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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房?肖漣見狀,頓覺不妙。若那里等閑去不得,林娘這么久沒回來…… 他腦中急轉(zhuǎn),忙彎腰捂著肚子“哎呦”起來。他七扭八扭,表情難耐:“小侯爺,我真快忍不住了。若再不去,我只能就地了。” 江辰本來還有些猶豫,一聽這話,他的嫌惡快要突破天際。 他眼一瞪:“這是我的侯府,你敢!快滾,拉完去送螃蟹,之后立馬走人,這輩子都別來侯府了!” 之后,他實在難以忍受這污穢之地,忙在仆從們的催促下轉(zhuǎn)身離開。 肖漣對著幾人離開的方向賠著笑:“就去,就去!” 說罷,他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初開始他還回頭看看江辰會不會殺個回馬槍,見其確實已走,立刻駕車沖向林娘離開的方向。 方才他們說,這里挨著庫房,林娘她…… 第50章 馬車很快,幾乎沒給肖漣思索的機會,他就注意到轉(zhuǎn)角那里的一個衣擺。誰在那里? 但是肖漣并未停下。已經(jīng)到這個份上了,左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快到轉(zhuǎn)角之時,肖漣放緩馬車,準備轉(zhuǎn)彎。 誰料,藏身那里的人竟是林娘! 她應是看到江辰才停在這里。但她待在這兒多久了?可有人看到她? 肖漣的思緒只在一瞬間。 “別轉(zhuǎn)彎,慢點,伸手拉我上車!”林娘焦急地小聲喊道。 肖漣下意識執(zhí)行這個命令。 林娘動作極快地鉆進長木板下的空間內(nèi),之后把兩只木桶拉近身邊,又拉下棉墊徹底掩住自己。 肖漣抽空扭頭看見這一幕,又見林娘身上并無什么受傷痕跡,才稍稍放下心。 但不知為何,方才拉林娘上車時,他竟聞到她身上有股什么燒焦的味道。 那味道不似柴房的煙火氣,乍一聞卻也聞不出究竟。 只是它卻讓肖漣想起被他捆在柴房里的彩靈娘,和方才叫破自己身份的江辰。 自己這個小計謀其實冒了很大風險,幾乎破綻百出。 拖得越久,越有可能出事。 他不能再耽擱半分了。 想到這里,肖漣把馬車趕得飛快。但在遇見難走的路時也會注意著減緩點速度,省得顛壞林娘,再出什么變故。 畢竟盡管再急,也欲速則不達。 快來到侯府后門時,肖漣盡管心里叫囂著沖出去,卻還是強忍著再次降下速度。 他就像往常一樣,顯得很是從容地駕車來到這里。 看守后門的門房見是他,一邊鋪長板,一邊還笑著打招呼:“連公子,怎么沒留下來聽戲?” “今日送得晚,家人催得緊,得趕緊回去?!毙i若無其事地笑笑。 門房不疑有他:“也是,改明兒來早點再聽也不遲。戲還得唱幾天?!?/br> 長板終于鋪好,門房注視著肖漣的馬車緩慢通過后門。 他對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喊了聲“好走”,之后像往常一樣沒多想,只關上門,細細聽起那隱約的戲腔來。 肖漣剛出侯府還慢慢悠悠,一聽到侯府后門關閉的聲音,他立馬加快了速度。 他也沒有立刻為林娘鋪上防震的褥子。 此刻雖說已經(jīng)出了侯府,但距離仍然太近,依然不安全,一切起碼等跑過侯府長長的院墻再說。 只是他剛將侯府撇在身后,就聽見身后隱隱有聲音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聽到這個動靜,街上的行人頓時亂了起來。 肖漣忙看向那個方向。 他遠遠望去,只見侯府里有處地方濃煙滾滾,煙氣正向四周彌漫。 不知為何,肖漣突然就想起那根遺落的火折子,和林娘身上那股不尋常的煙氣。 他扭頭轉(zhuǎn)向馬車的方向,脫口問道:“大娘,你方才做了什么?!” 話音剛落,馬車里傳來林娘一聲輕笑:“小哥兒,你確定要我現(xiàn)在說?周圍都是人,他們追出來誰都別想走了?!?/br> 這話不假,肖漣雖也擔心侯府里出大事,卻不敢再過多耽擱。 “駕!”肖漣專心致志地一邊把馬車趕得飛快,一邊觀察路況,省得沖撞行人。 他還繞了幾個彎,若有追兵,可略做迷惑。 等到遠離侯府,他才在一個無人小巷停下,鉆進馬車。 馬車里有平常為白驕準備的厚褥子。 肖漣三兩下鋪好褥子,才喚林娘:“大娘,出來吧,還有段路,外面有褥子,你躺著不硌人。等會兒我若停車,你還悄悄鉆進去,省得有意外?!?/br> 林娘依言爬出那狹小空間,翻身坐在褥子上,錘錘胳膊揉揉腿。這段逃命路,她窩憋得不行。 肖漣心里記掛著侯府大火,沒忍住又問一遍林娘方才做了什么。 林娘抬眼看他一眼,道:“哦,不過是倒兩桶燈油,把庫房里的布匹畫卷什么的點了。只可惜那里燈油有點少?!?/br> 她說得好似做飯少了柴火,很是輕描淡寫,肖漣卻被話中意思驚得張口結(jié)舌。 無數(shù)疑問在他腦海盤旋:林娘為什么這么做?她怎么做到?火折子怎么來?自己擔心她遇險給的迷藥是否充當了幫兇?侯府損失可大?有沒有人傷亡…… “大娘怎么做到的?”他喃喃開口,卻只問出這句話。 林娘嘴角輕挑,目光有些陰冷:“若你心懷仇恨,籌謀多年,你也能做到。況且這算什么?不過是一把火燒了那廝的財物,我還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