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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歷史 “喂……”小正太活潑的聲音在李流光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戛然而止,他眼珠一轉(zhuǎn),脆生生喊了聲:“流光哥哥?!?/br> 李流光哂然,放下筆招呼他,“你怎么來了?” 小正太李天璟熟稔地湊到李流光面前,自桌上擺著的青瓷碟中拈了一枚李子,咔擦一口含糊道:“聽夫子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br> 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李流光不由笑了起來。“什么好消息?”由小丫鬟伺候著擦過手,李流光坐到一側(cè)的矮塌上笑著問。小正太幾口啃完李子,坐到李流光對面比劃道:“今天你沒去家學(xué)不知道,李海誠挨打了,手腫的這么高!”他揮舞著手臂圈出了20厘米,想了想又往回縮了縮,停在10厘米左右,沖著李流光擠眼,“聽說是他哥哥親自動手打的,怎么樣,是不是個好消息?” 李流光沒想到李海青居然真的罰了李海誠,他也覺得熊孩子確實(shí)該打。不過……李流光故意逗小正太,“誠哥兒挨打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值得你跑來告訴我這個消息?!?/br> “哎哎哎!”小正太不讓了,癟癟嘴大聲道:“你忘了李海誠放豹子嚇唬咱倆啦。還是你擋在我面前,把豹子射傷呢。”他看著李流光一本正經(jīng)道:“你也算幫了我,我領(lǐng)你的情。以后你有什么事找我,我肯定義不容辭?!?/br> 小正太胸脯拍的啪啪響,李流光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李天璟不滿地嘟著嘴,“你不相信?昨晚我還替你說話呢。他們都不相信是你射傷的黑豹,非要說是術(shù)士,為此我還跟二娘吵了起來?!?/br> 小正太表情鮮活,一臉做了好事求表揚(yáng)的神色。李流光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頭,笑道:“那多謝你了。” “我……”小正太的臉驀地紅了,看著李流光吭吭哧哧說:“也不算什么,我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不過我發(fā)現(xiàn)你一點(diǎn)不傻,我以后再也不說你是傻子了?!彼f著從袖口內(nèi)掏出一個黑玉雕成的小人,推到李流光面前,“給你,夫子說探病要帶禮物,這是我最喜歡的昆侖奴,哥哥從長安買給我的,送給你?!?/br> 不等李流光接過,小正太已竹筒倒豆子般繼續(xù)道:“昆侖奴你沒見過吧?和咱們長得一樣,但特別黑,就像黑玉這么黑,全身都黑。咱們晉陽沒有昆侖奴,聽說長安的有錢人家都養(yǎng)著昆侖奴,帶出去特別威風(fēng)?!?/br> 小正太說話又快又脆,李流光聽得有趣,注意力被長安和昆侖奴吸引。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天第二次聽到長安。他前世再不學(xué)無術(shù),也知道長安是中國歷史上頗具影響力的一座城市,更是唐朝的國都。聯(lián)系到他現(xiàn)在所處的國家被稱為大唐帝國,他姓李,又是皇族,再加上長安出現(xiàn),若說都是巧合連他自個都不相信。 但怎么可能呢?李流光無意識輕敲著桌面,他死后重生,時間應(yīng)該是后置,怎么會往前回溯?還是說這并非地球歷史上的大唐,而是如科幻小說描繪的那樣,屬于另一道時間線的空間? 李流光凝神中,小正太出言打斷了他,“……流光哥哥?” “嗯?”李流光回神,正對小正太同情的目光。小正太將李流光的失神當(dāng)做第一次見昆侖奴的驚訝,思及李流光過去一直生病,很多東西都不認(rèn)識,不免對他愈發(fā)同情,語氣笨拙地安慰著:“第一次聽說昆侖奴的人都會覺得奇怪,習(xí)慣就好了。” 李流光輕笑起來,唇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他點(diǎn)點(diǎn)頭,配合著說:“我倒不知道還有這么黑的人,昆侖奴是吧?” “嗯嗯!”小正太熱情地拉著李流光科普,他知道的其實(shí)也不多,翻來覆去無非昆侖奴很黑,昆侖奴很貴,昆侖奴帶出去很有面子。無論他說什么,李流光都捧場地點(diǎn)頭。若論起哄人的技巧,十個李天璟也不敵李流光一個手指頭。 等到小正太離開之際,早已將李流光視為可親可敬的兄長,依依不舍地表示明天還來看他。李流光在李天璟身上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倒是不排斥小正太湊過來。 晚上李流光陪著父母用飯時,裝作好奇提到了李天璟說的昆侖奴,表露出想去長安看看的意愿。 李母立時反對,“晉陽遠(yuǎn)去長安千里迢迢,你身體不好,怎么能出遠(yuǎn)門?” 李父倒是贊成李流光出去看看,但并不是現(xiàn)在。畢竟李流光剛剛病好,在他眼中形同稚兒,便是有小廝護(hù)衛(wèi)陪同,家中也無法放心。 夫妻兩人態(tài)度一致,李流光倒也沒有失望。他原本就沒抱出門的期望,只是借此引出長安的話題罷了。李流光做出妥協(xié)的樣子,打探起長安的消息。他有意引導(dǎo),話題很快便從長安轉(zhuǎn)移到大唐歷史,甚至更早的朝代。 李父的談性被引出,干脆讓人撤掉碗碟,捧著茶盞給李流光講解起來。對李父而言,這是十分激動的體驗(yàn)。他幼時晉國公李茂便經(jīng)常同他這樣一人一盞茶,坐在一起談古論今。及至程宛如懷孕,李父無數(shù)次想象等孩子出生、長大,若是男孩,他也像父親教導(dǎo)自己般親自教導(dǎo)孩子??上КF(xiàn)實(shí)太過殘酷,誰也沒想到他唯一的孩子會是個傻子。這些年李父尋遍了大江南北的大夫,甚至通過程家求到圣域。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李父已然死心,但峰回路轉(zhuǎn),他的小七竟是好了起來。 李父每每想到這里便激動的胡子亂翹。他頗為耐心地將上古歷史講了一遍。言辭幽默,深入淺出,就怕李流光有哪里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