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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控制不住冒出頭來的花苞、時不時擴散開來的淡淡玫瑰花香、還有嚴清經(jīng)常忽高忽低的體溫…… 這些都不是元玉列出來的變化。 耿一淮更愿意將這個歸咎于嚴清自己的體質(zhì)特殊——即便他和陶寧目前完全看不出什么,但黑妖一直盯著嚴清,這就足以說明,他的小花妖,絕對不是單純普通野妖。 嚴清轉(zhuǎn)過頭,微微抬眸看著他:“元玉大妖是不是測錯了?要不然再測一次?” 他嘆了口氣:“真龍血脈,不會測錯?!庇植皇鞘裁雌胀ǖ难},怎么可能混淆? 不知道是不是耿一淮的錯覺,在他說出“真龍”兩個字的時候,嚴清下意識瞄了一眼攤開的本子。 目光在“臆想癥”三個字停留了一會。 耿一淮:“……” 嚴清緩緩站起來,繞過椅子,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小家伙的語氣很嚴肅:“耿一淮,我不想在這件事上有任何誤會?!?/br> 他一直都是自卑的。從遇到耿一淮到現(xiàn)在,縱然這個男人給了他不少自信,他仍然龜縮在自己的保護殼中,做好最壞的打算。 更別提,陶寧和他說了那位大花妖的事情。 耿一淮從一開始對他的態(tài)度就與眾不同,仿佛將世間所有的溫暖都捧到了他的面前……是不是也是沾了那位大花妖的光呢? 如今這些溫存,是不是同樣也是因為,對方心中多少在意這“共同血脈”的孩子。 總不會從頭至尾,都只是因為他本身吧? 他哪有這般的能力。 若當(dāng)真有那么一絲一毫孩子的關(guān)系,那在耿一淮心中,這孩子是他一人的,還是他們兩人的,差別可就太大了。 “左右都會是我們的孩子?!惫⒁换疵嗣念^發(fā)。 小家伙平日里軟得言聽計從,在這件事上卻固執(zhí)得可怕:“不,這不一樣?!?/br> 耿一淮無奈,不再多提:“先休息吧?!?/br> “你呢?” “我還有事和陶寧穆山商量?!?/br> “那、那你也早點休息。” “嗯?!?/br> 耿一淮輕輕掩上門,緩步走回客廳。 李穆山和陶寧已經(jīng)在那等著他了。 陶寧手中捧著一杯咖啡,笑瞇瞇地說:“喏,老耿下來了,你現(xiàn)在說一下,那些黑妖有什么新的消息吧?!?/br> “先生,”李穆山將嚴清帶回家的咖啡熱好,放到了耿一淮的面前,“目前那幾個活口沒說什么,但是發(fā)現(xiàn)了一點問題。” 耿一淮眸光一凝:“問題?” “對。我和天青雀長老特地試探了一下,和其中領(lǐng)頭的一個黑妖說,‘嚴清’——就是我們準(zhǔn)備的那個假的小嚴,在混戰(zhàn)中死了。結(jié)果那個黑妖臉色立刻就變了?!?/br> 陶寧和耿一淮同時臉色一沉。 “臉色變了?”陶寧冷笑一聲,“這么看來,他們很不喜歡嚴清出事?怪了,感染嚴清的是他們,不希望嚴清出事的也是他們,這背后的黑妖究竟要干什么?” 耿一淮低垂著眼,沒有說話。 李穆山接著道:“小嚴寫劇本的時候,經(jīng)常會有幻境之力環(huán)繞,再加上他一直被黑妖盯著……先生,我們需不需要查一下他的血脈?” “有一點你說錯了?!惫⒁换捶畔率种械目Х缺?,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嚴清并不是一直被盯著?!?/br> 陶寧猛地睜大了眼睛,立刻明白了耿一淮的意思。 “他安然無恙地修煉了幾百年,是……遇上我們——準(zhǔn)確地說,是遇上老耿之后,那群黑妖才盯上他的?!?/br> 和耿一淮在一起之后的嚴清,與之前的那個普通小花妖,有哪里不一樣了嗎? 窗外明月高懸,稍微回溫的冷風(fēng)呼嘯,星辰寂寥。 客廳里的三位大妖卻心思沉重,臉色微沉。 有哪里不一樣? ——嚴清懷孕了。 …… 嚴清醒來的時候,身側(cè)已經(jīng)空了。 耿一淮這幾天似乎都沒忙,他沒有多想,獨自一人起了床,先去阿九所在的客房看了看。 小白團子閉著眼趴在床上,九條尾巴軟趴趴地垂著,像貓一樣的耳朵似乎在輕顫。 還沒有醒。 不過看上去妖力流動沒什么問題,估計傷勢在慢慢好轉(zhuǎn),應(yīng)當(dāng)沒事。 “你可別出事……”嚴清緩緩摸了摸小白團子的頭,“這幾百年,遇到耿一淮之前,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br> 小花妖笑了笑:“不過幸好,你不像我,花妖族那么多人,全都嫌棄我的出身和來歷。九尾狐族早就凋零了,沒有妖能嫌棄你,這幾百年你過得可比我自在多了?!?/br> 他看了一會阿九,又在家里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李穆山和陶寧也不見了身影。 不過這幾位平時就挺忙的,不見身影也正常。 嚴清想了想,先給工作室的人事打了個電話多請假一天,隨后自己獨自一人回了花妖族。 花妖族所在并不在楊城,嚴清變回本體跑了兩個多小時,這才在中午之前趕到了一間規(guī)模不小的福利院門口。 乍一看去,福利院的大花園里,好些孩童玩鬧在一起,清澈的笑聲交疊,好幾朵花朵迎風(fēng)搖擺。 唯有同為妖族的嚴清才能聽到那幾朵花在交談。 “……呀這個小孩差點把我摘了,嚇?biāo)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