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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樊不知道蕭宇琛是從哪里突然來的好心情還給他開了個玩笑,但是他卻沒有感受到哪怕一絲愉快的情緒。 他想起前兩日陸暮才回出去的信件,巨大的戲劇沖擊下他甚至哀極反笑。 為何不早兩日? 如果再早兩日呢,如果蕭宇琛早些說呢? 蕭宇琛不知道梁云樊在想什么,他也懶得去猜,站起來,走了兩步又道,“你先前不是看過很多陸暮跟那姓易的話本么?” 梁云樊抬眉,不明白人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我派人寫了很多我跟陸暮的,你記得去買,”蕭宇琛想了想又道,“給手下的人都發(fā)幾本。” 梁云樊:…… 莫不是中邪了。 可蕭宇琛還沒完,“這次我打算去云國看看,算是帶陸暮回娘家?”蕭宇琛說到這自己倒是笑了起來 “順便看看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回來差不多可以成親了?!?/br> 梁云樊眉頭微皺,他一顆心胡亂跳動,好像呼吸都困難起來。 他聽著蕭宇琛還在絮叨,到真的像個跌進愛河的毛頭小子,他年少時都不曾這樣,更遑論要到而立之年。 “你,”梁云樊猛地開口,他想說你這樣打算為何不早些,在陸暮還滿心滿意的時候?! 可當蕭宇琛疑惑的看過來等他說話時,他又說不出口了。 蕭宇琛以為是人不想聽這些了,也沒再說,最后交代了兩句。 “那些鋪好的線就先交給你,正好趁著這次大雪,他們那邊沒有牧草我們占利。” “等春天來了后,會有一場大戰(zhàn)的?!?/br> 蕭宇琛也有種感覺,陸暮也在等這個春天,而且是有點迫切的。 三國僵持這么久,那些不大不小的國一直在觀望,是該動作了。 本來蕭宇琛計劃的事年前一鼓作氣拿下云國,若未元氣大傷休養(yǎng)一年,對上易國便有很大的優(yōu)勢。 開始順利得過分,只是沒想到一場雪打亂了所有計劃,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再好不過了。 兩國都沒有折損兵力,贏的幾率又擴大了些。 “在想什么?” 陸暮的聲音傳來,帶了些剛醒的慵懶。 蕭宇琛一下子回過神來,他微微側(cè)頭,眼睛含笑,“你睡著了,我只好發(fā)會呆?!?/br> “有動靜沒?!标懩嚎戳搜勰歉∑?,發(fā)現(xiàn)跟他睡過去之前一樣,位置都沒怎么變。 “沒?!笔捰铊u頭,又逗了人一句,“今晚怕是要餓肚子了。” 他們倆租了條船出來,想的今晚烤魚吃,把船夫打發(fā)了回去。 “嗯,”陸暮只是點了個頭。 蕭宇琛還想說什么,看見陸暮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麻么?” “嗯?”蕭宇琛問了聲才反應過來什么。 先前陸暮突然睡著,蕭宇琛就摟過人靠著自己睡,他還進船艙拿了條披風,就是這么大動靜陸暮都沒醒過來。 “不麻?!笔捰铊恿藙右驗檠褐匦铝鲃佣槟久浲吹母觳玻α诵Φ?。 陸暮看了人一眼,也沒說什么,又重新靠回去半躺在人的懷里。 他剛才起來的時候搭著的毛裘往下滑了些,陸暮雙手被蓋著懶得動又怕冷,低頭用下巴弄了兩下試圖把它弄上來。 蕭宇琛看著眼前的場景有點想笑,又覺得心里軟得不行。 他實在是很喜歡陸暮剛醒過來的樣子,迷瞪瞪的,執(zhí)著又緩慢的用下巴去勾,三番五次失敗后眉還要微微擰起來。 他伸手給人提上來,直到半蓋著下巴。 陸暮又往里面縮了縮,“其實冬天不好釣魚?!?/br> “嗯?”蕭宇琛應聲,他其實對釣魚沒什么興趣,若不是陸暮想,他也不會來。 其實他沒釣過魚,都是直接抓。 想想他曾經(jīng)應該是向往這件事的,皇后曾帶太子出去玩過一次,回來描述了很久。 陸暮抬頭看了人一眼,“最好能是夏秋季釣魚,會有金色的陽光灑在身上,哪怕只是吹著風打個盹也是極好的。” 蕭宇琛莫名的覺得這話有些熟悉的感覺,他想了想,又不記得有誰說過,倒是被陸暮的嗓音勾了些倦怠出來。 他想了想那個場景,不自覺的帶了些笑意,“那我們夏天再來,到時候可以給你烤一條魚吃。” 低沉磁性的聲音想在耳邊,陸暮卻有些恍惚,好像和記憶中少年清朗又稚嫩得聲音重合在一起。 ‘等我們從這出去了,夏天帶你去釣魚,金色的陽光灑在身上,你到時候睡一覺,等醒來我就給你烤魚吃!’ 記憶太久遠,陸暮也記不清了。 他忽然又覺得不是很像,那少年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激動跟現(xiàn)在的沉穩(wěn)還是差了太多。 對于蕭宇琛的話陸暮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深吸了口氣,好像是為了克服寒冷般,猛地掀開了搭著的披風。 蕭宇琛被陸暮的動作驚住,他看著陸暮站起來,從溫暖里出來他那短暫的柔和好像也被剝下了,一雙眼又重新變回清明而通透的模樣。 陸暮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又蹲下身來給人揉肩膀,“你會劃船么,我餓了?!?/br> 蕭宇琛覺得有些好笑,當時陸暮淡定的說嗯,原來是根本沒反應過來,笑了聲,“不會?!?/br> 肩上的揉捏有力而舒適,但蕭宇琛仿佛感覺了那冰冷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