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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像有什么不對的? 不過他開北堂旼玩笑開習(xí)慣了,感覺不對的地方轉(zhuǎn)眼間就被拋之腦后,北堂旼跳下來,也理所當(dāng)然般道:“守門的不讓我進,可我得來見你?!?/br> 李然忽然就止不住自己的笑意了,笑著笑著,他才后知后覺:“你怎么回來了?” 北堂旼淡淡道:“我想好了,不論是去游歷還是回谷,我最想的還是當(dāng)族長,然后改變整個北堂靈族,所以我多花了點時間,把他們都帶出來,來投奔你?!?/br> 來投奔你,投奔你,奔你,你…… 李然:“誰?!我?!” 說好的希望不回來呢,這下好了,帶來一個族,一個族?。?/br> 北堂旼:“嗯,我們可以一起保護他們,畢竟那些老人家沒出過谷,內(nèi)心還很脆弱?!?/br> 李然心道:“我的內(nèi)心,突然也很脆弱啊?!?/br> “他們,他們在哪呢?” 挺好的,爹那么希望找到北堂靈族的族人,現(xiàn)在整個北堂靈族都打算住進陳國了,爹不會高興的抽過去吧…… 北堂旼忽然以右手抵上心口,對李然笑了笑。 李然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北堂禮的一種,有兩個意思,”北堂旼解釋道,“重逢的時候,意思就是‘許久未見,可曾安好’?” “……那我該如何回應(yīng)?” 北堂旼柔聲道:“同安?!?/br> …… 傳說中北堂靈族入世的消息轟炸了整個人間,所有人都在觀望北堂靈族打算如何動作的時候,北堂靈族的新族長北堂明世坦坦蕩蕩的帶著全族入住陳國。 李然加冠了,他還是習(xí)慣穿藍袍白衣,不管遠看近看都有讓人種翩翩君子我心甚悅的感覺,這樣的人肯定非常受歡迎,因此李然第四次扶起一個跑到他旁邊剛好摔倒,其實是故意來撲他的孩子時嘆道:“你們要是想抱哥哥就正大光明的來不行嗎?” 李然被孩子堆淹沒了,他看著這些全都是淺青色眼睛的孩子時,有種非常奇異的感覺,其實真的他們和普通的孩子沒什么不一樣的。 想想北堂旼小時候也和這些孩子一樣,他就更覺得好玩了。 一邊,北堂靈族的長老正和北堂旼低聲囑咐著什么。 “……族長既然把北堂帶出來了,我也不再多說什么,”須發(fā)花白的老長老至少得有兩百多歲了,他語重心長叮囑道,“我比你們年輕人看過的東西多些,但世界終究還是你們年輕人的,你是族長,北堂上下都聽你的,只是族長,你要記住啊,保護好北堂,別讓北堂,變成別人手里的刀!” 北堂旼正色躬身,沉聲道:“北堂旼以性命發(fā)誓,以此身護北堂安然,若有違背,永世不得安寧?!?/br> 長老看了李然一眼,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卻什么也沒說。 北堂旼知道長老擔(dān)心皇帝,可北堂旼信任李然,皇帝是給了北堂最高的禮遇,可皇帝想利用北堂靈族之前,李然必定第一個阻攔他父親。 但北堂旼也知道李然夾在中間必然為難,北堂靈族不行,若有什么飛去不可的事,他來就是了。 他的人生目的完成了一半,北堂可以像常人一般活在這世上,他們可以去天涯海角,不必困于一隅,剩下的…… “阿旼!”李然身上掛著好幾個,朗聲喊道,“我們帶他們?nèi)ヲT馬吧!這幫小家伙都精力過旺了!” …… 李然現(xiàn)在是太子,還是有公務(wù)要忙的,他還沒來得及帶北堂旼重新逛一逛金陵,就被他父皇派人喊了回去,干脆讓李閣帶著北堂旼繼續(xù)逛。 李閣說著說著,忽然發(fā)現(xiàn)后頭沒人了,一回頭發(fā)現(xiàn)北堂旼居然尋著血腥味走到刑場那邊去了,刑場今天有人要砍,整整一家六十多口,臺下也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還沒等李閣開口勸北堂旼先離開,北堂旼問道:“他們犯了何事?” 李閣竟然一時沒能答上來。 “冤案?不對啊,李老……當(dāng)今陛下不是圣名遠揚,我聽臺下百姓也是人人喊好,不可能?!北碧脮G皺眉道。 李閣一直把事憋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憋住,破罐子破摔的對北堂旼小聲道:“公子,處刑臺上的是昔日與陛下同朝為官的方閣老一家,至于罪名是貪贓枉法,還暗中招兵買馬,想替前朝復(fù)辟?!?/br> 北堂旼:“那陛下更不可能分不清曾經(jīng)一同在朝為官之人的好壞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閣解釋了許久,北堂旼這才明白。 早年陛下剛剛?cè)氤癁楣贂r,老皇帝很賞識他,他身后又沒什么家族勢力,為人又正直過頭得罪人,不免被人排擠,連妻子重病他去借錢也沒人肯借。 李然之所以對母親的去世的事反應(yīng)那么大,就是因為他曾親眼看著母親一點點病死,從溫柔的母親變的形容枯槁,最后無聲無息…… 這是他沒和北堂旼說過的事。 陛下受了那么大的挫折,很長一段時間都想干脆罷官回鄉(xiāng)算了,可看著忽然就沒了娘的稚齡幼子,他發(fā)了狠,把自己內(nèi)心一點點的變成一個狠絕的人,一點點往上爬,而表面上就連李然都沒看出他父親變了那么多。 一個人想報仇想了那么多年,一但得勢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復(fù)仇。 陛下實在是個很了不得的人,又怎會分不清昔日同袍究竟如何,可是他要復(fù)仇,盡管曾經(jīng)的同袍,除了過于高傲排擠了他,沒有施出援手予他,并沒有做什么愧對于山河社稷的事,陛下還是用滔天手段捏造出了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