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過關(guān)
司馬昂就仿佛是不知疼痛一樣,對手臂上的傷勢置若罔聞,雙腿如同巨斧利刃一般,橫攔縱劈,前挑后掃,招招都攻向王瑾的要害,更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臉上時刻都掛著那副詭異的笑容。 王瑾看著司馬昂的招式,雙手盤旋絞錯,將攻向自己的腿招一一擋下,然后眉頭緊鎖的說道:“司馬昂,你的雙臂已經(jīng)廢了,又何必苦苦糾纏,這一戰(zhàn)應(yīng)該算是我勝了才對?!?/br> “我是這一關(guān)的守關(guān)人,你到底過沒過關(guān),只有我才說了算,要不然你就殺死我,要不然我就殺死你,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 聽了司馬昂咄咄逼人的話,王瑾沉聲問道:“真的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嗎?” “沒有,要么我死……”司馬昂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說道:“要么就是你死。” “真特么軸!”王瑾啐了一口,有些無奈的說道:“司馬昂,你是不是在這里的年頭太多了,所以腦子壞掉了,為什么就這么想死呢?” “雖然你這人長得挺不招人待見的,可是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煉人為奴雖然天良喪盡,可我也不是什么古道熱腸的爛好人,你干脆就承認我過了這一關(guān),然后你該干嘛干嘛去,大家都不耽誤事?!?/br> “你聽我跟你說,人間現(xiàn)在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你去見識見識保證讓你大開眼界,如果你想跟人打架的話,你可以去地府啊,魔界即將破封而出,到時候最不缺的就是打架的人,你何必跟我在這死磕呢?” “說完了嗎?”司馬昂在那里饒有興趣的,聽著王瑾說了一大堆,然后開口道:“今天我就想死在你的手上,如果你不殺死我,那么你絕對不可能進入第二關(guān),至于殺不殺就是你的事情了。” “反正你不弄死我,那么一會兒我就弄死你?!?/br> 司馬昂油鹽不進,任憑王瑾磨破了嘴皮子,也無動于衷,就是一心就死。 王瑾也被折磨的沒有了耐心,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少爺就成全你,不就是去死嗎?簡單,我今天親自送你下地獄。” 話音一落,王瑾便主動展開了攻擊,左手一揮,無盡的火焰立刻涌出,在半空中凝結(jié)成了一只飛鷹,向司馬昂疾沖過去,然后王瑾動作不停,雙手快速掐訣,灼熱的火焰不斷涌出,在王瑾的法力之下,化作一柄十數(shù)米之長的火焰巨劍,向司馬昂的身體斬過去。 火焰飛鷹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凝現(xiàn)在半空之后,沒有絲毫的停滯,立刻就沖向了司馬昂,鋒利的鷹爪直接在司馬昂的胸口,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可是還沒等鮮血流淌下來,司馬昂的身上就傳來了一股焦臭味,其中還隱約夾著一絲rou香。 原來傷口直接被鷹爪上的火焰給燒焦了,要知道燙是人體最難以忍受的,換作尋常人的傷口被火焰燒焦,只怕是早就痛的暈了過去,可司馬昂卻好像絲毫沒有感覺,任憑那只飛鷹在自己身上不停叼啄,然后在用火焰將傷口燒焦。 “唉!” 王瑾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很難理解司馬昂的這種心態(tài),難道活著對他來說真的是個折磨嗎? “上路吧……” 火焰凝結(jié)而成的巨大劍氣,從天空中斬落,劍氣肆虐,火焰縱橫,直接將司馬昂的身體徹底淹沒,當這道火焰劍氣消散之后,司馬昂的身體已經(jīng)消失在了原地,這個空間里面,除了司馬昂的坐騎和王瑾自己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這回應(yīng)該總算是過關(guān)了吧?!?/br> 看到司馬昂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王瑾還以為他已經(jīng)在自己的劍氣之下,灰飛煙滅了,雖然心中感到有些可惜,但終究還算是過了這第一關(guān)。 然而下一刻,讓王瑾震撼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因為他在不遠處的戰(zhàn)車里面,又看見了一個身影! 司馬昂! 只見他躺在車里,醉眼朦朧的看著王瑾,輕笑道:“有點意思,能把我的一縷分神給滅掉,也算是有幾分本領(lǐng)。” “你怎么會……?” 王瑾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司馬昂,他明明已經(jīng)被自己打得灰飛煙滅了,怎么還會出現(xiàn)在那里? 等等…… 分神? 王瑾突然想起了司馬昂剛剛說過的話,自己剛剛滅掉的只是司馬昂的一縷分神?而不是他真正的本體? 也就是說自己費了半天力氣,實則不過是與人家的一縷分神再打,根本就沒有與正主交上手! 這個發(fā)現(xiàn),讓王瑾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濃厚的挫敗感,感情弄了這么半天,人家一直在逗自己玩,自己還美滋滋的以為過關(guān)了呢,王瑾的嘴角不由得出現(xiàn)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司馬昂,剛剛你為什么不殺了我?”王瑾看著司馬昂,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剛剛司馬昂趁王瑾松懈大意的時候,突然出手對他展開襲擊,那么王瑾想必是絕對難以逃脫他的毒手,就算不被他一招打死,可是也絕對會受到重創(chuàng)。 “那你告訴我,我為什么要殺你?”司馬昂拎著酒壺反問道。 “因為我是來闖關(guān)的,你是守關(guān)的。”王瑾沉聲道。 “難道就因為你是闖關(guān)的,我是守關(guān)的,所以我就一定要殺死你嗎?”司馬昂啞然失笑,“僅僅就這一個理由?” “難道這還不夠嗎?” “小子,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黑與白,還有很多其他的顏色,萬事萬物都是如此,不是非黑即白,我現(xiàn)在不想殺你。” “那你算我通過了這一關(guān)?”王瑾又試探著問道。 “想什么呢?”司馬昂翻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想通過這一關(guān),除了正面把我擊敗,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br> “這怎么可能?”王瑾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你憑借一縷分神就能與我相斗,要是全力爆發(fā)的話,只怕不出三招我就得敗在你的手上?!?/br> “這就頹廢了?”司馬昂眼中閃過一抹失望,說道:“如果你就這么甘愿認輸?shù)脑?,那你就離開這里吧,你連死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br> “誰說的?”王瑾聲音冷了下去,說道:“我這輩子就不知道什么是認輸,輸可以,但是我絕對不會認?!?/br>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決心,紅口白牙的說大話誰都會,但是真正能辦到的又有幾個人,如果不想讓我小瞧你,就拿出你的決心給我看。”司馬昂輕描淡寫的在一旁說道。 “好,既然你想看,那我就讓你看個夠!” 王瑾右手一招,鳳翅鏜出現(xiàn)在手中,同時槍尖之上也燃起了畢方黑火,整個人如同上古金烏一般,身上燃燒著灼灼烈焰,飛到了半空之中,最后化作一輪赤陽,與鳳翅鏜融為一體,向司馬昂俯沖了過去,散發(fā)出如同流星墜落一般的聲勢。 “這還不錯!” 司馬昂左手拎著酒葫蘆,向嘴中猛灌了幾口酒,然后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腹部縮回,胸腔猛漲,然后猛地張開嘴向王瑾化身的赤陽噴出。 先前被司馬昂飲入腹中的酒水,全部噴涌而出,化作了一柄柄長刀的模樣,與酒氣,法力相結(jié)合,凝結(jié)成一道道晶瑩剔透的刀氣,朝著王瑾激射而去。 鐺鐺鐺! 酒水化作的刀氣斬在了赤陽之上,不過卻沒有被灼熱之氣所蒸發(fā),反而將王瑾身上的火焰壓了下去。 “好強的寒氣?!?/br> 王瑾感覺到向自己體內(nèi)滲去的寒氣,心中也不由得感嘆到司馬昂的修為,同時也對他這手法術(shù),感覺到驚奇,竟然能以吞入腹中的酒水化刀來攻擊,當真是神乎其神,令人難以捉摸。 不過王瑾也不甘示弱,見自己的法力被壓了下去,心中一狠,太陽真火猛然洶涌而出,背后隱隱出現(xiàn)了一只巨大的三足金烏,散發(fā)著雄霸九天十地的氣勢,直接將司馬昂的刀氣摧散,然后去勢不減的向司馬昂沖過去。 而司馬昂見王瑾摧散了自己的刀氣,心中也是略微一驚,對于王瑾的修為又有了一個新的看法。 “好,好,好?!?/br> 司馬昂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后把左手的酒葫蘆直接擲了出去,葫蘆撞擊在王瑾化身的赤陽之上,發(fā)出了一道巨大的響聲。 鐺! 王瑾的身形立刻被阻在半空之中,體內(nèi)也是被震得氣血翻騰,五內(nèi)如滾,法力也隨之破碎。 司馬昂就憑借這一個看似普通的酒葫蘆,硬是把王瑾這招極為霸道的法術(shù)給生生的破掉了,不得不說是出乎意料。 王瑾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司馬昂,心中升起了一絲絕望,連第一關(guān)都這么難闖,那么剩下的兩關(guān),豈不是更加的困難? “罷了,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能將我逼到這個程度,也算是頗為難得,這第一關(guān)就算你過了?!彼抉R昂突然開口說道。 王瑾聽了之后,當時就愣住了那里,看著司馬昂不敢相信的說道:“你說什么?” “我說你過關(guān)了?”司馬昂似笑非笑的說道。 “真的?”王瑾還是不敢相信,剛剛司馬昂還說要想過關(guān),必須把他打敗,可現(xiàn)在怎么又說自己過關(guān)了呢? 司馬昂似乎是看穿了王瑾的想法,自顧自的說道:“闖三關(guān)是第一代山主留下的規(guī)矩,任何想要進入逍遙山的人,都必須經(jīng)過這三關(guān)的考核,守關(guān)人也是他親自指定的,至于通過的條件,也是第一代山主設(shè)下的?!?/br> “我這第一關(guān)通過的條件就是,必須擊敗守關(guān)者的一縷分神才可以,而這縷分神的修為,大概是守關(guān)者的十分之一左右,也就是我一成功力的化身?!?/br> “要知道如果我戰(zhàn)力全開,就算是散仙也不是我的對手,更別說你一個連仙境都沒有進入的小家伙了?!?/br> 王瑾聽了之后,頓時恍然大悟,可隨后他又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剛剛……” “我只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想找個機會多跟你聊聊天。”司馬昂喝了一口酒,說道:“老子在這鳥毛都沒有的地方呆了幾百年,都快悶死了,每天除了喝酒還是喝酒,如今好不容易才見到一個人,難免會有點興奮?!?/br> “那前輩為什么不出去呢?”王瑾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前輩想要出去的話,這里應(yīng)該攔不住您吧?” “我又何嘗不想啊?!彼抉R昂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向往,但隨后就被一抹憤恨掩蓋,最后出現(xiàn)在臉上的是一抹釋然,嘆了一口氣,說道:“也怪我當年行事極端,為了修煉獸奴,傷害了不少生靈,雖然他們都是死有余辜之輩,可不管怎么說他們也算是一條命,自有天道定數(shù),我違逆了天數(shù),老天爺自然不會放過我,于是……” 說到這里,司馬昂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王瑾聽了一半,聽得正來勁兒呢,司馬昂突然停下了,于是王瑾忙追問道:“于是怎么樣了?” “于是我就想要進入逍遙山躲開天雷的懲戒,可是那個老家伙卻以我造孽甚多為借口,把我封在這里成為了他的守關(guān)人,要不然就驅(qū)逐我離開這里,無奈之下我只能聽從他的意愿,躲在這里成為他的守關(guān)人?!?/br> “難道您要一直守在這里嗎?”王瑾忍不住開口問道。 “天知道我什么時候能離開,不過當初那老家伙說等機緣一到,我自然就可以離開這里,但是這個機緣我已經(jīng)等了好幾百年了,每回都是以失敗告終。”司馬昂有些落寂的說道:“索性我就不再試了,或許當年他只是順嘴誆我罷了。” “那也不一定,既然我已經(jīng)通關(guān)了,前輩何不與我一起離開?”王瑾開口說道。 “跟你一起離開?”司馬昂有些詫異。 “沒錯,說不定我就是給你帶來機緣的那個人,反正試一下又吃不了虧,萬一能出去呢。” 司馬昂似乎也被王瑾說動了,右手一揮,遠處的一朵祥云突然散開,露出了一扇石門。 “這就是離開這里的門戶,你從這里離開,就能去第二關(guān)的守關(guān)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