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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br> 幾聲整齊劃一的響動,侍衛(wèi)們紛紛為槍上膛,槍口全部指向身穿黑衣的巫師。 然而,站在包圍圈最中間的巫師,卻像是完全沒看到似的,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 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窩在王子懷里的少年。 “柳真?!?/br> 凱里又是一聲催促。 身穿黑衣的巫師,這才動動黑色的眼球,彎了膝蓋,動作沉穩(wěn)地,單膝跪到了地上。 “抱歉,”他說,“因為急于確認(rèn)您的身份,出手忘了輕重,冒犯您了?!?/br> 說話時,一身黑衣的巫師是完全低著頭的,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他道歉的人,是剛剛被他捏過手心和后頸的少年。 * 趴在殿下懷里的小吸血鬼,忽然動作一頓。 他愣愣地轉(zhuǎn)身,神色不確定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巫師。 柳真……是在和他道歉? 少年吸吸鼻子,猶豫著說了一聲:“你……”,講到一半?yún)s又被剩下的話都堵在了喉嚨。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問他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嗎?還是,問他為什么不揭穿自己? 這些事,沒有一句是可以當(dāng)著這么多人,能問得出的。 而柳真也似乎是看出他的猶豫,干脆接了話題,沉聲說:“我有話,需要借一步和您單獨說?!?/br> 說話時,眼睛自始至終望著金發(fā)的少年,半點都沒敢看向怒氣沖沖的殿下。 伊凡沒想到柳真會是這個反應(yīng),神色愣怔了片刻,捏著殿下衣角的手,緩緩松了開來。 他從凱里懷里退出去,動作輕緩地往前邁了一步。 還未有其他動作,殿下的聲音便響在了耳邊。 “凡凡?!彼f。 沾了汗液的手心,被覆上淺淺的溫?zé)帷=又?,指縫間便擠進了先生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少年抬頭,正正撞進先生寧靜的眼底。 “沒事……”伊凡說著,掌心向上,托起被先生交握的手,緩緩低了頭,在先生手背印下一吻。 唇角揚起一個看起來還算輕松的笑,小聲說:“您不要擔(dān)心?!?/br> 其實,如果柳真想要對他不利,直接當(dāng)眾說出他的身份會更容易。 畢竟,如果他和柳真兩個人單獨走在一起,有危險的就變成了柳真。 可是,向來對他放心的先生,卻并不想就這么把他放走,只是更用力地把人抱在懷里,嘴唇輕輕抵在他的耳尖。 溫?zé)岬暮粑?,打在皮膚上,一下又一下。 最后……柔軟的唇,燙過來。 他聽見先生嘆息一樣的聲音,說:“凡凡……你也擔(dān)心擔(dān)心我吧。” 少年聽到這話一怔,疑惑地“欸”了一聲,抬頭問:“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但……一身白禮服的殿下卻輕輕放開了他。修長的手指拂過他鬢邊碎發(fā),在他鬢間留下淺淺的一吻。 說:“我沒事。你乖,別同他走太遠(yuǎn),有事叫我?!?/br> 少年脆脆地“哦”了一聲,說:“好?!?/br> 然后才提著衣擺,隨柳真一同去了休息區(qū)不遠(yuǎn)的空地。 * 身穿黑色巫師服的男人,站在伊凡對面,右手放在左肩上,朝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抱歉,伊凡的Omega爸爸?!?/br> 他說完,又怕眼前的少年不明白,解釋說:“是這個時空的伊凡,他的Omega爸爸,名叫沃倫,是我巫族的人。沃倫的Alpha在伊凡還未出生時便去世了,所以……” 黑衣的巫師,微微垂了目光,頓了一會兒,才聲音艱澀地說:“所以,他一直在尋找可以復(fù)活A(yù)lpha的方法。巫族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生存在黑暗中的吸血鬼,擁有對人類生殺的權(quán)利,可以讓人死而復(fù)生?!?/br> “沃倫一直在尋找吸血鬼。我原本以為,他一個人翻不起什么浪花,便沒有管他,卻沒想到……” “沒想到,真的把我弄到了這個時空?!苯鸢l(fā)的少年,語氣淡然地接過話題。 柳真點點頭,唇角勾起苦澀的笑:“說來也是可笑……他沒能等到自己的Alpha被復(fù)活,自己就先去了。還因為這十幾年的執(zhí)迷,弄丟了親生的孩子而不自知……” “我很抱歉,給您帶來了這么多麻煩。” 金發(fā)的少年,站在巫師面前,沉默了很久,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也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會穿越時空,原來都是那位身死戰(zhàn)場的Omega,十幾年來精心的策劃。 驟然得知真相的伊凡,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畢竟,其實吸血鬼只是能解救瀕死之人,將其轉(zhuǎn)化成吸血鬼繼續(xù)活下去,并不能真的死而復(fù)生。 僅是因為“死而復(fù)生”這個原因,就將他從公元2019年給弄過來,他又何其無辜。 柳真看金發(fā)的吸血鬼,神情復(fù)雜,像是生氣了,忙補救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是不是文獻中記載的,常伴始祖身旁,金發(fā)碧瞳,名為伊凡的那位?對不起,是我沒有管好族人。您別生氣,我這就回去研究,找到送您回去的方法?!?/br> 說到要被送回去,金發(fā)的吸血鬼,眼底原本就飄著的紅色更多了。 他捏緊了拳頭,抬頭毫不客氣地看向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