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
白驕看著肖漣了無生機(jī)的軀體,小心翼翼抱起他,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他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肖漣,靈果已融在你血液里。你最好不要動不動就流血,像個瓷娃娃似的?!?/br> “肖漣,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白驕輕輕摸摸肖漣額上的傷,那里已不再流血。 他蹭蹭肖漣冰冷的臉頰,苦笑道:“孕果五百年成熟一次,可天上地下,只一個你。你沒了,我還要孕果做什么?” 白驕的手輕輕移向肖漣腹間,那里的先天之氣像在諷刺他。 只是當(dāng)他真的盯著肖漣的腹間去看時,卻陡然睜大眼睛。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快速將耳朵貼到肖漣腹間。 下一瞬,他好似聽到了什么似的,變得又悲又喜。 當(dāng)下,白驕就化為白龍原型,將肖林二人握在爪間,小心捧到胸前,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疾飛到父王的龍宮之中。 那個身影直沖龍宮而來,飛得又實在太快,以至于都驚動了守衛(wèi)龍宮的蝦兵蟹將。 他們實在看不清那殘影究竟是何人,生怕是敵襲,慌忙在第一時間啟動最高等的防護(hù)罩,同時向龍宮內(nèi)遞了警報。 誰料,那身影竟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龍宮內(nèi)部,直直沖龍王的寢宮飛去,叫眾海族既是驚訝又是駭然。 龍王不在,龍后法力高強(qiáng),應(yīng)是可以抵擋的。只是,若是驚動了龍后出手,事后免不了吃掛落。 不能讓龍后覺得自己沒作為。 眾海族紛紛集結(jié),朝著龍宮進(jìn)發(fā)。 誰料,還沒等他們走出多少步,竟收到了龍后的命令:來人是二殿下,無事。大家稍安勿躁,各回各位,各司其職。 眾海族面面相覷。 二殿下回個家而已,怎么這么猴急?這速度,得是燃燒了精血才有的逃命速度吧。 只是,既然龍后說了無事,那他們聽命就是。 龍宮內(nèi),白驕對著還在狀況外的龍后連珠炮似的問道:“母后,記載我們龍族族譜的玉牒在哪?父王在嗎?我們仙界之人的認(rèn)定道侶是否可入仙籍不受地府管轄?” 龍母打量了小兒子一眼,問道:“你父王有事,怎么,有什么不能跟母后說?不過你怎么突然問這個?一點也不沉穩(wěn),變成人形說清楚。” 白驕聞言,只好輕輕俯身,小心松開龍爪將肖林二人放到地上,而后變?yōu)槿诵?,指著肖漣道:“這是兒子的人族道侶?!庇种钢帜锏溃骸鞍慈碎g說法,這是兒子岳母。” 龍后看著肖漣,很是震驚,他體內(nèi)居然留存著先天之氣,而且腹內(nèi)竟然孕育了一個小龍。只是,他與旁邊女子都是渾身死氣,是離魂不久之兆。 龍后慌忙用靈力包裹二人,放到寒玉床上,緊急蘊養(yǎng)起來。 而后她一個巴掌糊上白驕后腦勺:“你這不肖子,怎么照顧道侶的?一下子還差點死了仨。你就不知道用引仙繩找我?再晚點,我孫子也沒了?!?/br> 白驕被扇得很懵,只是他確實急得忘了這一茬,對母后破天荒的動手,他也無話可說。 他有些垂頭喪氣,還有些急地道:“母后,你晚點再教訓(xùn)我。玉牒在哪?我得趕緊去地府撈肖漣。他又不是罪大惡極的惡鬼,再晚點他就要投胎了?!?/br> 龍后很是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一眼,手一翻,便拿出玉牒,將之遞給白驕,道:“逼出你心頭血,回想他模樣,將其名字用靈力刻在你名字后面?!?/br> 白驕依言照做,而后他指著林娘問道:“那我岳母?” 龍后沒好氣地道:“你當(dāng)?shù)馗苤搜砣缟垒喕?,是泥捏的?你想讓誰活誰就活?能讓道侶生死不受地府管轄,是靠多少萬年前仙界前輩爭取。你才一千多歲,還輪不到你說話。無論什么時候,龍族只能憑實力說話,知道嗎?” 白驕默然,他可于人界橫行,可在長生的仙佛神三界內(nèi),卻著實太過年輕。待到將肖漣帶回之后,他定當(dāng)…… 只是此行注定沒法挽回林娘的性命,不知肖漣會不會怪他。 算了,事情只有去做才會知道結(jié)果。 肖漣很快便會轉(zhuǎn)生,確實也不容他再耽擱。 白驕將刻有肖漣的那頁玉牒刻進(jìn)神識深處,又拜托了母后幫忙照看好他們,他去去就來,就閉眼倒下。 龍后雖氣他,可卻也揮手幫白驕撕開界壁,順手放他入地府。 而后她不忍心皮糙rou厚的白驕直直摔到地上,也憑空用靈力將白驕的離魂之軀托到寒玉床之上,細(xì)心照看起來。 白驕魂魄輕飄飄地進(jìn)入冥界。 這是他首次來到地府,以往他作為仙界龍族,無需與地府打交道。 他不知怎么去往執(zhí)掌輪回的輪回盤。 但他卻知道,周圍這些蒙昧的人妖鬼,都要去往輪回盤。 他隨手拉過身旁一個老嫗,試著問路。 可是老嫗卻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只是固執(zhí)地朝著一個方向機(jī)械邁步。 白驕無奈,他看看一旁蝶妖魂魄,發(fā)現(xiàn)它明明有翅膀,卻也只能龜速朝同一個方向慢慢爬。 白驕頓時知曉該如何去輪回盤。 他非死魂,倒不用像別的魂魄一般龜速前進(jìn),便快速騰空而起,朝那方向飛去。 一路上,白驕飛過成千上萬魂魄頭頂,目光一直在魂魄中逡巡,妄圖找到肖漣,可卻未見肖漣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