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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伶琢磨著他的話,皺著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之前不是夜東籬嗎?也許他是魔族跟妖族的混血,所以身上有魔氣也很正常?!?/br> 非閑卻再次搖了頭:“之前我也這么覺得,可我剛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錯了。因為那股魔氣的源頭根本就不是從他身上發(fā)出的,而是他肚子里的孩子?!?/br> 第71章 白伶揣在袖子里的手一抖,當啷一聲砸到椅背上,看著非閑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腦子里還在一遍一遍重復著剛才的話。 魔氣竟然是從孩子身上發(fā)出的?難道是…… “那孩子繼承了花辭的魔族血統(tǒng)? 非閑與他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是他們生的,肯定不像清作就要像他了??苫ㄞo身上的魔氣并沒這么強烈,別說是他,就算是之前的夜東籬也沒達到過這種程度??蛇@孩子卻完全是青出于藍,花辭能生出這樣的孩子,足以證明他的身份本就不簡單?!?/br> 只是花辭恐怕都不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么,那他們就更加無從得知了。 說到這非閑眺望著窗外寧靜的院落,想起預言中的畫面,眼中透著不忍。 “這孩子若是留下,日后恐怕會釀成大禍?!?/br> 白伶僵硬的轉過頭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非閑口中聽到的。嗤笑一聲:“你什么意思?你要殺了他們的孩子?”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非閑嘆了口氣,“只是在我預言里,那孩子日后恐怕會帶來一場毀滅六界的災禍,遠勝于當年的破夜之戰(zhàn)。身為天界眾神之一,我必須要為天下人考慮。” “又是天下人……” 白伶看著此刻的非閑,又想起他在人間渡劫時,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的非閑還是一心想考取功名的窮書生,家徒四壁,食不果腹,滿口的之乎者也,明明連一桶水都提不動,卻還想著要兼濟天下。 那時白伶只感覺這個傻書生好笑的很,不自量力,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珊髞硭B續(xù)五年名落孫山,窮困潦倒,連同鄉(xiāng)人都不愿意在接濟他,白伶本以為他會被困苦泯滅了心智和當初的報復,逐漸甘于做一個醉臥紅塵中的俗人。沒想到他竟然背著書箱,開始周游列國,到處游說。 從那時他就看出來,仙族人就是跟他們這些做妖的不一樣,先蒼生后己身,這句話幾乎鐫刻在了每一個仙族人的骨子里,然后用盡他們畢生所有執(zhí)行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白伶看著非閑,忽然感覺好累。原來他修煉了這么久也不能飛升,就是因為他身上沒有這份至死方修的執(zhí)念。 “若你預言中會帶來災禍的不是花辭的孩子,而是我們的孩子呢。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非閑肩膀一怔,抬頭看向他,忽然表情驟變,撲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把白伶嚇得一愣。 主見非閑哆嗦著嘴唇,聲音都激動的有些發(fā)顫。 “你是說你也能生嗎?娘子原來你也是雌雄同體的!我還以為只要花辭那樣的草木妖才男女都能生,原來你們鳥妖雄的也能下蛋??!怎么,我們已經有蛋了嗎?幾個啊,下幾十個我也能養(yǎng)的!” “……” 接著,一聲清脆的耳光落在臉上。 “滾!” …… 本來非閑是打算把這件事告知清作的,畢竟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也是天界的眾神之王。可他每次跟清作獨處要把這件事和盤托出的時候,卻總被對方有意無意的搪塞過去。 后來非閑明白了,有些人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那天自己表現(xiàn)的那么奇怪,清作那么敏銳的洞察力,肯定早就看出來了,他沒像白伶一樣追問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結果,不想再聽自己親口說出來罷了。 想一想也是。就算告訴清作這個孩子對于六界安危是個不得了的威脅,可清作還是會把這兩個孩子一視同仁,當成掌上明珠般疼愛的。 所以說他索性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說了,因為說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給他們添堵呢。 那天太陽神從天界下凡,趕來給清作匯報調查的情況。雪一自然是最高興的,才剛過了早飯時間不久,就急匆匆的去灶房準備午飯。花辭閑得無聊,也跟他一起去了。 白伶看他們三個齊齊坐在桌邊,起身就要走,卻被清作叫住。 “無妨,一起聽吧?!?/br> 白伶笑著調侃:“那可不行,萬一這機密要是泄露出去,回頭準保得賴在我身上。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我一個妖族坐在這聽怕是不好吧,不然我把花辭跟小雪球也叫來?” “不必?!?/br> 兩道聲音同時回應,白伶看著清作跟太陽神,哈哈笑著坐到椅子上。 “還真是知道疼人兒啊。什么糟心事都自己扛,不讓他們擔心受怕半點?!?/br> 說著瞪了非閑一眼:“再看看你!” 非閑憋著嘴委屈的縮了縮肩膀。 太陽神道:“近日我在天宮暗中跟蹤他去了很多地方,但并未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他嚴格的按照帝君平時的作息出巡規(guī)律,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只是……”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 “我聽七星君府中的一個仙娥說,舉行大婚典禮之前,他曾親自向七星君要了一件圣器作為他長女的嫁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