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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住手還有些不知所措的卿尚德就這樣跟著燕璣硬生生地上了高墻,一低頭,趙三路還沒有跑遠。這鬼精鬼精的少年一回頭,看見燕璣兩人上了墻,嚇得連滾帶爬地加快了腳下的速度,生怕他們追上來。 他趙三路雖然是南城山里一百綠林好漢之首的兒子,稱得上一句爺?shù)娜宋铩?/br> 可這也架不住這兩個厲害得沒邊兒的練家子一塊出手??! 三十六計,走為上。 天空兩邊紅藍交錯,一半帶著星月的靜謐,另一半?yún)s是如火的熱情。 “他會來嗎?”卿尚德忍不住問到。 燕璣瞇了瞇眼睛:“誰知道呢?!?/br> 自打燕璣破天荒地拿下了文課榜首以后,原本對燕璣格外溺愛的徐若苦教頭就仿佛突然間開竅了一般跟苦大仇深的馮塾師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上,他不僅跟馮塾師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上,就連思維也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馮塾師給潛移默化了。 “教頭!徐教頭!不好了!” 一個第二年的學生從外頭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看到徐教頭就大喊了出來,期間差點將教頭的那一株千金不易的“故人蘭”的花盆給帶倒,很是得了教頭的白眼。 徐教頭好不容易跟馮塾師討教了幾招修身養(yǎng)性的法子過來,這幾日初見成效,不由得慢悠悠地道:“慌什么?后面又沒有狼追著?!?/br> “狼、狼是沒有,可、可可是——” “把氣吐勻了再給我說話?!?/br> 那學生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才沉住氣道:“教頭,外面有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她來找燕學長!” “咣當!” 徐教頭失手硬生生地將老校長送給他的茶盞摔成了粉碎,他的雙目無神,心道:這算什么?難不成還真是那個墳頭大煙袋兒整日里念叨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你說什么?!” “真的!徐教頭!外面那個大肚子的女人指名道姓要找燕璣,連燕學長長什么樣子她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徐教頭差點兒長吁短嘆,順便把自己茂密的一頭白發(fā)給拔禿了。 別人或許還會因為燕璣的表現(xiàn)而感覺他不是會亂搞男女關系的人,但是作為顧時遷那個老皮貨的舊友,他不可能猜不到燕璣對感情是什么樣的一個態(tài)度——愛上了,就要得到。得不到的話……后果很嚴重。 然而,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這個燕璣已經(jīng)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燕璣了。 眼下的這個燕璣是歷經(jīng)打磨,九死一生回來的燕縣衛(wèi)。 徐教頭到門口的時候第一眼看見那個大肚子的姑娘,心里頭“咯噔”了一下,很漂亮的一個姑娘,眼睛也大,跟燕璣有得一比。她最突出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她身上的氣質(zhì),那種高門嫡女的風華與從容,仿佛世間萬般富貴都遮不住她的眼睛。 徐教頭:“……” 私以為,這個姑娘,老夫我是搞不定了。 但還是要硬著頭皮上去說話,免得鬧起來,對南府對燕璣的影響不好。更何況,最近還有一件大事要發(fā)生,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可不能亂吶! 那姑娘一身玄青的周服長裙,披著香妃色的紗帛,相貌極好,眼神清明。然而,她的眼眶卻紅彤彤的,像是好好的大哭了一場,沒得可憐。 怕不是被燕十三那個小混球給拋棄了,連夜找過來,哭得呦。 徐教頭的頭疼,疼得厲害。 這要真是個高門的姑娘,千里迢迢地私奔過來,萬一她的家里頭找過來,那該怎么辦? 話說回來,顧時遷是在燕城做的武師傅吧? 徐教頭的頭更疼了。 燕城一磚頭塌下來,十官九貴,他一介平頭草民,燕璣一個窮苦學生,哪里招架得住??? “老先生,老先生?” 那個姑娘早就注意到了徐若苦,她扶著校門口的那顆老合歡樹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問到:“有什么問題嗎?先生?” 徐教頭回神,深覺這姑娘的肚子也還不算十分的顯懷,于是想了想道:“你就是來找燕璣的?” 她道:“是的?!?/br> “你是……他的什么人???”徐教頭盡力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一些。 然而,那個小姑娘冷笑了一聲,緊接著道:“我是他的什么人?我是燕十三他媽!” 徐教頭:“……”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干什么不好?年紀輕輕的,總上趕著給人當媽? “換句話說——”小姑娘微微一笑,明眸皓齒,眉眼傾城,“長姐如母。” 徐教頭愣了一下,一顆高懸著的心頓時落回了實地。 只要不是私奔就好。 燕璣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徐教頭坐在老合歡樹底下,慈眉善目地對著自己的jiejie敘話,比對自己可要和藹多了。 “大姐?” 素色的周裙,素面朝天,眼睛紅腫,像一只純良無害的小白兔。 這就是多年以前他的長姐嗎? 燕璣略微走了一會兒的神,接著就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包袱給砸臉砸了個正著。他懵逼地拉開自己臉上的柔軟包袱,就看見一道人影飛撲了過來,朝著燕璣就是那么一拳。 第十四章 鳳棲梧(上) “別動!” 燕璣當空一聲吼,跟著他過來的卿尚德瞬間收住了動作,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女人撲進了燕璣的懷里,并且用小拳拳捶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