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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去了蜀中,因為父親當年的好友把他和母親葬在蜀中竹海里了,我到那里去,看到一方墓碑,流著淚和其他人解釋說我是仰慕蜀中雙俠聲名的后輩,特來祭奠他們……” 連她是誰都不能說,眼睛還得拿藥變了顏色。 葉雅眼睛有些發(fā)紅:“但老爹永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很感謝您間接讓我知道了這些事,并且第一反應(yīng)是怎么讓老爹保護好我?!?/br> 她并不是一無所有。 予霖一直靜靜聽著,照顧知明知繁習(xí)慣了,下意識的摸摸葉雅的頭:“嗯。” 葉雅眨眨眼就把紅眼圈憋了回去,笑道:“您還幫我免了老爹的長篇大論呢……嗯……” 她心想:“這都變成一家人了,我再叫叔叔是不不太合適?可是娘也不行啊,老爹怎么那么沒用,說好的娘這都十年了還不能叫?!?/br> 轉(zhuǎn)轉(zhuǎn)眼睛,她道:“對了,義父,我以后這么叫您可以嗎?” “義父?”予霖道,“這種稱呼不可輕易出口,畢竟……” 葉雅:“沒問題,我現(xiàn)在磕頭不就行了!” 動作迅速至極,予霖生生把“畢竟帶個父字” 憋了回去。 …… 第二天一早,云青月眼看著本該從外面回來的葉雅從她自己房間的方向過來。 葉雅端起一碗rou丸胡辣湯喝了口,湯汁勾了芡濃厚味正,淋上一大勺油潑辣子及香油,麻辣鮮香,就差點手掰的坨坨饃,于是她坐下來邊掰邊和也在掰的云青月道:“早啊,老爹,義父?!?/br> 云青月差點把眼睛瞪出來:“什么?” 予霖應(yīng)了一聲,自然無比。 云青月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思考不出發(fā)生什么了。 葉雅才不多留礙事,她喝完湯吃完一個千層rou餅就把筷子一放:“我去找高寧了?!?/br> 高寧是葉崚的小女兒,和葉雅年齡相仿,兩個人從小在宮里一見面,那就是魔王過境一般的效果。 人影一走,云青月看著予霖:“玄英?” 予霖喝著油茶。 云青月“嘶”了一聲,在予霖放下勺子的一瞬間湊了過去。 一股糯米蜜棗交雜的甜味充斥口中,予霖:“……” 親夠了本,云青月笑道:“甑糕好吃嗎?” “甑糕”兩個字被他說的意味深長。 予霖:“……齁。” …… 葉雅一趟宮中之行沒能走上。 她剛出府門,京兆尹的衙役就急吼吼跑來尋她——葉雅掛著萬藥齋醫(yī)師的名號,跟著蘇傾學(xué)醫(yī)時和這些人熟的不能再熟,是以找不到蘇傾又有急事時,仵作便差衙役便來尋她幫忙。 平時的一些必要工具都隨身帶著,葉雅直接和人走了。 長安城西有些錢的商賈和平民都有,葉雅和衙役剛一進屋,就看到大堂躺著個蓋著白布的身影,仵作蹲在旁邊唉聲嘆氣,一對已經(jīng)不年輕的夫婦站在一邊哭泣著。 京兆府尹簡成榮竟然也來了。 還有…… “遠思哥?”葉雅看著著金吾衛(wèi)服的顧逍。 顧逍沖她點點頭。 奇怪的是,除了蹲著的仵作和立在仵作身邊的顧逍,簡成榮和那對夫婦以及其他衙役都離尸體遠遠的。 仵作一看到葉雅眼睛一亮,他是個急脾氣,也顧不得要上來見禮的簡大人了,拉著葉雅道:“快來看看,這尸體不能再詭異了!” 那哭著的婦人平日里就仗著家里有錢刁蠻慣了,現(xiàn)在又死了兒子,葉雅雖穿著男裝但能看出是個女子,當下就不樂意了,嚷道:“一堆庸醫(yī)!連我兒子怎么回事都看不出來,居然靠個女人!我苦命的兒啊……” 仵作是個工作狂,聽人這么說,連連嘆氣。 葉雅時常布藥施醫(yī),不少人都認識這個小醫(yī)師,當下有圍觀的不樂意了: “老黃家的,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人家跑過來幫你,你怎么說話呢!” “就是啊,平常潑辣潑辣也就算了?!?/br> 黃夫人剛想一插腰罵回去,簡成榮趕忙叫衙役攔住人讓她安分點,話還沒出口,顧逍沉聲道:“不可對長寧殿下無理!” 顧逍天生溫和,但平時脾氣非常好的顧逍此刻話語的怒氣聾子都能聽出來。 黃夫人火氣一下子被嚇了回去:“長長長……長寧殿下?!” 葉雅隨手掏出個發(fā)帶把頭發(fā)綁好,對顧逍笑道:“叫我小醫(yī)圣?!?/br> 顧逍的臉有些發(fā)紅。 她看向仵作:“老何,什么情況?” 老何嘆口氣:“今天清晨發(fā)現(xiàn)死在大堂里的人,家人剛發(fā)現(xiàn)時尸體還是個正常的尸體,但我來的時候,不過一個時辰,已經(jīng)被蟲子爬滿了!” 葉雅皺眉道:“蟲子?” “不是一般的蟲子,我覺得我解決不了,所以讓人去找了殿下,實在是……太詭異了!”老何慢慢掀開白布,“殿下做好心理準備?!?/br> 白布掀開的瞬間,還沒等眾人看清什么,一個極小的黑影飛出,朝著老何撲了過來,老何躲閃不及跌坐在地,眼前銀光一閃—— 形狀奇特的飛蟲被銀針正正穿過,蹬蹬腿,死了。 面色不驚的葉雅看了看被自己一針戳死的飛蟲,又向尸體看去,果然如老何所說已經(jīng)爬滿了,有衙役看了一眼,捂著嘴跑了出去。 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