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工養(yǎng)殖馬勃？”李流光驚訝地問。

    顏盞聽到人工養(yǎng)殖幾個字，眼睛頓時一亮，連連點頭，“對，就是小郎君說的這個意思?！?/br>
    原來馬勃雖然野生野長，但并非不能人工養(yǎng)殖。顏盞部落便有一名婦女私下養(yǎng)殖馬勃，偶爾帶去云中城換些吃食。城內(nèi)的居民不怎么見這個，就當個稀罕玩意買的吃，也花不了幾個錢。顏盞過去并未當回事，知道這次李流光放出消息說要收購馬勃，他才重視起來，立刻帶人尋到仆骨，主動向李流光示好。

    見李流光感興趣，顏盞立刻將帶來的女人喊進氈帳，讓其詳細給李流光解釋養(yǎng)殖的方法。這個女人事先被叮囑過，并不敢抬頭看李流光，只恭敬地將她知道的全說了一遍，雖然磕磕巴巴，但好在李流光大概都聽明白了。馬勃喜腐喜陰，養(yǎng)殖并不是難事，而且不需要耗費太多的心血，隨便一處陰濕的地方便能長起。

    這樣的話……李流光想起客服先生提議走私的事，有些意動。顏盞要將養(yǎng)殖馬勃的法子獻給李流光，李流光想了想說：“我不能白要你的法子，我出錢買下？或者你想要什么？”

    對李流光來說，他并不缺錢。從造紙到現(xiàn)在的石炭，李流光賺取的利潤并不少。無論顏盞要錢還是要什么，他都覺得不是問題。但讓他意外的是，顏盞什么都不要，只拍著胸脯表忠心，希望能同仆骨一樣追隨李流光。

    氈帳內(nèi)的氣氛一時有些古怪，顏盞干笑著搓搓手，偷偷打量著李流光的臉色。李流光對上他偷窺的視線忍不住笑了起來，主動問：“你也想去霍林河？”

    “不！”顏盞搖搖頭，說的卻是，“我們部落愿為兩位小郎君守護圣地?！?/br>
    他口中的圣地赫然便是那處正在不斷變大的水洼，也是附近部落的人第一次見到李流光“展現(xiàn)”神跡的地方。

    李流光：“……”

    雖然李流光一再表示水洼不需要守護，但顏盞卻是認準了這件事。他振振有詞，既然李流光不愿意讓人靠近水洼，那總需要有人傳達他的意思。顏盞覺得他們部落干的就挺好，并將此視為榮耀。李流光無語半晌，只得答應(yīng)了顏盞的要求。他此時頗有種騙人神棍的錯覺，再看連毗迦陸的眼神都有些不對起來。

    顏盞在仆骨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興沖沖地回了部落。他帶來的女人留在了仆骨，預(yù)備著傳授云中城的難民養(yǎng)殖馬勃。這樣一來，李流光又派人前往云中城一趟，讓郭鳳虜招募一批女子或者體弱的老者。養(yǎng)殖馬勃不需要力氣，只要細心些耐心照看便好。

    待這些事全部弄完已是幾日后了。郭鳳虜帶人前往仆骨同李流光匯合，一行人浩浩蕩蕩開始遷徙霍林河。

    走之前，沈傾墨身邊消失了幾日的護衛(wèi)終于趕回。將一件用拼接的獸皮包裹的物品交給了沈傾墨。這件物品看著不小，足足占據(jù)了半個馬車。沈傾墨十分珍重地將其固定在馬車上，李流光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問：“里面是什么？”

    “七郎想知道？”沈傾墨眼神閃了閃，挑著唇角問。

    李流光點點頭，心中著實好奇。

    沈傾墨輕輕一笑，招呼李流光過去，輕輕撩開上面覆蓋的獸皮。兩個并排站在一起的人像出現(xiàn)，人像的面目栩栩如生，看著頗為眼熟。

    “……”李流光，他嘴角抽了抽，問：“哪來的？”

    沈傾墨隨口說：“大概是哪個部落供奉的，我看著很喜歡，七郎喜歡嗎？”

    李流光頭疼地看著沈傾墨，覺得自個實在沒有這般自戀，對著自己的雕像說出喜歡。尤其是想想這個雕像承載的意義，更是無奈參雜著哭笑不得。沈傾墨沒那么多想法，他就是單純的喜歡，喜歡將他同李流光雕刻在一起，無時無刻不會分開。上次聽拔野說起，他便起了心思，想著先尋一個回來擺在屋內(nèi)，待日后回了大唐找個雕工出色的匠人，重新再雕刻幾件。

    事實上，護衛(wèi)為了偷這件雕像也廢了不少功夫。部落的人將其看做信仰，時刻有人侍奉周圍。他們也是守了幾天才找到機會，總算完成任務(wù)。打頭的侍衛(wèi)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說沈傾墨，只覺沈傾墨行事比以往更加奇詭。他們過去跟著沈傾墨只需要殺人，現(xiàn)在不殺人了卻不是找尋春宮圖便是偷東西，還不如殺人簡單。

    當然，護衛(wèi)的任務(wù)只是偷回雕像，并不知道丟失雕像的部落由此更加的信仰虔誠。卻是該部落丟失雕像的當天晚上，有幾個膽大包天的少年偷偷跑去水洼，想要下水看看傳說中的神跡。結(jié)果部落的人尋找雕像時，抓到了偷跑的幾個少年，將雕像的丟失視為仙人警告，反而愈發(fā)的虔誠。同時，這件事也算的誤打誤撞救了這幾名少年的命。要知道水洼內(nèi)不僅有輻射，還有一個自帶防御系統(tǒng)的水下機器人。

    以上這些李流光并不知情，他只不習慣沈傾墨多了一個愛好，有事無事便要去看看包裹嚴密的雕像。包裹嚴密是李流光的要求。經(jīng)過拔野的宣傳，仆骨部落的人幾乎都聽說了有部落信奉兩名小郎君的事。李流光覺得平日大家看過來的眼神已經(jīng)夠古怪了，實在不希望他們發(fā)現(xiàn)這件雕像的存在。

    “七郎不喜歡？”沈傾墨窺著他的反應(yīng)問，語氣隱隱透著絲委屈。

    “也不是?！崩盍鞴膺`心地說，“挺喜歡，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沈傾墨刨根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