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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大東身后那位官差打扮的人絲毫不在意他的畏懼,將一柄掛了銅環(huán)的鋼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高喝道:“快點(diǎn)兒說,這鹿rou到底是從哪里買來的!” 樊大東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股濕潤的液體從他褲。襠處淌了出來,直接淌濕了整個褲子。 “你這小兔崽子!”官差大喝一聲,掄起拳頭就準(zhǔn)備揍他一頓。 旁邊另一個店小二打扮的人卻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官爺——” 那官差順著店小二的視線一看,卻見隔壁桌那據(jù)說從長華仙山下來的年輕仙人,黑眸涼冷地看著自己。 官差一個激靈,近乎狗腿地湊了過去:“仙,仙長,長華山是不是不讓人動私刑?。俊?/br> “不要打死人。”年輕仙人風(fēng)輕云淡地道,撫了撫自己的青衫下擺,起身,就走到了客棧門外。 樊大東見他背著手,諸事不理的樣子,大驚道:“你不是從長華山上來的嗎?”長華山的人竟能坐視旁人動用私刑??。?/br> 年輕仙人抬了抬手,暴露在陽光下的手指修長如玉。 那官差得他首肯,嘿嘿一笑,往手里“呸”了兩聲,就揪起樊大東的領(lǐng)子給了他腹部一拳。 “啊呀!”樊大東大吼一聲,凄慘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官差踹了他一腳,道:“哪里這么容易死?你若再不說那鹿rou是從哪里買來的,爺這就直接送你上西天!” “仙長!”樊大東忍住五臟六腑的絞痛,攥著一旁的椅子腿兒爬了起來,“救命啊,仙長!” 年輕仙人微微側(cè)頭,只露出顫如蝶翼的睫毛。 樊大東眼見著那官差第二拳就要掄過來了,面如土色地道:“我說,我說!仙長,你快讓他住手??!” 官差未曾收勢,一拳已到樊大東面門前。 樊大東緊閉了雙眼,但只覺得微風(fēng)一拂,疼痛未至,卻原來年輕仙人揮一揮袖,官爺便被他整個人都卷扔到一邊去了。 “快說!”年輕仙人顯然有些不耐煩。 樊大東驚了一跳,道:“我,我?guī)ィ 彼得榱四枪俨钜谎?,低下了頭,又道,“不過還請仙長一個人與我同去,若帶了太多人,那賣方怕不愿意見我……” 年輕仙人淡淡地道:“那你便在前面帶路吧。” 樊大東連連點(diǎn)頭,捂著自己的肚子,哼哧哼哧地爬了起來。 他濕了的褲子底下甚至還在滴著液體。 年輕仙人距離他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最后被他帶入了一處深山老林。 曲徑通幽,很快又現(xiàn)一方竹林。竹林不遠(yuǎn)處有一株垂 絲海棠,樹冠茂密,花朵比葉子的數(shù)量似乎還多幾分,瞧起來生機(jī)勃勃。 “就是這里,請?!狈髺|恭敬地向年輕仙人一禮,退至一旁,看著年輕仙人入內(nèi)。 “唰啦!” 年輕仙人剛走到那垂絲海棠旁,海棠花樹枝陡然伸長十丈,枝條抖動,密密麻麻向他纏來。 “著!”樊大東拍了拍自己的褲腿,滿意地看著海棠樹枝纏住仙人,“這下你可落在我的手上了吧?” “還說什么長華仙人,這年頭,會點(diǎn)兒法術(shù)的都敢稱仙人了。”他走到樹下,“呸”了一聲,“你們長華的長老能稱一句仙人也就罷了,區(qū)區(qū)一個弟子,哼!” 年輕仙人目光微閃,道:“聽你的意思,你倒連我長華的長老都不放在眼里了?” 樊大東嘿嘿一笑,指揮那海棠樹把人吊得更高:“別說是你長華的長老了,就是你長華掌門親至,我這寶貝也能把他捆住?!?/br> “是么?”忽有一清冷好聽的聲音自天際傳來。 樊大東大驚:“誰?” 顧擁雪從天而降,云衣翻飛,眉目之間的神情比被吊起的人還要冷上一些。 他手腕一抖,那正纏人的海棠樹枝就都被斬斷了。 “沉軒?!鳖檽硌┑溃澳阍趺从直磺茏×??” 宋沉軒落地,拍掉了衣上沾染的花粉:“我只是想看看他還有什么招數(shù),竟連我長華也敢招惹?!?/br> “那你就去試試他?!鳖檽硌┦忠粨P(yáng),把手中的含光劍丟給了他。 宋沉軒接過含光劍,勾唇一笑,幾招便用凌厲劍氣將那樊大東擊趴在了地上。 顧擁雪眼見那樊大東的褲子底下又流出了不少液體,便知小徒弟速戰(zhàn)速決,應(yīng)是不想碰到樊大東的身體,臟了自己的佩劍。 “說,是誰指示你在三仙劍派附近賣玄鹿rou?”宋沉軒將劍架在樊大東的脖子上,道,“你不說,我便把你押到三仙劍派去,叫他們門派內(nèi)的管事好好審問審問你?!?/br> 樊大東面色慘淡地道:“沒,沒人指示,是我自己?!闭f完,他幾乎崩潰地道,“去年昆侖山不是有玄鹿出現(xiàn)嗎?我聽他們說,有人被玄鹿害死,被害死的人都變成了玄鹿——” 顧擁雪面色微寒,道:“你到底賣的是什么rou?!” 樊大東瑟縮道:“是,是我找來的尸體……” 宋沉軒立刻就掏出根繩索把樊大東給綁了:“辱尸罪!師尊,此事不必臟我長華之手,還是直接讓官府的人來處理吧?!?/br> 顧擁雪頷首,站在原地,宋沉軒把樊大東押走,不久后,就又飛了回來。 “你資質(zhì)極佳,這么快已將純陽功練到了五層。”顧擁雪感嘆地道,“也許再過百年,你便能超過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