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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師父都不認(rèn)得了?”那年輕人撇嘴,動作神情跟那清秀的臉龐一點(diǎn)都不搭。 陸暮臉色蒼白得可怕,咳了兩聲,“你怎么還沒走?” “見了個(gè)老朋友?!鄙蛄贾喟櫭?,給人一杯水,恨鐵不成鋼:“誰叫你把針□□,你是不想活了么!” “師父還有朋友啊,”陸暮輕輕的笑了聲,這一笑因?yàn)榘l(fā)燒起皮的嘴唇直接裂開滲出血絲來。 沈良粥嘆了口氣,他徒弟何時(shí)這么狼狽過。 “這次就真的要回去了,我新做了兩張面具?!?/br> 陸暮一愣,他聽懂了師父的未盡之言。 也許一切回到原點(diǎn)才是最好的選擇,謝天齊本就無意皇位,蕭宇琛也不需要他的助力。 這種冠冕荒唐的理由揭開后賴著不走其實(shí)只是他的私欲而已。 “什么時(shí)候?” 沈良粥一愣,沒想到徒弟會答應(yīng),“就明晚,我們會抬藥材進(jìn)來?!?/br> 頓了兩秒又忍不住稀奇:“你就這么放棄了?當(dāng)初不挺胸有成竹。” 陸暮抬眼,“師父你就別埋汰我了,”感情又不是打仗,哪有胸有成竹。 更何況,蕭宇琛有喜歡的人了。 念頭一出來,陸暮心虛翻滾猛的咳嗽起來,到了此刻,他才終于肯承認(rèn)這個(gè)事實(shí)。 沈良粥有點(diǎn)于心不忍,給人拍了拍背,意有所指:“說不定蕭宇琛已經(jīng)喜歡你了。” 陸暮抬起頭沖沈良粥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最開始陸暮其實(shí)真的差點(diǎn)就相信蕭宇琛是真的喜歡他多年,對方演得太真了。 可眼睛是騙不得的人的。 他知道愛一個(gè)人會是怎樣的眼神。 “那就明晚見吧?!?/br> 陸暮昏昏漲漲的,輕聲道,應(yīng)該讓一切回到正軌了。 ☆、第 20 章 冰天雪地。 一少年裹著熊皮手里提著簡單處理過的動物尸體,懷里還抱著什么東西在雪地上飛速行走。 青澀的臉龐因?yàn)檎粗难E看起來些兇狠,一雙眼睛灼灼發(fā)亮,等看見前面的洞xue后期待已經(jīng)抑制不住,直接跑了起來。 到了洞xue口前,匆忙的腳步到是慢了下來,喘勻了氣才用著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道:“我回來了?!?/br> 無人回應(yīng)。 少年蕭宇琛神色一變,將手里的動物尸體扔在腳下,推開那簡易的門,護(hù)著懷里的東西快速沖了進(jìn)去。 直到看到火堆旁邊坐著的紅色身影蕭宇琛提起的一口氣才松了下來,“你怎么不應(yīng)我,是不是餓了,我今天獵到了好東西?!?/br> 坐在火堆旁的人雙手抱膝埋著頭,仿佛才聽到聲音般抬頭。 火光照耀了一張雖稚嫩卻已經(jīng)能看出以后是怎樣絕色的臉。 因?yàn)樘а劭慈说膭幼?,一雙上挑的鳳眼睜得圓圓的,火光倒影在眼睛里,亮晶晶的。 蕭宇琛呼吸都窒了一秒,磕磕巴巴的臉都紅了,慌亂把自己懷里的東西掏出來獻(xiàn)寶貝似的:“喜歡么?” 赫然是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兔子,渾身雪白,四只腳卻是灰灰的,眼睛四處亂轉(zhuǎn),可愛極了。 當(dāng)時(shí)看到這只兔子蕭宇琛就在想她肯定會很喜歡吧,光是想象一下白絨絨的兔子被紅裙的她抱在懷里就很震撼。 所以為了抓到這只兔子摔了個(gè)背朝天也是不值一提的。 陸暮看了人一眼,低下頭,一副毫不感興趣的模樣,又往火邊靠了靠。 兩人就一張熊皮,本來蕭宇琛一直讓姑娘披著的,不過每次出去都會被硬塞著帶上。 此時(shí)看見人往火邊靠反應(yīng)過來,直接把兔子往人面前一丟,伸手去解身上包裹著的熊皮。 看見人受了驚嚇般下意識的去接兔子忍不住笑,蕭宇琛從未覺得一個(gè)人這樣可愛過。 他將解下來的熊皮往人身上披,自己穿上火堆旁烤著的有些破爛的衣服,好在雖然破但裘衣還是夠厚。 陸暮皺著眉拒絕,卻被人攔住,“你穿吧,我不冷?!?/br> 蕭宇琛蹲下來往里面扔樹枝,“你不用省著,外面好多枯了的樹?!?/br> 雖然這姑娘話少又冷冰冰的,但蕭宇琛卻知道人很善良。 比那些軍營里表面嬌笑如花,溫柔善良的人真實(shí)多了,年少的蕭宇琛想到這,又唾棄了自己一下。 那些人怎么能跟這神仙似的人比較! 看著因?yàn)闇囟壬仙樕t潤起來的人,蕭宇琛心中涌起憐愛,他再一次覺得這次糟糕透底的被人追殺竟也是一件好事。 聽著人咳嗽了兩聲,蕭宇琛趕忙又多扔了些進(jìn)去,他想著今天看見的兩棵枯樹,得趁著沒下雪趕緊去弄回來。 剛想完蕭宇琛一抬眼就看到人低頭,安撫的輕輕摸了摸懷里躁動的兔子,黑色的頭發(fā)有一縷落在了兔子身上。 歲月靜好。 蕭宇琛那時(shí)還不知道什么叫歲月靜好,只是笑意爬了滿臉:“你等會,今天我們可以吃rou了?!?/br> 蕭宇琛站起來,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人跟在身后。 熊皮披在人身后,帶來粗糲的兇猛,但人一襲火紅的對襟羽紗裙束了腰,盈盈一握的腰更顯脆弱。 這強(qiáng)烈的反差讓蕭宇琛直接愣在了當(dāng)場。 “怎么了?”陸暮開口,說話間又低頭摸了摸懷里的兔子,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 還有那堪堪結(jié)痂的傷口,簡直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