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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車隊也會借住在中途遇到的小部落。逃難的人群便會將隨身攜帶的金銀彩帛換取一些食物等生活用品。有安北軍在,價格還算公道。周圍的部落聽說后,紛紛尋到車隊,擺出一些骨刀、泥盆、rou干等物品,向逃難的人群兜售。 這天晚上,車隊又遇到一家游牧到附近的小部落。對方顯然已聽說了交易的事。吃過晚飯便燃起篝火,將草原照的亮如白晝,熱情地向眾人推銷起他們準備的物品。草原生活窮困,牧民準備的無非也是一些簡陋的生活用品,比不上大唐的精美,卻多了一份異域的風(fēng)情。一眾人已習(xí)慣了這種交易,又沒有了生存危機,看到篝火便嘻嘻哈哈地圍了上去。 李流光很喜歡這種氛圍,拉著沈傾墨跟著湊起了熱鬧。 “這把刀你覺得如何?”他看中一柄彎刀,是典型的草原風(fēng)格。李流光想著他有火銃防身,沈傾墨似沒什么趁手的武器,這柄彎刀換給沈傾墨防身倒也湊乎。沈傾墨不知他的用意,點點頭說好。 李流光解下身上的玉佩,問賣主愿不愿意換。他身上除了系統(tǒng)兌換的火銃,值錢的便只有這個玉佩及系統(tǒng)的客戶端戒指。戒指不能動,玉佩是唯一合適的東西。 “這東西不頂用?!睆澋兜闹魅耸且粋€長相粗獷的漢子,看了眼李流光手中的玉佩便搖搖頭。大唐在這里設(shè)立都護府已久,草原部族仰慕大唐文化,紛紛以說大唐話為榮。賣主的大唐話雖然腔調(diào)古怪,但交流顯然不成問題。 對方一口拒絕,李流光微怔,轉(zhuǎn)念一想便知牧民生活講究實用,對方不知這枚玉佩的價值,換了自然覺得不頂用。他略帶遺憾地放下彎刀,沈傾墨已開口,“很喜歡?” 李流光嗯了聲,正要說他是打算換給沈傾墨用,沈傾墨已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刃遞給賣主,問對方用這把短刃換是否可行。他手中的短刃是兵部軍器監(jiān)打造,吹毛立斷鋒利異常。上次遇到狼群,他便是靠著這把短刃一刀捅死惡狼。 賣主對玉佩不識貨,對于兵器卻是一眼便分辨出好壞,當即便伸手去接。“等一下!”李流光搶先一步攔住了他。 “你這小郎君!” 賣主不滿地瞪向李流光,看短刃的目光帶著渴望。李流光無視他的眼神,拉著沈傾墨道:“這柄彎刀我本來就是準備換給你的,結(jié)果你拿自個的短刀換回來豈不是浪費!” 任誰都能看出這把短刃的價值絕非彎刀可比,李流光覺得他的頭上大抵沒有貼著一個“傻嘩—”的標簽。然他不說這個理由還好,他說完只覺得沈傾墨眼睛瞬間亮起,似小心翼翼地向他確認:“七郎你說是換來打算送給我的?” 李流光點點頭。下一刻,沈傾墨已轉(zhuǎn)身將短刃丟給賣主,心情很好地接過了彎刀。 李流光:“……” 沈傾墨似沒察覺到李流光的驚訝,將彎刀遞到李流光手中,低聲道:“七郎現(xiàn)在可以送我了。” 李流光:“……” 頂著沈傾墨灼熱的視線,李流光無奈將彎刀掛在他的腰側(cè)。他好像有些明白沈傾墨的意思,但具體又說不出來。不過看著沈傾墨似十分高興,李流光便也沒有再說什么。 眾人歇了一夜,第二日繼續(xù)啟程。一日后,安公尋到李流光,表示前面不遠便是仆骨部落。他已同郭鳳虜說好,先送李流光、沈傾墨去仆骨,再從仆骨轉(zhuǎn)回云中城。 “郭都護……” 李流光不過剛開口,安公已明白他的意思,笑著道:“小郎君無需多慮,郭都護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咱們隨時可以上路?!?/br> 既是安公這樣說,李流光便同沈傾墨商議現(xiàn)在就走。走之前他特意去探望了正郎,把從星盟購買的藥挑著留給正郎一部分。不過半月,正郎已從最初的奄奄一息變成一個活潑的小郎君。只是他畢竟年幼,恢復(fù)沒有沈傾墨好,家人還是不敢讓他太過活動,成天拘著他待在馬車上。 知道李流光要離開,正郎先紅了眼圈,正郎的祖父更是咬咬牙將儲藏的糧食全部拿出,請李流光收下。李流光婉拒了他們的好意,真說起來遍地堿草的情況下,他最不缺的便是糧食。 同正郎一家告別后,李流光很快與沈傾墨匯合。安公已帶著仆從收拾好東西,一行七人離開車隊,拐向仆骨的方向。如安公所言,從這里前往仆骨并不遠。半日后,李流光便遠遠看到了大大小小數(shù)百個氈帳沿著一座小山丘散落,山丘下面擠滿了牧人放牧的羊群。 似看到他們過來,牧人沖著山丘喊了句什么。很快便有幾名牧民打扮的男人騎馬沖出,看到安公驚喜地歡呼起來。 安公熱情地上前同他們打過招呼。其中一名男人看向李流光,詫異地睜大眼,吐出一連串李流光聽不懂的話。李流光略帶茫然地看向安公,一行人中看著年紀最大最沉穩(wěn)的男人已呵斥道:“巴庫,不得對貴客無禮?!彼f完彎腰沖著李流光施禮,用不太熟練的大唐話歉意道:“巴庫沒有惡意,還望小郎君不要介意?!?/br> 安公笑著解釋:“五郎,巴庫在夸你長得好。不過他嘴笨,只會用薩日朗花形容?!?/br> 薩日朗花是草原常見的一種紅色的花,深的牧民的喜歡,常常被用來夸獎女子長得漂亮。巴庫被李流光驚艷,下意識脫口而出,他的兄長烏勒立刻出言警告。安公雖沒有跟仆骨的老友提過李流光圣域的背景,但卻隱晦地表示過李流光及沈傾墨身份尊貴,不似普通人。烏勒知道內(nèi)情生怕巴庫莽撞得罪貴客。安公卻通過短短幾日相處,摸到了李流光的性子,知道他不是計較這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