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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求偶,也要有門當戶對的漂亮和香氣。 耿大佬不管閑事,從不去開會,陶寧卻很清楚花妖族這個德性。這個沒有大妖的族群修為低微,屁事挺多。 陶寧剛才被這群花妖七嘴八舌地問是不是蝗蟲,現(xiàn)在眼見身高足有一米八的花尋哭哭啼啼、抽抽嗒嗒, 只覺得出了一口惡氣,渾身舒暢, 看著花尋就笑得打跌。 嚴清懷揣著看智障的眼神,扁了扁嘴, 沒當回事。 哭唧唧的花尋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冰涼的視線。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 渾身上下都沒由來的一僵, 妖族天生的危機意識讓他有種自己被盯上的錯覺。他抖了抖, 這才顫顫巍巍地轉(zhuǎn)過頭,猝不及防對上了耿一淮投來的目光。 這個一直只和嚴清說話的男人淡然地看著他, 深藍色的眸子埋藏著一絲泠然, 無邊無際,深不見底。 男人輕笑了一聲,嗓音低沉:“你叫什么?” “我……?”花尋擦了擦眼淚, “我叫花尋啊?!?/br> 耿一淮點了點頭, 似乎是記住了的意思。 花尋心下總覺得有種不知何處來的惶恐, 這種感覺明顯不是來自已經(jīng)笑成一坨的陶寧。 但總不會……是這個問他名字的男人吧?這人剛才還妄圖自稱嚴清的伴侶,都被嚴清給拒絕了,饕餮大妖也沒有什么表示,看上去就是個普通妖族。 所以花尋一直沒把耿一淮真的當成嚴清的伴侶,在承認自己丑之前,他才剛剛下定決心要追求嚴清。 所以,被這人看了一眼,問了個名字,應該……沒事吧? 花尋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經(jīng)被看上去穩(wěn)重成熟的耿先生傳話給了蒼狼長老,即將迎來妖族長老們地獄般地催婚模式。 他只覺得自己想多了,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繼續(xù)躲在花妖們身后哭去了。 為了讓嚴清回去再測一次,這些花妖全都面色惶然卻態(tài)度堅決,花尋剛走,又有一位男性花妖在花霖霖的示意下走上前。 嚴清羞紅了臉,在陶寧的鬧劇中回過神來,先攔住了即將開口的花妖,神情嚴肅:“族長,我必須先說明一件事。” 花霖霖自然什么都聽他的:“你說!” “我這次回去,只是想再測一下血脈,”嚴清說得很慢,似乎是想讓在場的所有花妖都聽得清楚明白,“我不會留在族里的?!?/br> 他的血脈既然會突然覺醒,再加上孩子的事情,能和耿一淮一起去一趟祖地自然是必須的了。 至于其他…… 小花妖笑了笑,眸光澄澈,神情恬靜自然。 在今天之前,他其實多少有點在意花妖族一直以來對他的態(tài)度——畢竟是同族。 可是見到了這些同族如今死乞白賴要他回去的態(tài)度,他反而覺得之前的自己太過執(zhí)拗。跟這群眼里只有血脈和來歷的花妖們在意什么呢?他從一開始就和他們不是一個路子,以前不是,今后也不會是。 花霖霖瞬間就急了:“你可是還在生氣我們以前的態(tài)度?當初你出生的地點和時間太敏感了……大家一時鬼迷心竅,如今我們都知道錯了。孩子,我代表整個花妖族和你道歉,你如果不解氣,回族之后,我讓他們都——” “族長。”嚴清打斷了她。 他的身旁,耿一淮握住他微涼的手,溫度交織,氣息纏繞。 他的男朋友悄無聲息地支持著他,一言不發(fā)地站在一旁,任由嚴清自己解決、自己決定。 嚴清手中的力道微重,毫不猶豫地回握住耿一淮的手,口中接著道:“不用了,你們?nèi)蔽乙粋€道歉,但我……” 他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過往幾百年的心結(jié)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他的天地間,豁然開朗,天光云影下,只有一個耿一淮。 “我不想要這個道歉。你們想道歉,可是我不會接受。這世間沒有任何法則和規(guī)矩規(guī)定,別人的道歉我一定要接受、一定要原諒。我知道,我有時候會有些天真,但我不笨,我清楚你們在想什么?!?/br> “可能是覺得族里沒有大妖,覺得我這突如其來的血脈是花族的希望;可能是覺得這么多年,你們活生生地看著希望在外面飄零;也可能就是突然的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這些許年虧待我了?!?/br> “可我沒必要為了你們的良心,為了讓你們不愧疚,而做出什么。抱歉,我不會回到花妖族,我不需要你們的庇護?!?/br> 他一個人可以活得很好。 縱然有黑妖的隱患,縱然他血脈突然變成了未知之數(shù),縱然還有孩子的重擔壓在他身上,他也甘之如飴。 他有他的耿先生,還有他自己的孩子,他和花妖族沒有干系。 小家伙分明是個耿一淮隨便逗弄就會臉紅耳熱的性子,此刻卻比在場的任何一個花妖都要鎮(zhèn)定,都要明白。 耿一淮與嚴清十指交握,只覺得他的小花妖長大了。 嚴清這一番話將一切退路全都堵死,花霖霖幾次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沒人開口了。 片刻,陶寧嗤笑了一聲:“全給我排隊上來說那句話,嚴清去不去是一回事,你們今天說我是蝗蟲是另一回事!” 饕餮大妖剛才變出原身咆哮的陰影還在,陶寧雖然如今已經(jīng)優(yōu)雅地坐在一旁,花妖們還是瑟瑟發(fā)抖,立刻聽話地排好隊站到了嚴清面前。 剛才還冷靜沉穩(wěn)的小花妖此刻鼓了鼓腮幫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心虛地看向陶寧:“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