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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便服,但人長的英挺,雖然是個文弱讀書人,但因?yàn)樵谛滩磕欠N地方待久了,眉目間有著凜凜正氣,雙目光華好似兩顆寒星,盯的強(qiáng)盜頭子直打怵。 天地之間風(fēng)雨如晦,徐非就好像一個頂梁一般定在那,讓任何人都別想越過半步。 下面有小弟看著呢,強(qiáng)盜頭子后退也不得,前進(jìn)也不得,滿頭都是冷汗。 還有一個布衣打扮,背著長劍帶著斗笠的人站在不遠(yuǎn)處死死盯著強(qiáng)盜頭子,強(qiáng)盜頭子手里被架著刀的小姑娘嚇的快哭死了,一見到這斗笠人,頓時叫道:“柳俞哥哥!”馬車旁被小弟們抓著的兩個老人聽見這哭聲,也痛哭 起來。 被稱作柳俞的年輕人一摘斗笠,怒道:“方慶!你綁孩子和老人家,算什么本事!” 這年輕人生的一副好相貌,聲音明朗,看著一舉一動就是練家子。 “柳俞,你別光打嘴仗??!”方慶冷笑道,“‘天琊劍’又如何?你還不是得看我的臉色!手上功夫不及,滾回家練練再來吧!” 柳俞怒道:“你——” 徐非攔住他:“你別沖動,交給我們,不要妄自行動!” 他也一直在想,這怎么就變這么麻煩了?! 這事說麻煩也麻煩,說簡單也簡單。 又是和越王有關(guān)。 幾年前越王葉巍在南方剿匪的時候,抓了一窩硬茬子,橫行南方近十載,臭名昭著,手里不單有官家烙印的兵器馬匹,順藤摸瓜排查一番,竟揪出平南王的三公子和土匪頭子有莫大的關(guān)系,完全可以肯定就是背后東家! 這些土匪平日劫到的財物,有一半都是要上繳給那三公子的。 知道雖然是知道了,但卻沒有決定性的證據(jù),平南王在南方根基深厚,哪怕現(xiàn)在大不如前,也絕不是外人挖幾下就能挖動的。 正苦惱的時候,一對頭發(fā)花白的老夫婦極為狼狽的抱著他們的小孫女找上門來,說他們是當(dāng)?shù)刂母改?,越王和姜侯把人迎進(jìn)來,他們顫巍巍的交給了兩人一封血書和一些賬目。 血書落款的名字正是平南知府,血書上一字一句正是平南知府調(diào)查了許久,了解到的那三公子與土匪勾結(jié)往來的證據(jù)。 聽說越王沉默許久,才問道:“平南知府現(xiàn)在在何處?” 老夫婦抱頭痛哭,懵懂無知的小姑娘還在問爸爸去哪了? 平南知府早就被平南王府的人盯住了,一舉一動都被監(jiān)視著,他不能把調(diào)查出的結(jié)果,交給有能力平定這一切的越王,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將血書給了自己的父母。 他父母都早已到了該頤養(yǎng)天年的年紀(jì),兒子本該好生孝敬他們,如今頭發(fā)花白,卻還要被兒子連累cao勞,怎叫人過意的去,他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平南知府囑托他們一定要送到,讓人將他們和孩子都送走了,對外言說是去探親。 但平南王府的人還是發(fā)覺了,奈何知府找到護(hù)送父母孩子的人是江湖俠士,有一番手段,他們找不到人,便逼上了門。 為防來人套出父母孩子去向,平南知府當(dāng)即便拔劍自盡,血濺石階。 為了躲避平南王府的人,那俠士,也就是這因?yàn)榫磁迤侥现疄槿?,而自愿相助的天琊劍柳俞護(hù)送三人躲了許久,這才終于把人送到了越王面前。 血書之上,一字一句,如泣如訴,刻著一顆赤血澆灌出的忠臣心。 王土之上,遍地鬼影,王臣心懷鬼胎,何人可斬鬼除邪? 忠魂沉黑夜,橫骨卻依舊活于人間。 有了證據(jù),越王葉巍當(dāng)即帶人殺進(jìn)了平南王府,那還做著逍遙夢的三公子從溫柔鄉(xiāng)里被抓出來。 趕過來的平南王帶著軍隊(duì)圍住越王,叫囂著要在陛下面前參他。 據(jù)說葉巍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反手拔劍就把那三公子斬了個尸首分離,血把雪白的槐花都染紅了。 他連平南王給兒子開脫的機(jī)會都沒給。 平南王妃當(dāng)即慘叫一聲昏了過去,平南王臉色鐵青,卻也攔不住滿臉煞氣的越王葉巍。 事情告一段落,但平南王府肯定不會放過知府的父母和孩子,平南王府暫時動不了,柳俞自告奮勇,帶著三人去了鎮(zhèn)西。 幾人避開風(fēng)頭,避了幾年,卻沒想到事情突變。 方慶原本是匪寨的一個小當(dāng)家,匪寨剿滅時正好在外逃過一劫,這些年一直在被通緝,帶著幾個兄弟東奔西逃的實(shí)在是過不下去了,狠狠心找上平南王府,尋求庇護(hù)。 平南王一看行啊,打手自己找上門來了。 他可從來沒有忘記過兒子是怎么死的,越王他動不了,但其他的人不可能永遠(yuǎn)不出事! 柳俞再怎么周到,幾年下來也會有疏忽的地方。 幾人原本是在鎮(zhèn)西小王爺云瑄手下的商會落腳,一次外出卻不慎被方慶抓住機(jī)會,隔開了他們和鎮(zhèn)西的聯(lián)系。 方慶想抓幾人回去平南邀功,不料柳俞拼了命護(hù)著他們,終于撕開了一個口子帶人往長安的方向跑。 這事發(fā)生的時候,云青月還沒回到長安,云瑄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立刻命令手下和他們有可能奔逃的方向的官員聯(lián)絡(luò),一定要保住他們。 云瑄不愧狐君稱號,猜出了他們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天子腳下,飛鴿通知了京兆府尹和徐非。 徐非那個脾氣,最敬佩忠誠義士,聽到此事能不上心?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四下找尋四人人影,今天聽到他們露面的消息,當(dāng)即帶著手下和京兆府尹的衙役就跑了出來,卻不料還是晚了一步,叫方慶抓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