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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剛才肖漣一副勒得不過氣的樣子。 他是下意識把肖漣當成暖玉柱,自然摟緊唯一的熱源了。 白驕有些臉熱,可若哭天搶地地懺悔那也不是白老大了。 “爬你床怎么了?都怪你,地鋪打得那么近?!卑昨湹勾蛞话摇?/br> 肖漣被他的不講理氣笑了。 肖漣正要與他理論,卻突然聽到隔壁艙房里“撲通”一聲,似是什么墜了地。緊接著,就響起了江辰痛苦的呻.吟。 肖漣面色一緊,也不跟白驕多嘴,忙起身走向江辰的艙房。 這突發(fā)事件讓白驕不用急著面對肖漣,他打個哈欠,重新回到床上,蒙頭睡起來。 三個艙房是接連的,江辰的艙房在正中間。為免半夜有事,江辰艙房門沒鎖,很好推開。 肖漣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江辰也滾落到床下,方才那“撲通”聲,正是江辰掉下來發(fā)出的。 江辰額頭被嗑得烏青一片,而他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卻沒睜開眼,只是一味叫著“好熱……”“水……” 肖漣忙把他扶起來,搬到床上。他還以為江辰會很沉,沒想到意外地輕??床怀鰜戆 ?/br> 江辰額頭盡是虛汗,嘴唇也干裂著,面色潮紅。整個人的氣色很是差勁,加上此時衣衫單薄,看起來倒不像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侯爺世子。 肖漣以手試了試江辰的額頭,入手只覺燙手,明顯病情加重,起了高熱。他忙回自己的艙房,翻箱倒柜地找酒和白布巾。 白驕被他這一陣倒騰整得沒法好好睡,臭著臉把被子扒下來,不悅地看他。 肖漣此時卻顧及不了白驕,他又來到江辰身邊。 十幾年間,他深刻認識到買藥比買酒還貴,看病比吃屎還難。 小時候,肖漣曾貪涼感染過風寒,也是半夜起高熱,當時沒有備藥,爺爺就用烈酒給他擦身。 爺爺不眠不休地幫他降溫,直到幫他退了燒,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不過好在爺爺發(fā)現(xiàn)得及時,又好那一口酒,肖漣才沒燒成個傻子。 從這以后,他們船上必備一葫蘆烈酒,爺爺就是再饞酒,也不會動它。 肖漣深吸一口氣,將腦中思緒甩開,而后快速為江辰除去上衣,開始用白布巾沾了烈酒再擰干,開始為江辰擦起了胸頸、腋下、雙臂和手心,以幫助他發(fā)汗。 江辰一直囈語。 肖漣仔細聽,只能聽出一些模糊的詞:“……奴家本是……商人婦……” 聽起來似是戲里的詞,肖漣有些吃驚又有些好笑。江小侯爺身份如此尊貴,竟喜歡這下九流的戲文。 肖漣起了興致,手上動作也不停,就側耳去細聽這回江小侯爺唱的好戲。真別說,唱得雖然小聲且斷斷續(xù)續(xù),倒還有模有樣。 肖漣正聽得入神,江辰猛然唱出一聲尖利的戲腔。 “……窮人命賤哇——” 聲音尖銳還破音,叫肖漣震得耳中轟鳴。肖漣一個激靈,拿著白布巾就站了起來。 下一刻,林娘才姍姍來遲,一見屋內情狀,就慌慌張張進來。 “少爺,少爺你怎么了!” 林娘一下子撲到江辰的床邊,映住肖漣大半個視線。 肖漣也想弄明白江辰是什么情況,就探頭去看。不知怎的,他感覺母親好似有意無意地在阻止他看江辰的情況。 肖漣又探頭看,偶然間竟覺得江辰左肩上的胎記好似淡了許多。 母親應是緊張江辰的病情,當下又向肖漣要藥來熬。 肖漣見此地已有人照顧,轉身便要回屋去拿藥。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手中還拿著白布巾,又轉回去將白布巾遞向林娘。 “大娘,用這個給他沾了酒擦身吧?!?/br> 林娘接過布巾的那刻,肖漣竟覺得白布巾變成了青色。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想細看一下。 林娘卻已經把布巾緊緊攥在手中,催他去熬藥了。 縱仍然滿腹疑惑,肖漣還是聽了林娘的話,回屋拿藥去熬。 白驕此時已經裹著被子坐起來,他把那邊的動靜聽個全場,見肖漣真要去熬藥,便開口:“你還真聽話,準備就這樣去熬藥?” “江小侯爺?shù)牟韯輿皼埃荒芡狭?。”肖漣不由得吸吸鼻子。 “我看你是想偷懶了,故意也凍病,好拖幾天再開船。”白驕撇撇嘴。 肖漣這才意識到自己竟一直穿著單衣,不注意還好,一注意到,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給!”白驕扔了什么過來。 肖漣下意識接住。入手柔軟而溫暖,是自己的棉衣。 白驕不知怎么做的,棉衣竟是溫熱的,像是被人剛剛脫下。 難道白驕偷偷穿自己的衣服?他能穿得下?肖漣狐疑地看向白驕。 第26章 “想什么呢!方才我將它放在壓風被子下了。”白驕莫名覺察到肖漣的意思,他臉色漲紅,深深感覺自己被冒犯了。自己是那等登徒子嗎? “哦。”肖漣拿了藥和外衣往外走。 輕飄飄的一聲哦,把白驕噎得不輕。 不過肖漣已經走遠了,白驕有氣也撒不出來,只得一邊憤憤地在心里罵小孩兒不知好歹,一邊蒙頭睡下。 肖漣穿著暖和的外衣,一邊打著大大的噴嚏,一邊坐在火堆旁為江辰煎藥。 他吸吸鼻子,感覺自己可能也有些受凍,想了想,又往鍋里加了些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