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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里,肖漣就負(fù)責(zé)搬個(gè)小凳子,裹著白驕的大氅坐在傀儡旁動(dòng)動(dòng)嘴皮子控制航向。 白驕就負(fù)責(zé)吃各種小吃,居然也吃不胖。 江辰或許落水驚著了,除非必要不再出來溜達(dá)。水傀儡不知疲累地劃著,行程很快,也不用江辰再催促。 林娘卻出現(xiàn)得多些。 江上風(fēng)大,她卻總坐在船尾,眺望白沙鎮(zhèn)的方向。 肖漣在船頭劃船,并不能總見到她。但十次有八次見她時(shí),都能見她眼睛濕濕地望向白沙鎮(zhèn),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娘,江上風(fēng)大,小心吹迷了眼睛?!毙i不想見到母親哭或者疑似哭,這都能讓他想起十幾年前。 母親被尼庵趕出后,一個(gè)人照顧他,一路走一路尋找父親,期間間或接些縫補(bǔ)拆洗的工作維生。每次想到父親的時(shí)候,母親都會抱著自己哭。 自與父親芳華樓一別,母親這十六年,又是為何而哭呢? 沒有答案,肖漣也不想再關(guān)心。 將母親送至姜城后,他會盡快湊夠錢款,將母親贖下來。然后他將履行自己的諾言,還了白驕的靈果,之后他死了,就與母親再無瓜葛了。 “江上景好,不常見,有點(diǎn)稀罕?!绷帜镉行┬唪龅匦π?,不過肖漣這樣說,她也便起身回自己的艙房了。 然后下一次再遇。 這樣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又過了五天。 第七天,突如其來的降溫使江面光滑如鏡,卻打破了眾人的平靜。 一夜封江。但畫舫還在江邊,旁邊就是高山。 第28章 “你可是拿了錢的,快想辦法?!苯綈汉莺莸睾鹊馈I洗嗡渌?,就是拜這船夫所賜,他可是憋了好久的惡氣。 “閉嘴!一錠金子而已,你還真當(dāng)筆巨資了?!卑昨溍碱^緊皺,心神已在幾百里之外的姜城。 若未封江,還有兩天的行程。眼下封了江,總不能放任幾人滯留于此。 恐怕,只有如此了…… “白驕,你有辦法嗎?或者你知道什么時(shí)候能化凍嗎?”肖漣是一籌莫展,只能寄希望于身為修仙者的白老大。 白驕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只隨手收了已結(jié)凍的冰傀儡,他沉聲道:“你們回自己的艙房去?!?/br> 大家都很好奇他要做什么,并未在第一時(shí)間反應(yīng)。 白驕也沒有再管他們,只是掐了幾個(gè)法決。 腳下甲板突然震動(dòng)幾下。 “咔嚓咔嚓——” 肖漣細(xì)細(xì)一看,畫舫周圍的冰面裂了幾條長長的縫。 咔嚓聲此起彼伏,裂縫越來越長,冰面開始龜裂。不過幾息,前方一丈以內(nèi)的冰層便完全裂開,為畫舫讓出一條康莊大道。 畫舫不知何時(shí)被包裹上一層白色的光暈。下一刻,畫舫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在江上乘龍破冰。 肖漣被突然加速閃得差點(diǎn)摔倒,幸虧他離白驕很近,及時(shí)伸出手?jǐn)堊×税昨溄Y(jié)實(shí)的腰,才沒有摔個(gè)屁股墩。 林娘及時(shí)扶住了艙房的墻才未摔倒。 江辰卻慘了。他周圍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這一閃將他直直拋到了甲板上,往后滑了好長才停下來。 “嘶——我的腰腰腰……” 肖漣聞言忙轉(zhuǎn)頭看江辰,見此情形,思及自己的狼狽,他不由得瞪向白驕,因?yàn)樗膊铧c(diǎn)淪為那等下場。 這個(gè)角度,他只能看見白驕側(cè)臉上浮現(xiàn)的壞笑。 這家伙,他是故意的!肖漣不禁扶額。 可白驕鬢間頻頻滾落汗珠,顯得他也不是多游刃有余。 白驕正在做正事,不能打擾他。肖漣這么對自己說。 深呼吸幾口氣,肖漣還是決定不與他一般見識。 加速階段過后,速度變得快而平穩(wěn),人也能夠自如地在甲板上行走了。 肖漣記掛著林娘和江辰的傷勢,便松開了緊緊摟住白驕的手,轉(zhuǎn)頭與林娘一起扶江辰。 有白老大的仙法破冰開道,兩天的路程縮短為半天。很快,畫舫便來到了姜城的江岸上。 白驕一撤仙法,江辰就連滾帶爬地下了畫舫,到岸邊大吐特吐起來,也顧不上憐惜自己的老腰了。 林娘一臉蒼白,是嚇的,也是暈的。她謝過二人,緩了一會兒就回艙房收拾行李。 江辰吐空了胃,就著急忙慌地催著林娘走。 白驕咬牙道:“錢呢?敢吃我白老大的白食,嗯?” 江辰只好苦著臉拿出一錠金子遞給白驕。 白驕接過金子,打眼掃一下,氣笑了:“一兩金,十兩銀。這個(gè)天氣,你這一路上使喚我們這么久,還真敢給。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誰?” 江辰苦著臉在懷中摸了好久才又摸出一兩金子遞給他?!罢鏇]了?!?/br> “滾?!?/br> “走走走?!苯饺缑纱笊?,忙催著林娘走。 見二人遠(yuǎn)去的背影,肖漣突然想起還未曾問及江辰家底,只知他是侯爺世子,可誰知是哪家侯爺?shù)氖雷樱?/br> 他剛想上前問個(gè)明白,卻只聽白驕說了一句:“我想睡會兒?!?/br> 他往身旁看去,只見白驕汗下如瀑,晃了一晃,就閉著眼睛向他砸來。 肖漣匆忙上前接住,入手只覺一陣輕盈。 他俯身一看,懷中只有一個(gè)粉雕玉琢的小豆丁。 小豆丁穿著白驕同款的小衣,梳著白驕同款的發(fā)髻,連臉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