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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里動動身子, 又把人往懷里攬了攬,鼻尖蹭在少年軟軟的發(fā)絲。許是因為兩人挨在一起太久,呼吸間都是少年身上散發(fā)出的、淺淺的天堂鳥的味道。 屬于他的味道。 這讓凱里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還想再抱得緊一點兒, 但又不敢真的用力…… 他怕吵醒熟睡的愛人。 余光瞥見小家伙攤在枕頭上的小手, 抬手便覆上去,親情捏在軟軟的掌心。少年雖不是這個時代的Omega,一雙小手卻又小又軟, 放在手里輕輕一握,就包在了自己掌心。 要命的是,小少年明明睡得熟,卻似有所感地咂咂嘴,往他身上滾過來,恨不得把自己團(tuán)成一團(tuán)塞在他的懷里。 嘴里還淺聲呢喃著:“殿下……” 說話時,一只小手被他握在掌心,另一只手輕輕動著,像是在捏什么東西。 正想湊近少年唇邊仔細(xì)聽聽,后者的眼瞼忽然動了幾下。卷翹的睫毛忽閃著,畫出一道小小的弧度,碧藍(lán)的眸子措不及防得,就撞進(jìn)男人溫潤的瞳。 少年剛剛睡醒,眼睛里還帶著幾分迷茫,看到面前的殿下,呆愣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后知后覺地紅了臉。 “做什么夢了,嗯?叫你老公叫得那么甜?!蹦腥藛?。 才剛睡醒就被自家殿下調(diào)·戲的小少年:…… 羞惱地叫了聲:“殿下!” 一看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凱里一聲淺笑響在少年耳邊,手指抬起少年下頜,滿眼笑意地問他:“到底夢到老公什么了,寶貝?” 這一聲“老公”已經(jīng)足夠令人羞.恥了,再加上剛剛的夢…… 金發(fā)的小少年,羞得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可下頜又被殿下控制著,半點兒都不能動。 只能閃爍著眼神,逃避殿下眼里明顯的調(diào)笑,囁嚅著說:“沒……沒有夢到什么。” 凱里看小朋友被逗得不知所措,這才發(fā)出一聲低低的笑,摸摸愛人紅紅的小耳朵,在耳根印下淺淺的一吻:“好,不問了,乖?!?/br> 聲音里,不無寵溺。 * 兩人又磨蹭了很久,才一起去洗手間洗漱。一粉一藍(lán)的情侶杯,一樣拿起同款的電動牙刷,相同的動作,最后一起吐了漱口水,接了個薄荷味的吻。 然后回了各自的臥室換上出門要用的衣服。 等到伊凡穿好衣服,抱著自己的紅色水晶瓶下樓時,身穿白色王子禮服的殿下已經(jīng)坐在廚房的餐桌前,在吃手里的三明治。 凱里聽到動靜,轉(zhuǎn)身朝樓梯口看去。便看到身穿紅色絨衣的少年,身上披了件大紅的小披肩,正雙手抱著水晶瓶走來。 看到他的目光,精致的小少年朝他抿嘴一笑,胸前系著的兩顆白色小絨球,隨著走路的動作一顛一顛的?!具@里只是圣誕衣服的描寫,請解鎖啊啊?。 ?/br> 凱里朝人招手:“過來?!?/br> 伊凡忙“嗯”了一聲,抱著他的小瓶子過來,動作乖巧地坐到殿下對面。 弗恩幫他打開瓶蓋,又插進(jìn)一根吸管,之后才重新把瓶子放到少年面前的餐桌。 金發(fā)的少年,張嘴咬在吸管,一股氣就吸了半瓶下去。 吸血鬼本就對血液這種東西停不下來,再加上他昨天消耗太大,第二口就直接把一瓶都喝完了。 弗恩連忙又開了一瓶,送到他家食量驚人的大佬面前。 等到三瓶下肚,饜足的小吸血鬼才懶洋洋地打了個小飽嗝,舌尖舔舔唇瓣,眼睛望著已經(jīng)空了的水晶瓶還有些意猶未盡。 正揉著自己的小肚子,打算給自己消消食的小少年,措不及防……聽見對面男人的問話。 “所以,這瓶子里裝的究竟是什么東西,讓你這么喜歡?” 伊凡一怔。 抬了眸子,才發(fā)現(xiàn)一身白衣的殿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將目光放在了餐桌上的水晶瓶。 而此時,男人的目光正從瓶身移開,朝他看來。 愣怔中的少年,剛才還微微上揚(yáng)的唇角頓時彎了下去:他還沒告訴先生這瓶子里的東西…… 沒錯,他告訴先生他受過詛咒、長生不死、四百多歲了,他把所有都說了,唯獨沒有坦白自己是一只靠人血為生的吸血鬼。 這真相太過沉重。所以,即便殿下已經(jīng)對他百般溫柔,伊凡心里依然隱藏著不安。 畢竟,在自然界中存在的任何一種生物,都沒有過……愛上以自己為食的狩獵者的先河。 站在餐桌旁的弗恩,并不知曉吸血鬼在其中的顧慮,忍不住朝伊凡擠眉弄眼,用唇語問:“您沒說嗎?” 伊凡看到弗恩動作,搖頭。 弗恩不動聲色地嘆口氣,昨晚這兩人動靜實在大得可以,就連睡在樓下的他都聽到了一些。被自家大佬的隱忍的哭聲嚇得整個世界觀都被顛覆了,才知道吸血鬼是被壓的那個。 雖然小巫師受到不小的驚嚇,但還是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殿下對吸血鬼的寵溺是人都能看得出來。 其實弗恩覺得,即便大佬說出吸血鬼的身份,以殿下對他的喜愛,這兩人也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因為殿下和大佬之間的每一眼眼神、每一個動作,都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一種訊息。 這個訊息叫做:世界很大,星河很寬??v然人在世間如砂礫般渺小,但他們卻偏偏就是那不能沒有彼此的兩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