都不同,應(yīng)該是南洋巫師特有的符咒。 直到符咒最后一筆畫完,帕那臉上的深情才略微放松一點。 “師兄,成功了?”張景炎也是修煉降頭術(shù)的行家,直到降頭術(shù)進行到這個步驟,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接下來只需要針對草人下手段,就可以直接傳達到受術(shù)者的身上。 帕那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不出紕漏的話,應(yīng)該是沒有大問題。” “那師兄,你準(zhǔn)備用什么降頭來對付他?”張景炎在一旁興致勃勃的問道:“是針降還是發(fā)降,亦或是疽降?!?/br> 這三種降頭是降頭術(shù)之中比較歹毒的一種,也是最為常見的一種,凡是降頭師修煉降頭,剛開始的時候,最先修煉的就是這三種降頭。 更高級一些的降頭,還有五鬼降,胎盤降,石頭降,萬蟲降,挖眼降,拔舌降,腐尸降等等…… 完全可以說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帕那想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準(zhǔn)備給他下一個連環(huán)降頭。” “連環(huán)降頭?”張景炎驚訝的說道:“師兄,你的修為竟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可以施展連環(huán)降?” “我也只是剛觸摸到這個門檻,只能連環(huán)施展兩種降頭,不像大師兄一樣,他可以同時施展五種降頭,師傅他老人家更是可以直接施展十種降頭。” 帕那口中的連環(huán)降頭,指的并不是某種特定的降頭術(shù),而是憑借連環(huán)降頭中的法門,同時降多種降頭術(shù),施展到一個人身上,環(huán)環(huán)相錯,一扣連這一扣,令人防不勝防,難以抵擋。 就算你能解開第一個降頭術(shù),也未必能躲過第二個降頭術(shù)的侵襲,躲過了第二個,第三個也必定會著道。 尋常的降頭法師根本沒有這個本領(lǐng),只有那些道行高深的法師,才有能力施展連環(huán)降頭。 帕那接著說道:“如果用普通降頭術(shù),未必能奈何得了那個人,他的修為很可怕,說不定直接就給我破掉了,但是有連環(huán)降頭那成功的幾率就大了很多?!?/br> “既然如此,師兄您準(zhǔn)備用什么降頭?” “第一個降頭我準(zhǔn)備用針降,先分散他的注意力,第二個降頭我準(zhǔn)備用挖眼降,這個降頭術(shù)才是真正的殺招,等到他被針降折磨的疲憊不堪時,我的小鬼就會過去挖掉他的眼睛?!迸聊悄樕庺璧恼f道,瞳孔中也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桌上的小棺材里面,也傳來了小孩子的聲音。 張景炎心中知道,這口棺材里面存放的,就是帕那所豢養(yǎng)的那只小鬼。 與曾經(jīng)趙一龍暗算王瑾的那只小鬼相比,帕那棺材里面的這個,就是爺爺輩的,趙一龍豢養(yǎng)的那只小鬼,就是孫子輩的,以當(dāng)初王瑾初級鬼差的修為,都能輕易將趙一龍的小鬼拿下,可想而知它有多水了。 一切準(zhǔn)備工作就緒,帕那眼睛微微一瞇,左手將稻草人放在桌上,右手則是直接cao起了桌旁的銅針。 那針通體黝黑烏光,與牙簽差不多粗細,是特殊祭煉過的法器,在尸油之中浸泡了一年之久,是專門施展針降時所用的法器。 帕那拿起銅針,當(dāng)他想要往草人身上扎下去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動作,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草人和銅針放了回去。 “怎么了,師兄?”張景炎見帕那停止了施法,以為是出現(xiàn)了什么紕漏,于是急忙開口問道。 帕那搖頭道:“沒什么,我剛剛想起了一件事?!?/br> 說著,帕那打開自己的隨身包裹,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滿了紅色的液體。 “有了它,把握就更大了?!迸聊亲匝宰哉Z的說道。 “師兄,這是什么?”張景炎有些不解的問道,那紅色的液體跟鮮血非常類似。 “這是師傅的血液,可以幫助我們施法,提升降頭的威力,每個弟子在出師的死時候,師傅都會給他一瓶,這一小瓶血液,數(shù)次救我于為難,哪怕是遇見不敵的對手,只要用到師傅的血液,也可以轉(zhuǎn)危為安,將其擊敗?!?/br> 帕那看了一眼張景炎,接著說道:“你現(xiàn)在修為尚淺,你勤加修煉師傅傳給你的降頭術(shù),等到你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師傅也會賜給你一瓶的?!?/br> 取出這瓶濃稠的鮮血之后,帕那小心翼翼的將瓶蓋打開,然后拿過一支銅針,將針尖在血液之內(nèi)沾了一下,然后這才繼續(xù)施法。 帕那手持沾了血液的銅針,直接貫入了稻草人的腦袋上,然后又拿起第二支銅針,插在了稻草人的咽喉處。 第三支銅針則是插在稻草人的胸口,第四支銅針和第五支銅針,分別插在了稻草人的左右兩肋。 一共是十八支銅針,將稻草人的全身上下都插滿了。 然后,帕那將稻草人立在桌子上,口中開始念咒,十八支銅針上面泛起了一陣陣黑芒,還伴隨著聲聲鬼嘯。 “針降已經(jīng)下完了,接下來就是挖眼降了?!?/br> 帕那將那口小棺材擺到自己的身前,然后拿出一把小刀,將自己的十個指頭全都割破,每個指頭各自滴出一滴血液,淌到棺材蓋上面。 說來也怪,血液滴淌在棺材上,竟然沒有流下來,而是被棺材蓋吸了進去,好像是棺材里面的小鬼,將這些血液全都吸走了。 “吃飽了,就去把那個人的眼睛挖下來,他的魂魄就留給你當(dāng)飯后甜點了?!?/br> 帕那的聲音極其溫柔,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那口小棺材也開始震個不停,最后棺材蓋突然自動飛了起來,摔在桌面上,一陣陰風(fēng)從棺材之中飛出去,順著窗戶向外面飄去。 感覺到這個小鬼的氣勢,張景炎心有余悸的說道:“好霸道的小鬼,也只有師兄你能壓得住,如果換做我,只怕是第一時間就被他反噬了?!?/br> “這也是我培育了十幾年的成果,等到再過個幾年,你的小鬼也會日漸強大,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其中道理了?!?/br> 帕那站起來,看著窗外說道:“現(xiàn)在該做的我們都已經(jīng)做完了,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br> 早在偵探社的時候,他就看出來楚人途與王瑾不是好像與之輩,那三個女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要不是如此,當(dāng)時他就會動手,可他并沒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他才會用降頭來對付王瑾和楚人途,不過他連環(huán)降頭雖然厲害,可是能不能成功,說句實在的,帕那心里也沒底。 ………… 與此同時,楚人途用五帝錢在王瑾的幫助下封住了靈竅,可時間當(dāng)他們來到一樓的時候,楚人途卻突然捂住了腦袋,整個人變的痛苦不堪,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向下淌去。 “人屠,你怎么了?”王瑾立刻扶住了楚人途搖搖欲倒的身體,將他攙扶到沙發(fā)上坐下。 阿秀和阿紫也極為緊張的坐到她身邊,王瑾掌心之上泛起一陣淡藍色的琉璃佛光,按在了楚人途的腦袋上。 可是楚人途依舊沒有任何好轉(zhuǎn),反而越發(fā)的痛苦。 “這是怎么回事?人屠,你現(xiàn)在什么感覺?” 無往而不利的琉璃佛光也失去了作用,王瑾心中也有些慌了,于是只能詢問楚人途,看看他原先有沒有這種情況。 可是楚人途痛苦不堪,說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頭……頭疼,好像是……是針扎的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楚人途腦袋上的痛楚方才漸漸消失,坐在那里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浸透。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突然頭疼呢?”王瑾皺眉問道:“你原先也有這種情況嗎?” 楚人途心有余悸的搖頭道:“沒有,以前我從來沒有過這種頭疼的情況,就像是一萬根針同時扎在了腦袋里一樣,那種感覺讓人生不如死?!?/br> 柳瑟也松開了楚人途的手腕,眉頭微皺的說道:“我探過了楚師兄的脈象,身體也沒有任何的問題,這頭疼實在是來的沒有緣由?!?/br> “這就奇怪了……” 正當(dāng)王瑾苦思不解的時候,楚人途突然大喝一聲,整個人都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摔倒在地上來回打滾,身體極度痛苦的痙攣起來。 “人屠!”王瑾過去想要把他扶起來,卻差點讓楚人途揮手掀飛。 “這樣下去不行,該怎么辦?”阿紫有些六神無主的看向王瑾。 王瑾眉頭緊鎖,突然間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帕那當(dāng)時拍楚人途肩膀的畫面,出現(xiàn)在了王瑾的腦海中。 “我知道了,人屠一定是被他給暗算了?!?/br> 不過就算知道了原因,可現(xiàn)在也不能立刻去找他,至少要先讓楚人途安靜下來,不受痛苦的侵襲。 于是,王瑾雙手掐了一個印絕,一道道金光閃爍的梵文出現(xiàn)在指尖,流轉(zhuǎn)不停,梵音陣陣。 “我暫時先鎮(zhèn)住人屠的身體和魂魄,然后封印他的六感,這樣雖然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可是卻不用遭受痛苦的侵襲,然后我在想辦法救他?!?/br> 言罷之后,王瑾右手一挽,指尖流傳的金色梵文,全部都打在了楚人途的身上,在鎮(zhèn)住他魂魄的同時,也封存了楚人途的聽,視,嗅,觸,味,知等六感。 聽覺,嗅覺,視覺,觸覺,味覺,這五感是人類本身自帶的五感,而知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第六感,尋常人的第六感并不發(fā)達,少數(shù)發(fā)達的人,往往在冥冥之中,可以預(yù)知一些事情。 但是對于修煉者來說,第六感往往是很發(fā)達的,一些專門針對神識的法術(shù),破壞的就是人的大腦,也就是第六感官,所以王瑾也將第六感封住了。 現(xiàn)在的楚人途,除了能呼吸之外,對于外界和自身的一切都感覺不到,情況比植物人還要嚴(yán)重的多。 不過,這也是唯一能緩解楚人途痛苦的方法。 “師兄,你剛剛說楚師兄被人暗算了,是誰?那個泰國人嗎?”柳瑟在一旁問道。 王瑾點了點頭,面色復(fù)雜的說道:“我們都小瞧了他,他雖然沒有明面去拿人屠的頭發(fā),但是暗中卻借著拍肩膀的動作,拿到了人屠的頭發(fā),先前人屠說過,降頭師可以利用人的須發(fā)指甲來下降,相比這個人就是如此。” 阿秀在旁邊一聽,頓時就怒了,立刻就向外面走過去。 王瑾忙拉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姑奶奶去活撕了那個王八蛋?!卑⑿闩瓪鉀_沖的說道。 王瑾無奈的說道:“你先別著急,如果你貿(mào)然過去的話,很有可能墮入人家的陷阱之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