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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程力大吃一驚,不想李流光會介入到這種事里。 不過轉念他又覺得小郎君心善,看不過這種事也是應當。況且保下柳大郎對小郎君來說不過是動動嘴的事,難道越王還敢因為這件事去找小郎君的麻煩嗎? 他正要上前,忽聽小郎君又喊了聲:“等一下?!?/br> 程力不解地停下,李流光若有所思:“先等等再說。” 剛剛他本是動了惻隱之心,又想到五郎每每提及越王都是一副厭惡的口氣,想著借此惡心越王一把,替五郎出出氣。然他突然心中一動,思及五郎提及此事并不是表面這般簡單,后面大概率站著齊王一系。若代入齊王的角度想,柳大郎鬧這么一出又有什么意義? 只靠柳大郎一人真要當街刺死越王是決計不可能的。況且要是如此,柳家怕是也得全家拿來給越王陪葬,想來柳惜民不至于為了點從龍之功做到這個地步。那柳大郎是想要做什么呢?弄臭越王的名聲?有了柳惜民之妻的死,越王本身便無甚名聲可說了,此舉不過是多此一舉,必然還有別的目的。他讓程力等一等,也是想看看柳大郎背后的人會做什么。 思緒轉念間,他只聽得人群中越王歇斯底里地尖叫:“殺了他!殺了他!吾要他的命!” 人群再一次喧嘩起來??礋狒[是可以的,但若是牽扯到刺殺皇子中便不劃算了。不少人心生退意,紛紛朝兩邊躲去。如此一來,不需要程力再轉述,李流光也能看清中央發(fā)生了什么。 只見越王的護衛(wèi)聽了他的話面露難色,顯然認為當街擊殺柳大郎不甚妥當。然正待他們猶豫間,柳大郎卻是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愴然道:“不能為母報仇,枉為人子!”話畢舉起匕首狠狠對著胸口刺下。 李流光瞳孔一縮,不想事態(tài)會如此發(fā)展。他正要喊程力看來不來及阻擋,一支黑色的羽箭破空而來,電光火石間從柳大郎的手掌中穿過。 “啊!” 柳大郎痛呼出聲,丟下匕首抱著手掌哆嗦起來。 “……” 這一番變故驚呆了眾人。大家的視線本能地沿著羽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人群的背后,一身玄衣的沈傾墨高踞馬上,正緩緩放下手中黝黑古樸的長弓。有神策軍跟在他的身后,板著臉四下驅散著人群。 對上沈傾墨的視線,越王因著暴怒而潮紅的臉越發(fā)扭曲起來。他怨毒地指向沈傾墨,大聲道:“寡人要柳大郎的命,沈五郎你安敢阻撓寡人!” 沈傾墨皺皺眉沒有看他,視線落在了人群一側的青布馬車上。李流光隔著車窗沖著沈五郎眨眨眼,示意程力打馬上前。 一人一馬闖入,很快吸引了越王的注意。越王惡狠狠地看了過來,程力果斷舉起徽章看過去。 “術士?”越王總算沒有徹底瘋狂,僅有的理智讓他認出了程力手中的徽章。 他的視線轉向程力背后的青布馬車,對上了一張年輕的有些過分的臉。他不認識李流光,但在認出馬車上晉國公府的標識時想到什么,臉上生硬地擠出一絲笑意。然馬車的主人只是余光掃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全程沖著沈傾墨笑的親切。 笑容在越王的臉上凝固,術士赤裸裸的無視讓他的表情扭曲。不待他作出反應,程力已打馬上前越過護衛(wèi),俯身拎起柳大郎。略作猶豫,程力沒有返回馬車,而是朝著沈傾墨的方向跑了幾步,隨手將柳大郎丟給了神策軍。 小郎君只是要保下柳大郎的命,不能真把這個麻煩帶回府中吧?況且丟給沈傾墨和交給小郎君也沒什么區(qū)別吧。程力心中轉念,返回到馬車前。 李流光默默給他的行為點了個贊,又沖著五郎眨了眨眼,吩咐了一聲,馬車緩緩走了起來。這一場鬧劇已經(jīng)耽擱了不少的時間,后續(xù)收尾有五郎便夠了。 他說走就走,留下越王一人暴怒不已。人群另一側,沈五郎目送著他遠去,同樣一句話沒說打馬就走。神策軍拎著柳大郎綴在后面,一行人朝著監(jiān)察寺的方向疾馳而去。 “晉國公府……沈五郎!” 第208章 交易 青布馬車晃悠悠出了城門, 剛剛的鬧劇很快被李流光丟在了腦后。 從這里一路往前,離著協(xié)會越近, 看熱鬧的百姓越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輛輛川流不息的高大拖拉機。程力是第一次來這邊, 嘴里的驚嘆自出了城門便沒有停住。李流光心情很好地推開車門, 滿意地打量著道路兩邊熱火朝天的開荒情景, 臉上露出了地主看待自家谷倉的迷之微笑。 程力看到李流光露面,好奇地湊過來問:“某聽說這些機關獸一日能開墾上萬畝土地,小郎君這是真的嗎?” 機關獸是長安百姓對拖拉機的稱呼。一經(jīng)出現(xiàn)很快取代拖拉機這個拗口的名字,變得家喻戶曉。 李流光聽程力如此說不由笑了笑,搖搖頭道:“萬畝只是謠傳罷了, 實際現(xiàn)在一天最多能開墾三百畝?!?/br> “三百畝!” 程力驚訝地瞪大了眼。他在晉陽時, 家里也算是薄有資產,三百畝什么概念還是了解的。雖然聽起來三百畝離著萬畝差得遠, 但實際種過地的人都知道,這個數(shù)字簡直像是在聽神話一樣。 李流光笑笑沒說話, 心中對這個數(shù)字也還算滿意。雖然這個數(shù)字尚未達到兔子先生提供的平均值,但比起早些時候每日只有一百畝的成果, 顯然已經(jīng)進步甚多。事實上即使放在后世, 這個數(shù)字也還是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