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過客服先生，這顆星球的環(huán)境適合32種隸屬星盟登記的高級作物生長，但并非意味著這些作物扔到地里便能順利長成。星球環(huán)境合適只是表示符合這些高等作物需要的外部條件，但具體能否長成則需要土壤滿足其成長需求。每一種高級作物對土壤的需求都是獨一無二的，需要搭配不同的營養(yǎng)劑。有些類似前世的化肥，要用化學和（或）物理方法人工合成。

    圣域大概是有類似的研究，曹聰很快理解了李流光的意思。

    “您是需要人工合成肥料？”

    李流光糾正道：“是人工合成特定的營養(yǎng)劑?！?/br>
    雖然大概是一個意思，但營養(yǎng)劑聽起來明顯比肥料好聽多了。

    曹聰滿意地笑了笑，但又不免疑惑地問道：“我過去的研究方向一直是酸，您說的這些和酸有什么聯(lián)系嗎？”

    “當然?！崩盍鞴饪隙ǖ溃拔蚁Ｍ阎匦姆旁诹蛩嵘?，它會是制作營養(yǎng)劑的重要原料之一?！?/br>
    “我懂了?！辈苈斉d奮起來。

    他沒有問李流光怎么這么肯定硫酸的作用，但他篤信無論圣域還是協(xié)會都還沒有類似的發(fā)現(xiàn)。這恰恰證明了他對李流光來歷猜測是正確的。而他能想象到這樣一個全新的研究方向將會帶給他多大的好處。他仿佛看到一座直通高階術士的青云梯在面前徐徐展開。

    更讓他興奮的是，李流光輕描淡寫地表示：“和范世杰術士還有柳木舟術士一樣，研究成果及論文署名等一系列相關權益都歸您，我只要看到實物即可?！?/br>
    “這……”曹聰真是覺得天上掉餡餅了。他有心想要謙讓幾句，但又擔心萬一謙讓過頭李流光術士改變主意怎么辦。心中糾結幾分鐘，他哈哈笑著接受了這份好意。

    “你們在說什么？”

    程彥中處理完自己的事，遠遠看到三人相談甚歡，笑著走過來問。

    “程彥中術士?！辈苈斝χ卮穑拔艺诟盍鞴庑g士說起要留在安北的事?！?/br>
    “你要留在安北？”程彥中訝然地問。

    “是的。”曹聰樂呵呵地回答，“我剛加入了李流光術士的研究小組，希望能盡快做出成績。另外，安北很不錯，我很喜歡這里?！?/br>
    程彥中：“……”

    ……

    李流光簡直要笑死了。跟沈傾墨說起舅舅當時的表情。

    “這么說曹聰決定留在安北了？”

    “嗯。”李流光含笑道，“舅舅說曹聰是個聰明人。過去他卡在一階術士巔峰遲遲看不到進階的可能。如果安北能給他希望，他用起來倒是比一般術士更順手?！?/br>
    “那七郎準備讓他做什么？還是硝化甘油？”

    李流光搖搖頭。自從知道圣人手中握著硝化甘油成品后，李流光便不打算讓術士介入到硝化甘油的研制中來了。雖然他不清楚當初幫圣人研制硝化甘油的人是誰，但既然舅舅也愿意幫圣人瞞著，他肯定是站舅舅這一邊的。

    “不做硝化甘油，做化肥?！?/br>
    “化肥？”

    李流光解釋道：“人工合成的肥料，正好用到曹聰。”

    沈傾墨不明白化肥是什么，但肥料還是懂的。他挑眉吃驚地看向李流光，李流光輕笑道：“曹聰術士已經(jīng)答應了。”

    沈傾墨：“……”

    完全無法把高高在上的術士同七郎說的肥料聯(lián)系到一起。難怪程彥中術士會是那種反應，他總算明白七郎回來為什么總是想笑了。

    “給。”待李流光笑完，沈傾墨將手中寫好的信遞給他。“寫給長安的密折，關于鐵礦的，七郎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李流光接過大致瀏覽一遍，后知后覺意識到一個問題。

    “五郎上次給長安密折提黠戛斯時怎么沒提鐵礦的事？”

    他問的隨意，沈傾墨答的更隨意。

    “安北鐵礦是七郎的，跟那個人有什么好提的?！?/br>
    這個答案……李流光驀地笑了起來，看沈五郎的眼神仿佛透著光。

    第137章 對答

    長安, 大明宮。

    今天的天色略有些陰沉，不到傍晚屋內(nèi)的光線便受到了影響, 早早點起了燈。圣人慣常住的暖閣內(nèi)，向南的幾扇窗戶大開著。有風打著卷, 吹來了不知哪個方向的小娘子的歌聲。

    “砰！”

    一身石青色常服的圣人歪靠在軟榻, 將手中剛看完的安北密折丟到身前的桌幾上, 神色不辨喜怒，輕輕哼了聲。

    “五郎還記得自個的身份, 我當他被李七郎哄得什么都不記得了。”

    桌幾前方, 整個人看著消瘦了幾分的于懷恩安靜地垂首立于地上，對圣人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作為圣人身邊的老人, 他心知圣人此時并不需要有人搭話, 他只要安靜聽著便可。

    見他沒反應，圣人也不以為意，似想到什么突然問道：“安北發(fā)現(xiàn)鐵礦的消息, 監(jiān)察寺的人傳回情報幾天了？”

    于懷恩垂首輕聲道：“四天?！?/br>
    “四天！”

    軟榻上的圣人又發(fā)出一聲短促的輕哼，手指敲了敲桌幾, 示意于懷恩將密折拿去。

    “你看看，監(jiān)察寺的情報都回來四天了，五郎才想起跟朕說一聲。據(jù)說紇扢斯的那個固昆還是他派人抓到審問的，總不能說他不知道鐵礦的消息吧？”

    于懷恩依然站的平穩(wěn)，并沒有伸手去拿圣人讓他看的密折, 只是輕聲替沈傾墨辯解了一句：“許是五郎事多, 一時忘了也是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