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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月道:“你說過要把我從這里馱到亂魂山吧?” 孽龍目光一凜:“出什么事了嗎?” 予霖和云青月與他有恩,若真有什么事,他義不容辭。 更何況,那個家伙死之前,那么喜歡這個人間…… 五爪的紫黑色巨龍降落在鎖滄關(guān)前,將固若金湯的城墻抓出了爪印,身形幾乎趕上整個鎖滄關(guān)城墻。龍王冷冷的盯著遠處的裂縫和魔族,口吐人言,不屑道:“一群鼠輩?!?/br> 他的目光和小狐貍驟然撞在一處,一龍一狐同時愣了愣,審視著對方。 云青月立在龍角之間,白衣共煙塵齊飛,一手提著朔望劍,一雙綠眸光華流轉(zhuǎn),俯視著整片戰(zhàn)場,尋找著什么,卻沒看到那個藍色身影。他掩住口鼻咳了兩聲,目光看到不遠處的玄磊。 玄磊目光中帶著難以言喻的復雜,卻也有著幾分釋然的放松:“……你還真是不顧一切的來了啊……居然乘著龍王?!?/br> “予霖呢?”云青月躍下龍頭,急道,“他在哪?” 見他下去了,敖影化為人形,抽出一把長戟,二話不說直接殺進了戰(zhàn)場。 他是因為不聽勸阻,直接殺了太多犯事的同族才被貶到項河的,既然已經(jīng)在宮中洗去了天劫之禍,他怕什么?! 他可是孽龍敖影! “怎么會是龍王?”一個看起來地位較高的魔族難以置信道,“契約……難道破了嗎?” 血契若是真破了,六界豈不是要翻天了! 那魔族道:“快去!快去找少君!神族參戰(zhàn)了!?。 ?/br> 這聲音聲嘶力竭,另一名魔族在戰(zhàn)火紛飛中艱難回應道:“不行啊,少君和尊上他們都在空中的血霧里呢!” 才說到“霧”字,半空的血霧中忽然沖下來一個黑影,黑影直挺挺的砸到了戰(zhàn)場中,發(fā)出極響亮的“咚”的一聲。那黑影不是沖下來的,根本是被扔下來的! “……尊上,是尊上?。 ?/br> 一個驚恐至極的喊聲吸引了周圍還在廝殺的所有人的目光,眾人紛紛看去,只見被砸出了一個坑的地上,魔尊血淋淋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消散了…… 眾人頓時心頭掀起驚濤駭浪——堂堂魔尊,竟然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了?到底是什么能這么輕易的殺了他?! 須臾之間,半空中又掉下了幾個身影,都是剛才飛上去幫少君殺予霖的魔尊,砸到地上之后不是死了,就是已經(jīng)到了重傷只剩一口氣的程度。 玄磊指著那團血霧道:“予霖在那里。” 云青月瞪大雙眼,只見幾道劍芒割裂了血霧,血霧終于逐漸散開了。 身上紅影籠罩的予霖手停在霜賾面前,霜賾滿面血污,看起來已經(jīng)差不多到極限了,卻依舊死死的護著身后肩頭中了一劍的夕霧。 予霖的手幾不可見的抖了抖,手腕翻轉(zhuǎn),一推霜賾的肩頭把他和夕霧送回裂縫前,同時,冷聲道:“所有魔族立刻退回魔界,否則,這些魔尊就是你們的下場!” 這個聲音,根本不像是予霖的。云青月聽出聲音里帶著隱忍的克制,又看到那把黑紅的歸難,頓時,一個猜測浮現(xiàn)在他心頭:“玄磊,予霖他……是入魔了嗎?” “……”玄磊緩緩點頭,“沒錯,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件事?!?/br>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鳳凰谷前,予霖曾認真的問過他:“青月,你討厭心魔嗎?” 其實那時他就猜到了些,只是他看出予霖心思緊張,為了哄他開心,特意用另一種方法回答了也岔開了話題。后來,那……之后,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那時的予霖,是在害怕啊……所以那樣認真固執(zhí)的,等云青月一個看似是玩笑的回答。 但是對云青月來說心魔又如何,墮仙又如何。 他喜歡的人,怎么樣都是最好的。 半空中的予霖身形忽然晃了晃 ,抬手捂住了頭,云青月心頭一緊。 “霜賾!”被予霖送回裂縫前的夕霧攬住昏過去的霜賾,兩人被下屬親衛(wèi)接住,夕霧顧不上自己的傷勢,確認霜賾還活著之后,夕霧揮開親衛(wèi)攙扶他的手,立在原地站了許久。 沒有退路了,不能退了…… 一名親衛(wèi)道:“少君,有神族參戰(zhàn),血契是被打破了嗎?那我們……” 夕霧瞇眼,看到了鎖滄關(guān)城墻上那個白色人影,他咬咬牙,沉聲道:“甲灝!” 身形如淵如岳的數(shù)只甲灝自裂縫中飛出,可不知為何,第一只甲灝一露面,突然發(fā)出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低鳴,那叫聲悲傷凄厲,回蕩在眾人心頭,久久不散。夕霧也想不出這些甲灝為何突然發(fā)出這樣的聲響——甲灝智商不高,它的這種聲音,只會在看到同伴的尸體時才會發(fā)出啊。 云青月的心臟毫無預兆的抽動了一下,他以為是傷勢復發(fā),捂住胸口。 可為什么,忽然會如此哀傷呢? 敖影看著甲灝龐大的身軀,暗罵一聲:“娘的,居然是這種家伙,雖然是叛徒,但九重天那個護短的不會找我麻煩吧?” 他想到過戰(zhàn)爭結(jié)束后,龍族恐怕會找到他,若是被抓回東海,多嚴厲的懲罰他都沒什么感覺,可是那個家伙……龍族都惹不起啊。 半空中的予霖是甲灝首要的攻擊目標,可他只是在對著甲灝胡亂揮劍,雖然只是那幾劍的威力都能將甲灝劈的墜地,但他分明未使一招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