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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耿一淮處理及時,恐怕又會有通稿滿天飛,和大家說這又是一個缺德的制作了。 可這位有金主的小編劇居然直接帶了個帥助理在身邊,看舉止還十分親密…… 貴圈真亂。 收工的時候,有一個之前和嚴清頗熟的男N號趁著耿一淮去買奶茶,偷偷跑來嚴清跟前。 “小嚴老師,”那人左顧右盼,低聲說,“過兩天余明珊就要進組了……” 嚴清一歪頭:“?” 余明珊? 他沒參與前期的選角,后來回歸工作了,戲都開拍了。 嚴清后來也補了一下所有演員的試鏡視頻,確認形象確實沒有問題之后也沒有多做什么。 從主角到配角那么多演員,火的不火的,有的平時不是那么耳熟能詳?shù)膰狼逡膊灰欢ㄓ浀谩?/br> 那小配角趕忙說:“余明珊來頭不小,但他不是靠別人,他們家聽說不一般,她剛進圈,但是圈子里的人都喊她余公主來著?!?/br> “???”嚴清還是十分茫然,“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她這種人,從小都是蜜罐和吹捧泡大的,看到點人脈關(guān)系上的事情就不爽……” 小配角說的實在太委婉了,嚴清茫然地看著他,聽他換著方式解釋了半晌,還是啥都沒聽懂。 眼看耿一淮快要回來了,小配角豁出去了:“她最看不起人找金主了,您還帶了個小白臉來劇組,她來了肯定會找您茬的!您一定要有準備……” 話音剛落,“小白臉”耿助理就捧著奶茶走了過來。 小配角一溜煙跑了。 嚴清:“……?” 他接過奶茶,聽見男人低聲問他:“怎么?” 嚴清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這人輪廓分明的臉上,一點一點地掃過每一處地方,將五官的所有細節(jié)都看在眼里。 “唔……”小花妖表情很是微妙,“還挺像的……” 他家先生雖然實力強大,本體更是氣勢如虹,但是人類形態(tài)下卻是恰到好處的。 是一個用“帥”來形容十分貼切的長相。 而且耿一淮皮膚并不黑,雖然不是不健康的冷白,但也是正常的膚色,一切都是那么標準。 這些日子在劇組耿一淮又從來不穿西裝,穿的都是二十幾歲的男生會穿的休閑風,再配上耿先生身上微冷的氣質(zhì)和那雙仿若日月星辰的深藍色雙眸,確實…… 是個足以出道的“小白臉”。 “像什么?” 嚴清笑吟吟答道:“小白臉?!?/br> 耿一淮:“……” 男人抬手,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整天腦袋里想七想八,也不怕教壞我們的孩子?!?/br> 嚴清一怔。 他扁了扁嘴:“我的孩子?!?/br> “又要在這事情上和我吵?” “不是和你吵,我只是在說事實嘛……” “堅持孩子是你一個人的,”耿先生無奈,“有這么重要?” “你問過一樣的問題了?!?/br> “嗯,再問一次?!?/br> “重要啊……”嚴清頓了頓,“你可以用期待我們共同的孩子的想法期待他出生,也可以期待我們以后一起養(yǎng)育他,但是……” 嚴清難得的嚴肅:“不能用期待我們共同血脈的孩子的想法來期待他的到來?!?/br> 這是不一樣的。 因為這孩子從始至終都不是耿一淮的血脈。 嚴清抬起雙手,緩緩地環(huán)上耿一淮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家耿先生的身上,埋著臉頰。 “可能你覺得我這話有點矯情……”他難得和耿一淮這樣嚴肅地討論一件事情,嗓音有些低,卻帶著莫名的堅韌,“這對我們來說,明明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耿一淮,我知道,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我會在新曲工作室好好寫我的劇本,你在樓上朝九晚五地上班,然后我們一起下班?!?/br> “偶爾還可以一起去超市買買菜,可能陶寧一通電話打進來,你就要忙著去處理黑妖和洞口的一些事情。” “然后我在家里等著你,可能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覺的時候,我會感受到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你回來了……” “然后我們還有個孩子,我們教他術(shù)法,教他修煉,教他人類社會的規(guī)則。” “但那都是對我們而言?!?/br> 嚴清突然鼻頭一酸。 “但是對于孩子而言,在他并沒有你的血脈下,卻知道你每天都懷著對你自己血脈的期待,懷著培養(yǎng)自己血脈的孩子的用心?;蛘咚麜溃谒錾哪且豢?,哪怕是那么一瞬間,你因為血脈的不同而對他產(chǎn)生的轉(zhuǎn)瞬即逝的失望……” 耿一淮抱住了他,在嚴清看不見的角度,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嚴清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矯情,可是一想到“血脈”這兩個字,他卻沒由來地涌上酸楚的情緒,無法控制。 好似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就曾經(jīng)知道、亦或是看到過,有那么一個孩子,懷著全族對血脈的期待出生,備受矚目,滿族期望。 可也正是因為期待太高,那個孩子稍微展現(xiàn)出了些許血脈不純,便被判了死刑,被扔到了最荒蕪的地方,孤苦無依,孑然一身。 直到苦難多年后的蛻變,方才走出那段過往。 不要了,不要再有任何這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