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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也是笑得捧腹,不過笑歸笑,他們卻沒停下腳步,沒人覺得肖漣這個小船夫還能做出什么反抗。 肖漣沒有搭理他們,他只是將避水珠虔誠地捧在掌心,閉上雙眼,使勁回想白沙鎮(zhèn)的渡口。 “你只要使勁去想一個水里的目的地或者目標(biāo)物,它便能靈活快速地帶著你去那個地方。只是它是被你的念力驅(qū)動,受你凡體所限,只能使用一次,中途也不可改變方向。” “這避水珠雖被我臨時改得很是雞肋,但是對你這樣的凡人來說,若運用得當(dāng),它或許可在關(guān)鍵時刻救你一命?!?/br> 肖漣絲毫沒有懷疑白驕的話,即使那群人見他似乎放棄抵抗了,已經(jīng)爭先恐后走上那從岸邊通往畫舫的寬木板,他仍然緊閉著雙眼。 眼看沖在最前面的那人就要踏上畫舫甲板去捉肖漣了,就在這時,畫舫卻招呼不打一個地包裹上一個透明的罩子。 那人突然就被透明罩給彈得向后砸去。在他身后緊跟的幾人也被他沖擊得連連往下掉,一時間,摔到淺水中的有,碰巧摔到冰上把大片的冰砸爛的也有。 肖漣睜開了眼。見破開的冰面又大了些,他不是不開心。 只是畫舫此時擱淺在淺水中,還需要些力量幫他推一下畫舫。 肖漣看了看周圍,拿起木棍小心戳向透明壁,卻見木棍像是穿過光壁似的,既可無礙地移動,又不會破壞透明壁的完整。 這就好辦了。 肖漣試探性地用力地朝著淺岸拄著木棍,而后感到畫舫往水中挪了不少。他大喜,接著如法炮制。 只是那些追兵還未完成任務(wù),又怎會善罷甘休? 當(dāng)下就有人去捉肖漣的長棍,試圖把木棍那端的肖漣拉出來。 肖漣自然明白他們的打算,慌忙收回木棍,不敢再伸出。 那些人卻不知肖漣為何做這般舉動,哪怕船入了水,整個白沙江也封了江。 眾所周知,船行水上,船隨水動,眼下這冰又不會動。 肖漣絕對跑不了,這古怪的透明罩子看著新奇,不過是茍延殘喘的東西罷了。 而且它看著只有薄薄一層,想必并不堅固,還能硬過自己手中的刀不成?砍爛這烏龜殼就是。 幾人頓時罵罵咧咧地上手砍了起來。 惡狠狠地砍一下,透明壁猛一晃,刀被狠狠彈飛一次,畫舫也猛一晃,肖漣就站在甲板上,跟著一晃蕩。 肖漣忙蹲下身止住晃,他雙臂交疊摟住自己,將頭埋在臂間,肩膀一聳一聳,看樣子很是害怕。 幾人一看有戲,即使手被震得發(fā)麻,也兢兢業(yè)業(yè)地砍了起來。 那碰撞聲掩蓋了畫舫挪動的聲音,顯然幾人沒意識到。 肖漣害怕自己笑出來,便一直沒抬頭。 不知過了多久,幾人漸漸起疑,他們都砍累了,為何這看似一戳就破的罩子卻好像仍然完整無損? 有人問了出來,卻沒人能解答,幾人停下動作,面面相覷,而后不約而同看向肖漣。 肖漣艱難站起來,緩了好久腿才不那么麻。他沒回答幾人,只是默默閉上了眼。 幾息后,幾人只覺透明壁晃蕩的幅度比之前大多了,他們害怕有什么古怪,紛紛往后退了幾步。 卻見畫舫好似正緩緩?fù)锶?,往水下沉?/br> 怎么回事?! “不好,我們哥幾個被這小子耍了!” “快攔住他!” 只可惜,幾人紛紛下水去拉透明壁,那圓球卻光滑得抓不住,這大冷的天,又沒人敢完全下到水中從那端去阻攔。 最后,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肖漣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看著整個透明壁包裹著畫舫,完全沉沒在水里,而后快速消失不見。 “怎么辦?侯爺還等著我們拎回這倆人的頭?!?/br> “追!” “怎么追?” “當(dāng)然是騎馬了,要不你也學(xué)這小子,從冰下走?” “對了,我們兄弟幾個得商量好,不管追不追得上,堅決不能說是我們把他們推下水的。” “你當(dāng)我們傻!” 白沙江下,避水球開始越來越快,后來漸漸變得十分平穩(wěn),在甲板上走,如履平地。 肖漣走到畫舫的門前,笑意忍不住,他敲門道:“大娘,我們安全了,打開門吧?!?/br> 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林娘和白驕。 幾乎是瞬間,門內(nèi)就傳來拉開門閂的聲音。 林娘打開門,看了看肖漣的身影,可轉(zhuǎn)瞬就被肖漣身后的景象吸引住了。 她往外走去,肖漣慌忙側(cè)身攔住她,請她稍等。 而后肖漣跌跌撞撞地進艙房,點燃幾間艙房內(nèi)的燭火,之后,又提了一個燈籠走出來。 現(xiàn)在本身就快到夜晚了,避水珠在冰層的水下穿行著,厚厚的冰擋了有限的光,叫人看不太清周圍,只能看見有限的距離。 林娘若想看清水下的景色,還是提個燈籠更方便。 避水球穿行極快,叫人只能看見周圍快速閃過一些黑影——那是大點的魚,小的根本不會留下殘影。偶爾還有一些熒光一閃而過,應(yīng)該是水母。 燈籠的光投向周圍,也引來一些游得快的魚跟著避水球,打眼一看,黑壓壓一片。偶爾能聽見一些倒霉的大魚撞擊在避水球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林娘看著這常人難得一見的景象,久久沒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