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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靜書沒想到江成瀚竟然真的不想帶著他,雖然前世他的確沒有同江成瀚一起走,但那是因為那時兩人還沒有成婚,但今生情況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兩人都已順利的成了婚,江成瀚卻依舊要留下他一個人,這是顏靜書之前從來沒想過的。 看著顏靜書漂亮的眼睛里露出茫然失落的神色,江成瀚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他此行不是游山玩水,會有多辛苦他再清楚不過,他是真的不想讓顏靜書跟著自己受苦。 顏靜書卻依舊無法甘心,他咬了咬唇,堅持道:“我不怕吃苦,真的,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嬌氣。小時候,祖父曾給我請過武師傅,騎射功夫我都學(xué)過,只是比起武學(xué),我在讀書上更有天賦,長大些后便才以讀書為主。不過騎射我也沒有放下,現(xiàn)在也都還是會的。 還有我在暮山書院讀書的時候,書院不許人跟著服侍,我都是自己打理一切,偶爾還會和同窗去郊外的山中賽馬打獵,我還會生火烤rou……所以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也從不怕吃苦,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讓我跟你一起走吧,好不好?” 被顏靜書滿是期望請求的目光注視著,又想起眼下顏靜書才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世,若是自己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面對國公府和謝家,江成瀚終究還是不忍心讓顏靜書失望難過,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來。 思量再三,想著有自己總能將顏靜書護好,便還是同意了讓顏靜書隨自己一起走。 第36章 辭別 出門在外又是趕路,所帶之物不能過于復(fù)雜繁多,一切應(yīng)已方便簡單為主,再加上十分有經(jīng)驗的江成瀚在一旁幫忙,花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兩人就收拾出了兩大包袱的行囊。 其中兩個的里衣有五套,禁穿耐臟的外衣三套,又想著北上天氣越發(fā)寒涼,披風(fēng)毯子也帶了兩套。除此之外還有應(yīng)急的藥物、調(diào)味料等物,至于路上必須的水囊和干糧則是要等到出發(fā)那日再準備。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dāng),夜已經(jīng)有些深了,兩人便暫且先睡了下。等到次日上午,顏靜書繼續(xù)安排收拾家當(dāng),江成瀚則去了西市坊,找到了席牧元帶了回來。 將家中的下人叫到了一處,江成瀚和顏靜書便告知了他們和席牧元,兩人不日將隨寇世均返回寧城的消息。因時間緊急,只他們兩人先行,其余人則是在之后隨席牧元的商隊去往寧城。 眾人都十分意外,但江成瀚和顏靜書兩人都這么吩咐了,自然也都十分聽從。人吩咐好了,走之前家中也得安排妥當(dāng)。 江成瀚和顏靜書即將離開,現(xiàn)下租住的小院也需提前推掉,好在顏靜書在京中有陪嫁的宅子,便準備讓家中下人都暫且搬到陪嫁宅子中暫住。 至于家中財物,江成瀚的銀錢都花在了辦婚事上,宅子中的大部分家具擺設(shè)都是原屋主,只后來購置了些杯碗茶碟、燭火碳柴等物,都不值什么錢,也就不值當(dāng)都帶走,而顏靜書婚后帶來的嫁妝和自己的日常慣用之物,卻是要都收拾好運走的。 顏老夫人知道顏靜書早晚要北上,所以當(dāng)初他的嫁妝里多是金銀、宅鋪和田產(chǎn),其余玩器擺件卻是不多,顏靜書便打算將其中的銀票、地契、田契等物自己親自帶著,其余部分笨重精貴不易搬運之物都存放在那棟五進的宅子里,只留下些許小巧精致自己也喜愛的,另有一些書籍字畫、布匹綢緞等物,以及自己常用之物待之后隨席牧元北上運至寧城。 一條條安排吩咐下去,不大的院子里眾人很快就都忙碌了起來,裝箱的裝箱,打包的打包,還有出門去雇馬車裝東西的。正忙活著,江成瀚的一位同僚來了,告知江成瀚,朝廷已經(jīng)給寇世均下了旨意,命其明日便啟程返回寧城。 江成瀚早有預(yù)料,并不感到意外,倒是他那位同僚,同江成瀚說顏靜書也要同他們一起走,面色有些古怪,但也沒說什么,拍了拍江成瀚的肩膀就離開了。 明日要走了,下午的時候江成瀚和顏靜書便又前往了國公府,準備同顏老夫人還有安國公辭別。 到了安國公府,兩人卻得知了一個有些意外的消息,顏靜書的外祖父外祖母也在府中。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有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果不其然,待到了榮安院,隔著門兩人便聽到里頭傳來顏老夫人辨不出喜怒的聲音,“……兩位已經(jīng)見過了謝氏,我今日請兩位來的用意想必兩位也已經(jīng)知曉。 謝氏是你們的女兒,先前下毒謀害我這個婆母,我顧念著兩家的情分,沒有聲張出去,如今她又混淆我顏家血脈不說,還想以此威脅我老婆子,這樣狠毒的媳婦,我是萬萬留不得了,親家公親家母可還有什么說得?” 片刻地靜默后,一道有些蒼老帶著些許嘆息意味的聲音起,道:“……是我們教女無方,致使親家母和國公府接連受累,她做下的事,便是萬死也難辭咎。只是……還請親家母多少看在硯哥兒還有玉兒兩個孩子的份上,能夠網(wǎng)開一面,至少、至少留下我那不孝女一條命,讓她能有機會反省過錯彌補一二。我也可以保證,日后必會對她嚴加看管,再不讓她為非作歹,做出有辱兩府門楣之事?!?/br> 江成瀚不由看向了顏靜書,顏靜書張了張嘴,無聲地說了三個字“外祖父”。他雖很少見到外家的人,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聲音卻還是記得的。 江成瀚點點頭,心中卻是有些感慨。謝氏的罪責(zé)已無可辯駁,謝父也沒有為她辯解,只是謝氏以顏靜書的身世相威脅,固然對國公府的有影響,但受損最大的卻會是謝家。畢竟謝氏是謝家的女兒,卻做出混淆夫家血脈的事,若傳了出去,誰還敢再娶謝家的女兒。